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一往而深
那改命的法子是有了，只是要等到天时，据说要在月满之夜才行。.月满即是月圆，每月十六方是月最满的时候，可惜他们来的日子刚巧月初，还得登上半月之久的时日。大家都安慰莫小白别急，每天一轮道喜一轮安慰的，弄得莫小白有了“见客恐惧症”。太可怕了！每天翻来倒去都是那几句话，听着就让人皮肉大打颤，莫小白就此挂出“避见牌”，好歹落个清静。
这一日，莫小白正敲算盘，司琴忽然来一句，“小姐，有客。”
那一刻，莫小白的肉又打颤了，僵硬回头说了句，“不见。”
“可是这位是远客。”司琴又说。
“管他什么远客近客的！我就是不见！”莫小白毛了！
“可是人家大老远来看您也不容易啊。”司琴游说。
“不行，我现在看到人就头晕，还眼花……”莫小白扶着脑袋，表示自己很虚弱。
“但是他说有急事。”司琴再说。
“多急啊？”莫小白有点动摇。
“不知道，他只说有急事。”司琴想了想回道。
“那去问下是什么急事再说。”莫小白挥手让司琴再去问问。
司琴点头，还真去问了，结果回来可想而知是，“小姐，他说这事儿必须跟你当面说。”
“当面说？为什么？”莫小白不悦，有什么急事非当面说？不过想到这层上的时候，她才想起一个主要的问题，“他谁啊？”
“洛桑国的瑞王殿下。”司琴本分地只报身份，直呼贵族名讳是她做奴婢的不该有的行为。
“呃——让他进来吧——”莫小白算是服了司琴了，她早些说是楚留香来了不就好了。话说萧美人跟他好像一般都是焦不离孟的，这次萧美人一人先来了，她还有些奇怪呢。.2yt.la
“莫小白！你舍得让我进来了！？”……
楚留香一进来一点都不含糊地将满腹的怨气用来数落了莫小白一番，司琴瞅着他一直在训话，想着该口干了，就端了温茶过来。
等楚留香那杯茶下肚，算是气消了。“好了，我今天来是要跟你说我哥的事情。”
“嗯？萧美人？”莫小白被训完话后，脑袋还有些发懵，没有反应过来。
“废话！”楚留香伸手敲了莫小白脑袋一记，“住北冥住傻了！”
“哎呀，再敲更傻了。”莫小白眼角噙着泪花儿，委屈万分地说道，“人家只是反应迟钝啦……”
“还有理了啊你。”楚留香冷哼一声，又问，“你知道我要跟你说的事情是什么吗？”
郁闷地送了他两个卫生球后，莫小白说，“我知道还要你说啊 ”
“我哥没跟你说？”楚留香皱眉。
“说什么啊？生意上的？”莫小白回忆了下，萧美人从来这里跟她说的最多的就是生意的事情，其他最多就谈谈他曾经爱上过一个女子。“心上人？”
“……”楚留香咬唇看她，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看得莫小白好不揪心。
就在她忐忑地等待楚留香发话的时候，后者说了俩字差点没把她气炸了，“算了——”
算你个头啊！老娘还等着你告诉我那重要的要当面说的话呢！莫小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地，而造成这种状况的肇事者楚留香却已经转身，挥一挥衣袖走得干脆了。“我去找我哥去。”
靠！你nnd！什么意思啊！莫小白心里叫嚣着，嘴上还是忍着没骂出来。陪着胸口顺气，告诫自己，忍着忍着，人家是有苦衷的……苦个毛线！弄得我老想着这个问题。.
