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涛儿的牢狱之灾
蒋思远在医院里休息了两天才走,本来他也有把医院当家的打算,可被安文看出来了后,直接将他轰走了。
医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她若非是因为外婆的原因,又怎会在这里常住?
待蒋思远走了以后,安文琢磨起找保镖这件事,低调如安文,她其实真的是打心底里排斥这些的,可为了安全着想,她如今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
这段时间,安文发现总有车子像幽灵一样跟着自己,车子并不是同一辆,却也不能否认不是同一拨人。
若真的是有心之人一直在不怀好意地跟踪她,那真的是件非常恐怖的事情!安文不禁有些害怕,毕竟现在的她就如同惊弓之鸟,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小心翼翼,以免会有什么闪失造成不可挽回的悲剧。
安文自知她不是个幸运的人,上天不会一直眷顾她的……
琢磨了许久,安文终于打定了主意,只见她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好久没有联系的号码。
嘟——嘟——
忙音响了许久,电话竟然一直无人接听,安文不禁有些纳闷,只好拨了另一个号码。
“喂,琪姐,在忙吗?”电话接通后,安文轻笑着问道。
电话那头,琪姐很是惊喜,“哎呀,安安,你怎么有空打电话过来了呀?你不忙吗?”
“这段时间确实是挺忙的,不过这两天还好……对了,琪姐,涛儿的电话怎么没人接啊?”看时间现在正是上班的点,安文想着涛儿这会儿应该和琪姐在一起。
可琪姐却有些支吾了起来,“涛儿啊,那个,他现在不在,安安你有什么事情找他吗?”
“不在?是带客户去银行签约了吗?”安文又看了眼时间,“可这个点还早,应该才开完晨会没大会儿,不该呀……”
“是啊,我也纳闷啊,他人去哪了呢?呵呵……”琪姐语气越发不正常。
“……”
听出了蹊跷,安文沉默了起来,只见她缓缓蹙起了眉头,“琪姐,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涛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嘶……”琪姐在电话那头轻轻吸了口凉气,半饷,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安安啊,你这电话打得也真是巧,看来涛儿的运气也不算太坏!唉,如今我们真的是没办法了,就盼着你能救救他了!安安,拜托你一定要帮帮他啊,那孩子性子犟,说不想给你添麻烦,一直不让我们和你说,可我要是再不说,那孩子铁定就被人给毁了……”
琪姐言语间的焦急和慌乱听得安文绷紧了小脸,她一颗心渐渐沉了下来,“琪姐,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帮他的,但是现在你得好好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的好的,安安,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
听着琪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地说了一遍后,安文心下了然,她沉声抚慰道:“琪姐,你别急,我现在就找人帮忙处理这件事!你下午先带我去看看涛儿,我一会儿就过去接你。”
“还有……”
挂了电话,安文小脸很是严肃,沉思了片刻后,她拨通了蒋思远的号码……
蒋思远的爷爷,蒋振国老爷子当年是军区军长,他手下许多干部都转业到了地方政府,而烟城作为他的退休养老之地,手底下的部下更是遍布了烟城的各个政府部门。
安文相信,只要老爷子开了口,涛儿的事定然能够妥善解决,毕竟这傻孩子是被人给算计的!
而听到蒋思远很痛快地应了下来这件事后,安文便直接驱车赶去了琪姐那里。
没有惊动旁人,安文在公司楼下接到琪姐后,两人就一起去了看守所。
“安安,我们能见上涛儿吗?看守所那儿只有律师能进去,可给涛儿找的那个律师我怎么看都像是个半吊子,一脸的不靠谱!”半路上,琪姐忧心忡忡地念道。
小脸严肃,安文轻声回道:“看守所那边已经打好了招呼,放心吧……”
“唉,你说那孩子怎么就那么倒霉,竟然碰上了骗贷的黑社会,人被那些混蛋打了不说,还被诬陷进了看守所里!”琪姐义愤填膺。
涛儿生性善良,很容易相信别人,他被骗了贷以后气不过,就自己单枪匹马地上门催收,谁知竟赶上了那个黑社会的例行集会,当场就被那群人给痛殴了一顿。
吊着半条命,涛儿跑了出来,不想有个彪乎乎的家伙依旧不肯放过他,竟然扒着涛儿的车门,拿着铁棍一路疯狂地追着他砸他!
