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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苏月:“……”真该把这熊孩子丢给东方傲。.“我说的学校就是私塾,只不过换一种叫法,没文化真可怕。”小家伙似信非信的望着她,苏月挺胸、抬头,努力做出一副可信的模样。

    书籍什么的都太贵了,苏月选了一本《大齐风物志》,还是那种简装本的,竟然要二两银子。

    这特么也忒贵了!

    苏月咬咬牙……还是不买了。

    任性也要有个限度。

    “老板,给我拿两刀这个纸,另外给我拿两根毛笔,五个墨块,还有一个砚台,都要最便宜的。”苏月觉得自己现在一个穷比,还是低调点儿好。

    饶是选了最便宜的东西,一共也花去了七钱银子,这还是苏月跟人墨迹了半天,硬生生的讲价砍掉了七十文钱。

    酗计帮忙把东西装好,苦着脸道:“姑娘你可真能砍价。”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能说的,几个伙计都没说过这姑娘一个。

    苏月笑的眉眼弯弯,淡青色的短装配上她白皙的肌肤,更衬得她青春靓丽。“小二哥别这样,以后我多光临,还会推荐我朋友过来,这样口碑有了,还愁没生意吗?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酗计点头,咕哝道:“但愿您的朋友不都是您这样的。”苏月闷笑,“不会不会,哪能呢。毕竟不是谁都有我这么聪明的。”

    酗计:“……”姑娘你这么自信真的好吗?

    苏月拎着东西,有点儿沉,就准备放在书行门口等东方傲。她随口问道:“你们这里的书也太贵了,就没想过薄利多销吗?”

    书行没什么人,再加上苏月漂亮,酗计也乐得答话。“薄利多销东家不赔本了?谁肯做赔本的买卖。这书都是一本一本抄出来的,你当找人抄书便宜?”

    苏月错愕,难道这个时代竟没有印刷术?不能啊,之前看了几本书,明显是印刷出来的。

    “不是有印刷术吗?怎么还找人抄书?”这人工的,当然要比机器的贵了。

    “倒是有印刷术,不过那都是掌握在朝廷手里,普通的书行是不可以随便印刷的,去朝廷开设的印刷局去印刷书籍成本也高,就算是让印,东家也舍不得折腾……况且不是什么书都能印的,有些书反而是找人抄写更好。.”

    听了酗计的话,苏月隐隐明白了。这个时代的印刷术还有些落后,书籍这种东西还是很珍贵的。

    唉,真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学学古代史,不然搞个先进的印刷术出来,是不是就有银子了?当然了,苏月也就是想想,除非她是这个专业的,不然就是熟知古代史也搞不出来先进的印刷术。她关心的是另一件事儿。

    “你们这还收抄书的吗?”左右她写字就是为了锻炼精神力,如果顺便赚钱,那是再好不过了。

    “姑娘你要抄书?”这下轮到酗计诧异了,不是他瞧不起苏月,而是,“姑娘没有功名在身,咱们文远书行却是不敢用的。文远书行是幽州府最大的书行,东家对书籍要求很高,如果没有功名,字不好的话,是不会让抄的。”

    被鄙视了,苏月却没有生气,“我虽然没有功名在身,但是字还是不错的。抄书不就是要求一个字好看吗,跟功名有什么关系?难道说考秀才的就一定比考了童生的字好看?”一句话问的酗计哑口无言。“这件事儿我可说了不算,问问大掌柜的吧。”酗计人还是不错的,当即把苏月带到掌柜的跟前。

    文远书行很大,需要的书籍自然很多。掌柜的也没有废话,看了苏月的字就是眼前一亮。别看是个女子,这姑娘的字可真不错,隐隐竟带着杀伐之气,不像是一般女儿家的字小家子气,竟还自成一体。

    “姑娘这字不错,可以在咱们这抄书。”掌柜的也没有废话,直接拿了几本厚薄不一致的书籍,“抄这样一本二十页左右的,是二钱银子,咱们这都是按照页数算银子的,东家照顾寒门子弟,读书人不容易,一般一页满字的是十文钱。姑娘虽然不考功名,就冲姑娘这一手好字,我做主让姑娘抄书,不知道姑娘想抄那一本?”需求的书有很多,却都值钱,苏月一个初来乍到的,自然不会让她都带走的。.

    一页书就是十文钱,虽然要满字的,价钱也很多了。馒头才两文钱一个,这样一页书够买五个馒头了。果然,这读书人是好赚钱啊。

    苏月觉得前世看的那些读书人饿的吃不上饭的都是缺心眼的,怎么就不知道赚外快呢?

    这一点她却是走入了误区,她一个女人,不需要考功名,自然有时间抄书。人家真正的读书人是需要大量的时间来读书以备科考的,哪有大把时间浪费在抄书上。

    苏月选了一下,当即选了一本三十页左右的经论,属于考试的工具书,是热卖书籍的一种。“掌柜的,我抄书,这笔墨纸砚都你们出吧?”缺钱的时候自然什么都要算计着。

    掌柜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之前已经见识到了苏月的砍价本事,却没有言语。现在吗……“姑娘,我们文远书行抄书价钱向来是很高的,这纸张是我们出的,但是这笔墨只怕得姑娘自己出了。”不等苏月说话,掌柜的就给她算了一笔账,“刨除成本,一页书也能赚六到八个大钱,姑娘如果勤快些,一天也能抄二十页左右。”感情人家什么都算明白了。

    苏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果然是无奸不商,她还能说什么?