莫小白的腹诽，成功地让走在路上的楚留香连打了几个喷嚏，嘴角扬起，他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坤宁宫，心道，那死丫头肯定又在骂他了。
出了皇宫，楚留香直接往莫家大院里去，萧美人来了之后是在莫小白住过的那地儿落脚的，进了门管家带着他往后院去，一路看着那花花草草清理动人，不觉笑了笑，这品味应不是莫小白那肤浅的女子的，那个小吝啬鬼~
“哥。”不高不低的喊声在身后响起，萧云尘转过身，微笑相迎，“你来了。”
“嗯。”楚留香习惯地应了声，走到萧云尘的身旁，打量了下他，问，“你胖了。”
“大约是因为没有带宝宝了，少了些事操心吧。”萧云尘笑笑不在意地回道，嘘寒问暖是他们兄弟俩惯有的开场白，他心里清楚，楚留香这次来可不是来看他胖了还是瘦了的。
“你——”楚留香咬咬牙问，“你那样做值得吗？”
“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是我想这样做。”萧云尘淡然回答。
“折寿三十年为小白改命，只是想做而已，那我也想做，我代你去。”楚留香坚定说着，“我也喜欢她，怎么能让你抢了这机会。”
“不是早跟你说了，皇族之命早就注定好了的，你是寿命可不是说折就折得了的，何况，折了你的寿，玉璋先生也是要遭天谴的，估计他也不会答应。”萧云尘不在意地说着，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
听他说这个不可反驳的理由，楚留香也只得悻悻闷哼一声。
“留香，早些离世的人并不一定就不好。”萧云尘抬手看那葡萄架上的绿叶，葡萄已经摘下，但叶子却还在上面生机勃勃，可是少了葡萄的葡萄藤怎么看都有些遗憾。
“留我一人在世，独享生者的孤独确实没什么不好，反正你死了也就看不到了……”楚留香闷闷说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从他叫萧云尘那一声“哥”起，就将他当作世间唯一的亲人来看待了，对他重视远胜过一般的血亲。可是这个人却早他一步离世，想着他就心酸。
“留香，你该找个好女子成家立业，有了子孙后代，也就不愁没有人惦念着你。”萧云尘轻声说着，好似一个濒死之人。
“不说这个了！我听着烦！”楚留香不敢想象萧云尘不在了，他会是什么样子。娶妻生子的事情他不是没想过，但他的心里装着一个未亡人，怎好去娶别的女子呢。
“那不说。”萧云尘转身，坐在一旁的藤制躺椅，当他第一次走进这个院子的时候，他都能想象出莫小白是怎样一副慵懒的小猫样儿躺在这张躺椅上晒太阳的画面。他对她了解到，她的下一句话会说什么，可是，只有他了解她，她却不知他。甚至连他明显的暗示都不明白。心口闷痛，他十指弯曲，想着的还是那个让他心痛的女孩。
楚留香走近，仔细看了他很久，萧云尘是他心中最美的人，从遇见他开始，他就在这样认为，天下不会出现第二个比他更美的人，就算是女子也是如此。“哥，折了寿之后，你是不是会突然老掉？变成老头子一样？”
“不知道，你可以想象。”萧云尘淡淡回了句，闭目不看他。
“哥，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楚留香追问。
“担心有用吗？”萧云尘反问。
“……我担心到时候会被你的样子吓到。”楚留香小声说着，看着萧云尘瞬间老化，那可比噩梦还噩梦。
“那你就别管我了，现在就逃吧。”萧云尘建议道。
“怎么可能！”楚留香本来坐下了又腾地站起身，走过来抓着萧云尘的手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丢下你！”
抬眼看向信誓旦旦的楚留香，忍不住笑道，“可惜我不是女子，不然你这话一定能打动我。”
“哥，你好有心思开玩笑。”楚留香尴尬松了萧云尘的手，直视着他说，“哥，我一直把你当作我唯一的亲人，你是我的亲人，哥——”
“你也是我唯一的亲人啊。留香。”萧云尘欣慰说着，“你是个好弟弟。”
“你不是个好哥哥。”楚留香别开了眼，不再看他，“你把痛苦都自己背着，让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
“就算是这样，我宁可一个人去承受。”萧云尘看着楚留香的背，“不论是对你，还对小白，我都是这样想的。”
“自私。”楚留香闷声说道，低不可闻。
“趁着我还有这副好皮相，留香，你不想做些什么吗？”萧云尘见他好像低落了下去，忍不住想逗逗他，让他开心开心。
“嗯？”敏感的楚留香立刻回头，上下打量着楚留香好像在想着该从哪里下手。
“来吧，我不打你。”萧云尘循循善诱。
“真的？”楚留香问，有些怀疑，他不会在耍自己吧！
“当然。”萧云尘笑，“你是我弟弟啊，我怎么舍得打你。”
“那我做什么你都不许动手啊。”楚留香咽了咽口水，慢慢走近萧云尘。他也是个风月老手，如果不是因为萧云尘是自己的哥，他估计早想法设法要求“春宵一度”了。他虽未有娶妻，可不代表他真就是个守身如玉的主儿。莫小白就数过，他的小情人老情人名字列出来，可以做个账本了……此刻，他一步步走近他有那倾国倾城貌的哥，不知会做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