最后这傻缺又不小心绊倒了自己,摔在了大马路上,谁想竟然摔出来了个脑出血,被送医院紧急救治,做了开颅手术。
“那些人怎么就能坏成这个样子?他们竟然说涛儿是故意把他从车上推下来的,还以受害者的身份报了警!眼下也找不到什么证据来证明涛儿的清白,一旦真的被定性为故意伤害罪,肯定要被判刑,要坐牢,涛儿这一辈子也就毁了……”琪姐说到这时,眼泪开始哗哗往下流。
安文心头也是堵得难受不已,“这事都发生半个月了,居然没一个人肯告诉我!要不是我今天碰巧打了电话,是不是得等涛儿真的坐牢了你们才会和我说?”
“安安,你别生气,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涛儿犟起来我们真没办法啊……他一直特别尊重你崇拜你,不想让你觉得他是个累赘,硬是不让我们说,谁劝都不行9威胁我们说,谁要是告诉了你,他就直接在里面认罪了……”琪姐抹了把眼泪,无奈地解释道。
安文气得咬住了下唇,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倔强,例如涛儿,他很珍惜安文,想和她平等地做个朋友,这种想法令他执拗到了宁愿失去自由,也不愿意成为累赘。
憋着这口气,安文虽然理解涛儿和他的倔强,但还是忍不住想当面骂他一句傻!笨!愚蠢!
所谓朋友,不就是你给我添些麻烦,我给你整点烦恼,你来我往地互为累赘么?
安文朋友极少,少到可怜,却依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很不理解涛儿怎会死脑筋到了这个地步?
心情烦闷,安文也忽略了路边的限速标志,车子一路超速飙到了看守所前。
因为蒋爷爷提前打好了招呼,看守所的所长直接出来迎接的安文,带着她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探视室。
涛儿早已在等在探视室,只不过他以为要见人的律师,所以在见到安文和琪姐的那一刻,当即就红了眼圈,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傻傻地将两人看着。
冲着涛儿宽慰一笑,安文转身向着带她进来的看守所所长微微鞠了一躬,“张所长,谢谢您的通融,给您添麻烦了,可以让我们单独说会儿话吧?”
“当然可以,安小姐你们聊,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也尽管说!”张所长笑得很爽朗,“老领导难得开回口,我自然会尽心竭力地办成。”
“真的是太感谢您了!”安文又道了声谢。
“客气了,你们聊吧……”淡淡地扫了眼涛儿,张所长出了探视室。
直到这时,才有机会好好地打量涛儿一番,安文望着他脸上还未消下去的肿块和淤青,小脸也跟着难看了起来。
“这些伤,都是那些人干的?”安文压着心头的怒火,沉声问道。
瘪着嘴,瘦了一圈的涛儿此刻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不想让眼泪掉下来,他沉默着盯着桌子,不肯说话。
“到现在还要继续犟?你是真想蹲监狱吗?”安文火气被彻底挑了起来。
琪姐也急了,“你个混小子哟,你到底在犟什么啊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毁自己啊!你真是当兵当傻了啊你……”
真要是坐牢的话简直会比杀了自己还要难接受,涛儿的脸色不觉间就变了,紧抿着的嘴巴终于开始松动,可才开口说第一个字,他泪珠就不受控制地滚滚落下了。
“我……呜呜,呜呜……”
涛儿嚎啕大哭,委屈的就像个孩子,“安姐,我好冤枉啊,呜呜,我什么都没做,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根本就没碰他,是他自己摔倒的,呜呜……他们为什么要诬赖我呢?呜呜……”
撩起衣角擦了把眼泪,擤了把鼻涕,涛儿把所有委屈都嚎啕出来后,许久,才渐渐收了声。
“心里好受点了吗?”安文看着他这副颓败的模样,心疼地叹了口气,“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总有你想象不到的黑暗在等着侵蚀你吞噬你,而这种时候,仅凭你一个人,可能并不能脱离困境……涛儿,需要帮助的时候就得说出来,这其实也是一种勇敢的表现!人类的特点在于群居性,感情有时候就维系在彼此的互相添麻烦中。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涛儿挠了挠头,“其实我这两天也后悔了,想找安姐你帮忙的……我一开始之所以不让琪姐她们找你,是怕以后会被你看不起,失去你这个朋友,可后来想想,我要是因为这事进监狱了,那就真的永远失去你这个朋友了,像你这样的家庭,家里人怎么会允许你和一个进过监狱的人做朋友呢?”
话至最后,涛儿又有些哽咽了。
安文无奈地笑了,“涛儿,你听我说,我的朋友很少,你就是其中一个。而且不仅现在是,以后也是,一直都会是,除非你不把我当朋友了!再者,我不会让你进监狱的,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诬陷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