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晚归
“总裁,什么事这么高兴啊?你……在笑?”怪不得那些女人今天的表现有多疯狂。连他这个一向处事不惊的人都不免有些吃惊呢!
记忆中,似乎还是四年前看过他这样的表情。
那天,他早上一开完例会就迫不及待地出去了。
那天之后,一向以工作狂着称的总裁突然消失了整整一个星期。再次出现在公司的时候,就变成了冷冰冰的样子。
“笑?我有吗?”江正浩挑挑眉否认,把一堆签好的文件推到金律师的面前。
“啊,没有没有!”金律师小声嘟囔,没有才怪!
跟了他这么多年,他有没有笑,难道他还会不清楚吗?
只不过总裁一向自以为是,他说没有就没有。他也懒得去和他作无谓的辩论。
“哦,对了,关于上次交给你的案子,不用再调查了!”他可不希望他的隐私被这个一本正经的家伙全部都知道。
要是再被媒体挖到炒作,说凌天集团的冷情总裁如何在家豢养小蜜,还不知道会传得怎样沸沸扬扬呢!
正说着,陈然又一路桃花朵朵开地从询问台的漂亮妹妹到顶楼的清洁大妈那里,一直晃悠到他的办公室来。
等到金律师退出去,才把一双带笑的眼眸投向他。
“你小子来干嘛?又想挖墙角啊?”看他到处发情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挖苦。
“唉,后宫无人,总得补缺啊!”陈然煞有介事地慨叹,“怎能枉我这风度翩翩,一表人才,气宇轩昂,才华横溢、风华绝代的美型男虚度青春啊?”
“要死!”江正浩拿文件夹扔他,“要不要脸啊,把自己说得像一旷世奇人!”
“说正经的,今天咱们去哪找乐子?”陈然不理会他的白眼,询问道。
不知道最近怎么搞的,不管他把气氛搞得多火热,多激烈,可最后只要一到要和女人上床的关键时刻,就突然兴趣缺缺,一定是这段时间在这儿玩腻了,正寻思着是不是要再换换地点,例如北区那个不起眼的小酒巴。
“我哪有空陪你!”江正浩看了看腕表,四时三十分。站起身来,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那我陪你总行了吧!”说什么,陈然也死赖上他了。
“不需要!”江正浩肉麻地抖落他的手。
“那我去你那儿蹭饭!”美眉都被他得罪光了,今天的晚餐没处解决啊!
“我又不会做饭!”这小子还真是厚脸皮。
“那我只喝酒总可以了吧?”陈然一副贼兮兮的样子,“听说,上个月你弄到一瓶法国五十年陈酿的干红,说什么也得让我这老友品尝品尝吧?”
拗不过陈然的死磨硬缠,江正浩只得把这个超级*烦带回家。
兰博基尼跑车开到院门口的时候,特意按了几下喇叭,等了半天见没人来开门,脸上的笑意慢慢变冷。
“喂,老兄,知道了,不就是指着我给你开门去吗?”陈然一副老不大情愿的样子,拉开车门,跳下车,帮他打开紧掩的院门。
江正浩的眉心紧蹙。
这女人,又跑去哪里了?
当情妇的第二天,居然就给他玩失踪!
正想着,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僵滞了好几秒之后,才终于放到耳边接听。
“喂!”粗嘎的声音,透露出心中强烈的不满。
“正浩哥,我今天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回来!”
熟悉的声音,让他心中的怒火直往上窜。
“好,你说,晚多久?一分钟,还是一个小时?”
“我没有在开玩笑,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很重要的事?有多重要?”他冷笑,重要到宁可冷落他这个新上任的情夫吗?
“因为……因为小榛……”
“我说过不要在我的面前提到这个名字!”他按掉电话,用力将手机扔向沙发。
别的女人都是费尽心机的讨好他,偏偏这个该死的女人却是这么不解风情。
“喂,不过抢你一杯酒喝,不至于这样吧?你的表情都可以冻死人耶!”陈然频频地把目光投向好友愠怒的脸,好奇地拍拍他的肩问道:“谁呀?”
一个电话就能把善于控制情绪的江正浩气到这个程度,他还真想见识见识那个人呢,应该很不一般吧!
手机那端震耳欲聋的嘶吼之后,只听到手机挂断的盲音。
小雅愣了许久,现在的他,应该很生气吧?
但——
看着即使睡着了,两只小手依然紧紧搂住她的小榛,终于还是无法硬下心肠抛下他。
昨晚孩子哭了大半夜,弄得一身是汗,风一吹受凉了,又开始发烧。
“小雅,娃娃的爸爸呢?”看着这对让人心疼的母子,张妈忍不住问道。
一个女人家要外出赚钱,又要带身体有病的孩子,不容易啊!
“嗯……他爸爸在很远的地方工作!”虽然这个谎已经说了很多年了,但在别人问起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大自然。
“哦,也是为了挣钱给孩子治病吧?”张妈了然地笑笑,安慰道:“放心,这孩子的病保准能好!以前我听人说,这心脏病啊,只要一做手术就好了!”
“嗯,谢谢您,张妈!”感激地笑笑。若不是有张妈这样的好人,她现在的境况一定会更艰难。
等到处理完孩子的事,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
打开门,没看到江正浩。
忐忑不安地走到二楼,看到书房的门虚掩着,江正浩正坐在电脑前办公,电脑屏幕蓝荧荧的光映得他英俊的侧脸更加的冷峻和让人难以亲近。
“正浩哥——!”轻唤道,却不敢靠得他太近。
江正浩敲击键盘的手指没有停下,发出一串忙碌的声音。
“有没有吃晚餐?我买了一点面包,要不要吃一点?”刚才在一楼,只看到空着的酒杯,他晚上应该还没有吃什么东西吧!
江正浩抿唇不语,只是打出的企划案错字连篇,她似乎总能够轻而易举地影响到他的情绪。
终于放弃打字,端起桌角的咖啡杯。
没有加糖的咖啡,在空气中散发着一阵浓浓的苦香。
“晚上喝咖啡对睡眠不好!”她从他的手中拿走咖啡。
他沉黯的目光终于转向她,冷冷地挤出几个字:“你在乎吗?”
很久以前,他就开始失眠,可是那些失眠的晚上,她在哪里?
当他愧疚后悔的时候,她在哪里?
当他在茫茫人海中苦苦寻找她的时候,她又在哪里?
那四年,痛苦,沉寂得没有一点声音。
而四年之后,依然,是更深更深的痛。
没有她,会痛;看着她,也会痛。
她沉默,半晌,无奈地叹息,“重要的是要自己在乎自己啊!”
而她在乎,有什么用?
总有一天,她会离开这里,不可能永远地陪伴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