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浑蛋永远是浑蛋
花泣每日清晨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诅咒那个叫叶青林的浑蛋,这些日子她每天都睡不好,自从那晚被那浑蛋欺负,书房就再也不敢进去,幸好当时那个浑蛋没有干别的,看到花泣一哭好像就兴致全无的样子,放了她离开了,走的时候竟然连院门都没开,也不知他从哪里飞出去的。
但这并不能消除花泣对他的恨意,男女授受不亲,他竟然......,实在没有勇气去想那晚的事,对宥文峻山他们也不敢说,只能自己屈辱的每天按一日三餐的偷偷诅咒他。
花泣快要憋坏了,宥文和峻山不让她出门,书房不敢去,就看不了书,每日只好在小院子里来回晃悠,把那些花花草草挖了几百遍又种回去了几百遍,连屋后都没放过,熬了半个多月,也不知那浑蛋有没有再来,反正自己不进去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熬不下去了,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觉着大约叶青林那浑蛋也不会找她麻烦了吧,花泣又开始尝试着左顾右盼的进了书房,摸着熟悉的书本,闻着淡淡的纸香,她生来就喜欢读书。
书本摸着了却总是心猿意马的,怎么都无法集中精神看进书里,也不知是害怕还是为什么,到底哪里不对劲也想不出来。
“喝酒么?”那个好听又让人恐惧的声音还是来了,这么好听的嗓音安在一个恶人身上,老天爷也不觉得浪费。
花泣大热天的竟然颤了一下,心底最深处的地方被什么猛地撞了一下的感觉,反而又没那么害怕了,他如果想来,她又能怎么样?
起身拿着灯走过屏风后面,果然,他还是半躺在那里,喝着酒,很想问他每次都自己提着坛酒子爬墙进来不累么?
“不喝!”花泣把灯放下,就突突的站在那里看着他。
“嗯。”他到现在都没正眼瞧过花泣一眼,自顾自喝着酒,就再不说话。
花泣突然有种极其尴尬的感觉,自己巴巴走过来跟人家说话,还仗着被欺负过占着理,说话也能端的理直气壮占个上风,他却理都懒得理她!
“你有心事?”就这么转身走了不服气,突突的站着也不合适,好歹鼓起勇气找点话,说完也好有点台阶下。
“你怎么还不走?不怕我吃了你?”叶青林涣散着眼神懒懒的看了她一眼,显然是有些醉意了。
“怕!”说不好,趁着醉意他还真敢,好女不吃眼前亏。
“那就出去!”
花泣转身就走,侯府大公子了不起,王公贵族了不起,跟自己有关系么?她躲都来不及,真是魔怔了,竟然跟那种浑蛋说话,万一他又干点什么,她死都来不及,“哐当”一声重重甩上了门。
第二日晌午吃饭的时候,宥文极为兴奋的跟花泣说,今早在就在北街上看见一群卖杂耍的,甚是好看,估摸着晚一些应该还在,问花泣要不要出去瞧一瞧,峻山也说真是好看,那身手溜溜的,他从未看过,太精彩了。
难得他俩会同意她出门,花泣觉得自己也确实在这院子里关了太久,出去散散心也好。
吃完饭三人去到那里,果然杂耍的还在,人群围的铁桶一般,宥文和峻山护着花泣好不容易挤到前头去,就见那中央两个粗壮的木杆上拉着一条细细的绳子,一个小女孩竟然挑着两桶水走在上面,稳稳当当的来回走四五趟,可把花泣惊出一身冷汗,宥文和峻山直拍手叫好。
人群喝彩声不断,许多铜子高高抛起飞落在杂耍的空地上,花泣摸了摸身上,发现自己没有钱,给宥文使了个眼色,宥文点头往地上扔了三个铜子。
绳子上的小女孩走累了,地上一个中年男子便开始顶酒坛子,先是把一个酒坛子放头上,接着叠第二个、第三个,一连叠了五个、六个、七个,那酒坛子就跟串好的糖葫芦似的,在他头顶丝毫不动,中年男子来来回回在场内走了好几圈,酒坛子也没掉下来一个,估计是觉着这些卖艺的人挺不容易的,宥文又丢了三个铜子进去,城里的生活融入的倒是挺快,都变的如此阔气起来,谁让流云说侯府管家每月都会支银子过来呢。
人群掌声不断,街坊百姓都看得兴奋入迷,不知何时,人堆里开始混乱了起来,有人被推倒在地,尖叫声响起,人群一阵骚乱。
花泣正看的入迷,也被推了个踉跄,幸好宥文和峻山就在身旁及时拽住,没有被推的很远。
一队黑衣人马冲进了杂耍空地,东西砸烂,把中年男人打了个半死,随后扬长而去,人群惊恐的散开,中年男人强撑着带着小女孩和几个艺人收拾细软逃离。
杂耍看不成了,花泣在宥文和峻山的胁迫下回到小院。
那群黑衣人马如此熟悉,不是叶青林的手下又是谁?
晚上花泣早早去了书房,等待着,她也不知自己想做什么。
也不知那人会不会来,何时会来,反正等着,想来总会来的不是么?
果然,屏风后面飘出一丝酒味。
花泣不知道酒到底好喝在哪里,总之,长榻上那个浑蛋是喝的是有滋有味。
“出去!”
花泣刚转过屏风,就被人倒喝着驱赶。
强压着怒气,花泣缓缓道了声:“欺压手无寸铁的百姓,你就是这么心安理得。”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出了门口正要随手关门,里面又来了一声:“回来!”
花泣顿了一顿,又快步走了回来。
“怎么?想辩解了么?”
“本公子何时欺压手无寸铁的百姓?”
“今日,北街杂耍,你砸烂了人家的摊子,赶走了穷苦的卖艺人,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你这种人,不作恶就会死,我诅咒你!”
“出去!”
再一次被驱赶,花泣头也不想回,浑蛋畜生禽兽,只会以强欺弱。
花泣赌气似的许多日都不进书房,自己也不知是不想见他还是不敢见,夜晚早早上榻歇息,自己太天真,以为可以凭着那点正义感就能有底气的站在他面前,谁曾想,他随意的便能让她认清自己。
可她在乡下习惯了随性不加掩饰,一肚子怨气着实让她折磨,暗夜中又不由自主的起身,去了隔壁书房。
“你在么?”花泣打开房门,弱弱的问了句。
没有回音,掌着灯走过屏风后,却看见他在榻上熟睡,叹了口气,花泣转身回房拿了条薄被,回来小心的盖到他身上,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自己也不愿意去想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