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真正的出卖者
第661章 真正的出卖者
“烂仔,你在说些什么!”
亨利厉喝一声,额上吓出了一层淋漓的冷汗。
这个烂仔,平时那么聪明机灵,这会儿怎么被猪油蒙了心!
亨利相信他的能力,他说看见了江一诺,只要有人手,肯定能抓回来。假设他真没抓到江一诺,这会儿也该审时度势,伪装有筹码在手,才好筹谋怎么救出他才对。
亨利目露凶光,这扑街仔,是担心他死的不够快吗?
“喏,亨利大佬,你也听见了,我的宝贝儿子没在你手里,你还有什么筹码能拿出来?”陆子航走近了,脚尖轻轻踢了踢他,眼底漫过一丝厌恶。
亨利抬眼,越过陆子航身侧,凶神恶煞地盯住秦牧,他已经可以肯定——秦牧是故意的!
“烂仔,我对你不薄,不过一年时间,就给了你大把的权力和钱财,你居然就这么出卖我?”
不愧是从博彩业杀出一条血路的大佬,亨利反而沉静下来,眼珠子一轮,张口就开价:“你以为把小家伙交出去,让他们收拾了我,就算递了个投名状,你就能在陆家刷个脸面,得了好处?后生仔,你还年轻嫩了点,做梦去!”
“陆家都是些人精,怎么可能相信你的耿耿忠心?入不了陆家的门,只能在外围打杂,你能捞到多少好处?”
亨利瞅着他一个人进门,暗想,也许江一诺那小家伙还捏在一班弟兄手里,秦牧为了保存筹码,才一个人单枪匹马地上来。
于是,他还没放弃劝说秦牧,并殷勤地允诺:“用江一诺换了我,你保证不吃亏。要什么价码,尽管开,出去之后,咱们人钱两讫,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也不会为难你。”
亨利喋喋不休地许出了一堆条件,秦牧那犹如冰山似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不耐烦,他信手捞起茶几上的杯子,往地上一掷。
“砰——”
玻璃杯摔成无数碎片的清脆声音在书房里回荡,世界终于清静了。
亨利张了张唇,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仿若一盘大杂烩,七分惊讶,三分愠怒。
“靠,扑街仔,好生好气跟你说话,自己分不清利弊还发脾气!祝你以后被人沉塘游水啊!”
秦牧只微微侧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毫无血色的薄唇紧抿,像是暗夜里阴郁森冷的吸血鬼。
似乎下一刻,他就会扑上去,亮出嗜血的獠牙。
陆子航神情冷淡,讥讽地哼了一声:“亨利,这种客气话,你也只好说给自己听了,自欺欺人!”
“你——”
“一年前,你贪心大起,非要在耀华区开赌坊档口,和当地恶霸起了冲突,是谁护着你杀出重围?结果到了公海边,你跑掉了,让手底下十来个人拖延时间,真正是以一当十了。”陆子航“哗”一下撕裂了秦牧的衬衫,露出背后两条蜿蜒的伤疤,像是两条长虫盘踞在秦牧苍白的肌肤上。
江尔蓝微微倒吸了一口凉气,难怪他的眼神特别犀利,不似个年轻人,原来竟是在死亡线上挣扎过的。
羽睫微扇,江尔蓝微微侧脸,看向面目冷峻的陆子航,心生好奇,想知道在恶霸围攻中,秦牧又是如何逃生。
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视线,陆子航冲她微抬了浓眉,声音沉缓,犹如溪流慢淌,继续说道:“关键时刻,是秦牧站出来,护住了那班弟兄,自己也留了两条疤,也是他命大,拖到了警方赶到,才捡回一条命。”
“喏,那班和秦牧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眼下正在外头!”
也是这件事,让亨利意识到了他的胆量,让秦牧在一班普通打手里出了头,并委以重任。
亨利眉头狠皱,猜疑和惊恐杂糅在一起,指向陆子航的手指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你……你……”
不容他截断话头,陆子航继续数:“七个月前,你在丽华夜总会为了一个三线小明星和人争风吃醋,结果一啤酒瓶砸下去,把人砸了个脑震荡,后来才知道是当地某议员的侄儿,便把秦牧推出去顶罪了!”
江尔蓝以手掩唇,这亨利……真是个人渣啊!
他做的是博彩业,游走在灰色边缘,不敢和当地议员交恶,随随便便指派一个属下出来顶罪,又不足以平息对方的怒火,所以便挑上了当时已成他左膀右臂的秦牧。
“那……后来呢?”江尔蓝好奇,轻声问道。
“后来?”陆子航嗤笑一声,“大佬乐得清闲自在了,却把秦牧陷入了不义之地。为了让那议员消气,秦牧往自己头上一连敲了七个啤酒瓶,没栽下去算他运气好!”
七个……
江尔蓝瞥了一眼秦牧,这个年轻人不声不响,苍白的皮肤下隐隐透出跳动的淡青色血脉,看不出居然这么狠!
七个啤酒瓶往头上砸,只想一想,她就觉得疼!
陆子航走过去,撩起了秦牧的一侧头发,露出淡色的伤疤:“亨利大佬不会忘了那一幕吧?为了替你平息议员的怒火,秦牧抡起一个又一个酒瓶子往头上砸,血漫下来,把整圈脖颈都染红了,最后晕倒在地,议员还让人用冷水把他泼醒了,丢进游泳池,浮浮沉沉了大半天,最后捞上来时,人已经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了。”
闻言,萧格冷哼一声,克制不住抬脚往他的小腿上踹了一脚。
亨利猝不及防,身形趔趄,又被萧格死死地勒住了手腕,没能跌下地。但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萧格使出了全身的劲儿勒他。
他回头,敲撞进萧格一双寒星般的眸子里,泛起一股冷意,让他打了个激灵。
“这还不算完,秦牧在医院才躺了半天,发烧到三十九度八,就被那位议员揪去了干儿子的病床前侍奉。亨利大佬,你应该知道这条消息,当时怎么不站出来撑你这位忠心耿耿的下属?”
亨利声线微抖:“你……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
他咽了口水,稳了稳心神,故作风轻云淡:“你看看,他现在好好站在这儿,哪里少了一根毫毛?再说了,他为我卖命,我也给了很多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