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一起去面对
脸颊微微发烫，莫小白感觉这应该是一种名为“羞涩”的情绪，她一直女扮男装在外行走，竟也快忘记自己是个女子了。.心中苦涩却是无人能诉，抬眼与太后慈祥恋爱的眼神相撞，顿时那强压去的酸楚又泛了上来，眼眶发热，有液体控制不住翻涌而出。
“别哭别哭，好孩子。”太后忍不住抱了莫小白，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
这时站在远处的北冥瑾负手而立，远远看着这一幕，嘴角一扬。他想，太后应该明白他的深意了。站在一旁的白云燕心里却在腹诽，皇上，那您这法子太无赖了！
太后将莫小白带入到慈宁宫，亲自为莫小白换装梳洗，当莫小白见到镜中带着成熟风韵的秀美女子时，经不住一愣，这是她吗？
“小白越来越漂亮了。”太后微笑说着，拉着莫小白坐下，“小白，你回来了就好……我还一直担心瑾儿是不是真要找个男妃回来。自从皇上登基以来，既没有选妃也没有再处别的女子。我知道，他是在等你回来，现在好了，你回来了了却了瑾儿的相思，也去了我的心病。”
“太后……”莫小白咬了唇，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她低下头，“太后娘娘，小白这次回来不是为了跟皇上重归于好的。”
“那……为何？”太后闻言一怔。
“太后娘娘，小白不能跟皇上在一起。”莫小白将自己的手从太后手中抽回。
“小白，你还在生瑾儿的气吗？这些年他一直都惦念着你啊……”太后以为莫小白是在生北冥瑾的闷气，她好言劝慰着，“当年也是我不对，不该听信夏雨荷一面之词错怪了你，小白，是我对不起你。”
“不，不。.太后您别这样说。是那夏雨荷太狡猾了。”莫小白忙摇头，她觉得还是不要让太后误会的好，于是起身走到太后面前跪下。
“小白这是做什么！”太后惊疑不定，欲起身拉她起来。
莫小白却拦住了太后，说，“太后娘娘，有一事我一直没说，其实我是不属于这个时代，我来自另一个时空……我有‘天煞孤星’的命格，跟我在一起的人，都不会有善终的。”
“什么？！”太后一听，手一抖。
“这是迦叶寺的慈安大师为我占卦所得，我开始不信，后来经历了那么多，才知道这‘天煞孤星’的厉害……所以我要离开皇上，跟他保持距离，不然我只会害了他……”莫小白说着眼眶又一阵泛红。
太后心疼看她，对她的话不得不信。但思来想去自己的儿子是个死心眼的人，认定了就绝不放手。他就算知道莫小白是“天煞孤星”也不会放开吧，就像他父皇一样。太后想了想，叹息道：“为今之计，还是先告诉皇上这件事吧，这事情我也不知该怎么办，皇上应该有棒法的。我想，天下之大总有人能破除这个天煞孤星，我们还是先去告诉皇上这件事吧。”
莫小白却不信，她来北冥帝都除了赚钱外，另外其实还是想见见北冥瑾的，谁知道她逃税那么久，皇帝都不过问下。其实还有他不知道的，她逃税的这件事情连顺天府尹梁子简都上报过，但北冥瑾朱笔一批，“勿动”二字落下，就否决了他要对这个奸商采取的一系列行动。之后突然冒出个金面侠的事情，梁子简也来上报过，可惜他还是回道“无关紧要”，于是要“抓贼”的建议也被否决了。
北冥瑾知道莫小白进宫了后，应该很快就会来，但没想到太后带着莫小白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处理这“天煞孤星”的事情。.