    “那这抄书也有损耗,总不能给我的纸张是可丁可卯的吧?谁也不能保证一定不犯错。”在现有的条件下努力为自己赚取利益,这才是苏月需要的。

    掌柜的笑了,“这是自然。”他让人拿了四十页那种好纸张,“姑娘抄一本书多给出十页纸,这个很合理吧?”他觉得这小姑娘很有趣,平日里都是多给六七页的,这次却是破例了。

    苏月叹气,“那我就吃点儿亏。”毫不客气的收了东西。

    那边掌柜的笑眯眯的给酗计使了个眼色。接收到老板的指令,酗计弱弱道:“这本经论要卖一两二钱银子,姑娘得交些押金。”

    苏月磨牙,再一次肯定了“无商不奸”这个事实,交了半两银子离开了。

    小不点儿扭头看她,“我帮你拿。”难得这熊孩子竟然主动帮忙。

    苏月并没有觉得孩子就应该被宠着,反而分了一沓纸给他抱着,“拿好了,掉了可要你赔。”吓得小家伙死死抱住,苏月没心没肺的在旁边笑。

    “傻瓜,掉了也不会摔坏。”

    小不点儿飞快的白了她一眼,“会脏的。”抱的更紧了。

    苏月察觉了什么,突然道:“回去教你写字。”自己可以抄书锻炼精神力,顺便赚钱。这些纸张之所以没退货,就是为了给小不点儿用的。

    小家伙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似乎很惊讶。

    “以后乖乖听话,好处多着呢。”苏月去了粮油铺子,让小不点儿在门口看东西,“盯着点儿你爹,看到他让他过来。”许是曾经有过那么一段要饭的经历,小不点儿比一般这个年纪的孩子懂事儿,根本就不会乱跑,所以苏月才放心让他一个人待在门口。

    果然,小家伙乖乖的应了一声。“你快点儿买东西,我会看着我爹的。”竟然一脸嫌弃。

    苏月深吸口气,暗自告诫自己:不跟孝子一般见识……

    问了一下豆油的价格,居然要二十文钱一斤,这还是幽州府盛产大豆的原因,据说关外更贵。苏月又问了几种粮食的价格,彻底傻眼了。

    除了幽州府盛产的高粱便宜一些,要七文钱一斤外,其他粮食作物普遍比较贵。前世人们所熟知的大米,在这里一斤优质大米竟然要二十五文钱一斤,哪怕是碎大米也要十八文钱一斤……这跟记忆中的物价不一样啊。

    苏月蹙眉,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莫名的,苏月突然响起一首歌——《松花江上》。那是当年东北沦陷后一首悲愤的歌曲,记得里面有一句歌词是这样写的,“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隐隐记得,前世东北盛产稻米,五常大米、梅河口大米、盘锦大米一度驰名中外。似乎也是二十世纪左右开始盛产的,在这之前……也许东北真的没有种植大米。

    隐隐弄明白了这里面的事儿,苏月又犯愁了。

    大米那么贵,这也吃不起啊。

    她看了一圈,除了高粱米相对便宜,也就是成熟期比较短的荞麦米价格低一些,一斤只要十文钱,另外店里竟然有一袋子玉米粒,苏月眼睛一亮。“掌柜的,你这个怎么卖?”玉米和西红柿都是舶来品,没想到这个大齐赵朝竟然有这个东西。

    “你说那玉米啊,这东西可金贵,咱们铺子也就这一袋子,这东西江浙一代有人种,听说是从海上来的……姑娘你要是买我给你算便宜一些,二十文钱一斤怎么样?”掌柜的很热情,玉米这东西他也是第一次见,不好吃,煮熟了也硬邦邦的,难以下咽。亏得还有人种这个。

    刚刚引进的新作物啊……苏月眼睛越来越亮,却被她低头掩饰住了。

    “这东西奇奇怪怪的,也不知道怎么吃,我还是不买了吧。”她似乎有些犹豫。

    难得遇到一个对这东西感兴趣的,掌柜的十分热情,“你看这金灿灿的颜色,多好看啊,味道肯定也不差,姑娘买些回去吃吧。”这东西价钱不低,掌柜的是不想砸手里。

    苏月心里都乐开花了,表面上却一脸愁苦。“看着屎黄屎黄的,掌柜的,你不觉得挺恶心的吗?”说的她自己都恶心了。

    为了省点儿银子,苏月也是够拼了。

    苏月摇头,“十五文钱,我买个新鲜。”掌柜的似乎还在犹豫,苏月直接道:“十五文钱我都要了。”这下轮到掌柜的诧异了,“这可不老少呢?你确定都要?”一大袋子怎么也有百十斤,这姑娘突然都买了,难不成有什么说法?

    都说无商不奸,掌柜的这会儿脑子转的倒快。

    苏月狐疑的看他一眼,“就是看着新鲜,我们家亲戚多,留着过年送礼,每家送两斤,也省了其他年礼钱了。”她这样一说,掌柜的倒释然了。却留了个心眼,“我自己留十斤,不,留五斤,其他的都卖你。”这东西也算是新鲜物了,过年给老丈人送去,还省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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