第四百八十六章 近在眼前
虽说承认这一点很难,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是实情。
皇帝在正殿接见了李锦见,田簌与几位朝中重臣皆在当场,都无法避免的欣赏了这位未央国四皇子的天神风姿。
在这样的诚下,太子原本也该出场的。但不知为何,他便如以往那般,依旧只遣人来通报了一声,只道是身子不适,无法出门。
皇帝不置可否的没有追究,这事儿便就这样含含糊糊的过去了。
李锦见倒是没有多管闲事,南昭国的新帝究竟会是谁他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事实上他对未央国之事都不会再有半点想法了。
赐座上了茶,这殿中的礼仪便可从君臣转为主客了。之前已然将正事全都来往清楚了,婚期也已然商定,就等着那一日到来便是。
说完了正事,接下来便是闲谈待客之道了。
南昭国帝虽说如今身子不好,但因着眼下正是关键之时,他即便是再不好,也绝对不会在外人的面前露了怯。
他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之上,一言一语皆带着属于帝王才有的无上尊威,但即便是如此,他的面上那掩饰不住的倦然之色却还是出卖了他已然年迈,早已不复当年。
“七皇子远道而来,又是亲自护送镇国公主这等大喜之事,想来未央国帝定然是很重视你。”皇帝向田簌微微抬手,示意道:“朕这四皇子虽说不像样,但却是难得的一片赤诚心肠。他与七皇子又是嫡亲的表兄弟,七皇子在京都之中的这些日子,便由他来引着七皇子四处走动走动,也稍稍领略你母亲曾从小长大的地方风情。”
田淑妃是南昭国帝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当初她心甘情愿的嫁去未央国为妃,彼此也不过才刚登基没两年的南昭国帝还十分不忿,想着即便是为帝王宠妃也不过只是妾室,他是十分反对这次联姻的。
但只因那时田淑妃十分执着,一定要嫁给未央国帝。这其中又牵扯着千丝万缕的两国之间敏感的关系,是而南昭国帝也是无法,便也就只好随她去了。
事到如今,他们兄妹已然有二十多年不曾相见。李锦见在来南昭国前,田淑妃还亲手选了礼物要赠予兄长,并修书一封,都在李锦见进宫时进献给了南昭国帝。
是而此时南昭国帝不顾身子不适还非要在此相陪,也不全是因着两国邦交不得马虎之事。
毕竟他对那个远嫁的妹妹还甚是牵挂,如今只见李锦见与他的母亲长得如此相像,这心中即便是对那已然相隔千山万水数十年的亲情淡漠了许多,却也不得不颇多感慨。
所以他这话虽是说给他国使臣听的,却也是说给自己的亲外甥听的。
李锦见自然是从善如流的领了他的好意,站起身来躬身施礼,淡笑道:“多谢皇上。”
他本来可以表现出更亲昵的姿态,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筹码。这不仅是他那父皇的希望,也曾经是他的目标。
但那只是曾经而已,现在他已然改了新的目标,一切努力的方向便都变了。
田簌十分心不甘情不愿的接下了这个使命。李锦见可以任性妄为说改变主意就改变,但他却是庸庸懦懦没有主见,注定是得接下这个差事了。
李锦见在这次进宫没有见到齐念,他倒是不惊讶,若是这么容易便能相见,那也不是齐念了。
但他不免还是颇为遗憾与失落,心中就有千百只小虫子在抓挠着似的,叫他浑身都不自在,而且坐立难安。
正好与他同行奉旨带他屋前屋后满城晃荡的田簌也正没精打采,两人倒是各怀心事,谁也没打扰谁。
那一圈遛完,田簌急着回去见母亲,便别有用心的将李锦见带到了凤晨宫前,十分敷衍的笑道:“表兄,前面便是我母妃的宫殿了。若是表兄不嫌弃,可愿进去与我同给母妃请安?”
晨妃虽说不是正宫皇后那样尊贵无匹的身份,但她身为正一品妃,又是南昭国帝一直以来都放在心尖子上宠爱的人,自然是比旁人更要显贵些。
而李锦见又是南昭国帝的外甥,他的母亲田淑妃也不过只是正一品妃而已,让他拜见晨妃,倒也不算失礼。
原想着就此便能将他给打发了,毕竟谁会无缘无故的去拜见一个自己从来都不认识的人,况且这位七皇子殿下看上去也不是那么平易近人之人,想来该是要回去驿馆了。
但不曾想李锦见却是微微颔首,温声道:“给晨妃娘娘请安是我应该做的,便请表弟前面带路吧。”
田簌一时气结,却好不好发作,只好拉下了脸闷声道:“表兄这边请。”
凤晨宫旁紧挨着便是清音阁,李锦见在路过时,似是十分无意的抬眸看了一眼。只是他那一眼看的实在是久了些,就连不爱正眼瞧他的田簌都看出端倪了。
田簌不由也往那宫门紧闭的清音阁望去,只见李锦见的面色似不像刚刚那么轻松洒脱,反倒有几分隐忍的克制。
这时他的心情才渐渐觉得平衡了,她不理我,也不理你!
天晓得李锦见是用了多大的忍耐力,这才淡然自若的从那清音阁前缓步走过,几乎目不斜视。
他自路石那里知道,齐念自从搭田簌的顺风车来到南昭国之后,只在短短数月时光中,便登门入室,成为了南昭国中千百年来第一位尊一品御国公主。
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办到的,这些事情对于路石这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糙汉子而言实在是太过复杂了,所以他即便是全程都跟在齐念的身边,却依旧是不知道其中内幕。
李锦见对他们分开的这段时间里她所发生的事情全都一知半解,实在是抓心挠肝的很,几乎就要崩溃了。
从前是远在天边只能想念,如今好不容易近在眼前,却依旧不能把她真正的揽入怀中,实在是让人十分郁结。
尤其是现在,明知她说不定就在清音阁中看着自己,他在只能眼睁睁的路过,去一个毫不相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