“母后放心，此事我早已派人去办了，且已张皇榜招纳奇人异士。”北冥瑾稳沉的形象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其实挺有说服力的，但莫小白还是不信甚至不安。
自进入乾清宫她就未发一言，而北冥瑾却从她进来那刻起就一直看着她。太后也知道现在是留他们两个好好聚聚的时候，于是随口说了句“这时辰哀家该回去午休了，那哀家就先走了。”
“恭送母后。”北冥瑾起身相送。
莫小白跟在太后身旁疾步要跟上，却被北冥瑾生生拉住了。她忙朝太后喊道，“太后娘娘，我与你一起回去。”
“罢了罢了，哀家午休时你一个人在慈宁宫会很无聊，不如在这里陪陪皇上吧，你们这么久未见是该好好坐下来谈谈。”太后回身一笑，柔声嘱托着，“小白，多陪陪皇上吧。”语毕，太监高呼“太后移驾慈宁宫”莫小白就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她坐在凤辇上走远。
记不得跟北冥瑾分离了有多长的时间，莫小白只知道自己每次想到他，就会一阵恍惚然后是隐隐地刺痛萦绕于心。他是绵里细针，不见而直入心房。此时这个人又站在自己的眼前，他看来又瘦了些，身上有来自君王的威严与冷峻。可是他看她的眼神依是那般神情宠溺。
“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莫小白退后一步，转过身背对他，“我也不想多说了，我知道孤独终老很可怕，可是如果要看着你还有、还有碧琼难受。我宁可自己先去死。”
“不要这样说！”北冥瑾没想到她要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这样子，心内难受，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但是她这样只会让他更难受，“不是说会请人来破了这命格吗？小白，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的。我马上派人去把碧琼接回来，我们一家人团聚了才最重要。”
“不，你不要去接碧琼。我不想她做什么公主。”莫小白慌忙转身，恳切地看向北冥瑾，“皇室纵有荣华富贵，可活在皇室的人有几个是真正快乐的？”
“小白，我向你保证，我会尽我所能让我们的儿女过得幸福快乐。”北冥瑾真要比手起誓。
莫小白摇头，出声制止了，“不要说了，皇室的人都活的无奈，我问你，如果将来洛桑国的要碧琼远嫁和亲，以安保和平，你是不是会忍痛答应，然后再劝我以大局为重？”
“……小白，我毕竟是这个国家的君主。”北冥瑾语塞，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他作为一国之君定是不能顾念私情的。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这个，我才不想我的孩子顶着公主的称号，过着不知将来会是怎样腥风血雨的生活。”莫小白轻声说着，“权利斗争里，人命如蝼蚁，就算是公主也好皇子也好，都过着自己不想过的生活，你可以说这是他们生为帝王之家必须要承担的责任，可是我宁可他们是凡夫俗子，也不要他们背负这责任。”
“小白，这样做很自私……”北冥瑾的声音很低，但足以让莫小白听见。
“是自私……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如果我的孩子不快乐，我宁可那个人是自己……”莫小白知道这样北冥瑾很为难，可是她同样心疼自己的孩子，妇人之仁也好，不识大体也好。她就是个感情用事的小女人，她不想理会那些所谓的家国兴亡。
“小白，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也不能阻止，但是你这是在逃避。”北冥瑾垂目，袖下的手握了拳，“我也曾跟你一样，天真地认为，只要我不是太子，就不需要承担这么多了，可是当我知道父皇被人所害，母后暗暗哭泣的时候，我才明白自己身为太子的责任是如何也逃避不了的，既然如此，就该拿出勇气来面对……即使这样付出相应的代价，我还是义无反顾地改变自己来面对这一切。因为我知道，我的退缩只会让更多的人痛苦。”
莫小白手捂了嘴，因为她不想自己的呜咽声泄漏，北冥瑾说的没错，逃避会让其他人很痛苦，可是，可是她真得不想碧琼将来是活在权利旋窝里。
“我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了，我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但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护到我想要保护的人……”北冥瑾说着慢慢走近莫小白，“小白，碧琼是我们的孩子，她会也会跟我们一样坚强！快乐不是安逸之中就能得到的，或许只有在知道什么叫做痛苦后，才明白什么叫做快乐。就像我，只要在遇见你之后，才明白什么样子才是爱一人。”
“对不起……”莫小白抽泣着，她不得不承认北冥瑾的这番话已经完全说服了她，她哭了，不知为何，她就是好想哭。不知是为了北冥瑾还是碧琼。
伸手将莫小白拥入怀中，北冥瑾柔声说，“小白，以后你还是什么都对我说好不好，我再也不会不顾你的感受做事了，小白，回到我身边吧。我们永远在一起，一起去面对。”
“我们永远在一起……一起去面对……”莫小白喃喃重复这句，这曾经是她最简单的心愿，但到如今历经千帆，才发现原来这个是多么得之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