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挫骨扬灰
血银龙的神力在无欢的掌控下,非常自然的困住了轩辕霆野上前的步伐。
轩辕霆野就这么被阻隔在外,靠近不得,震惊的轩辕霆野,这才意识到面前的女子非同一般。
她如此之龄,就拥有这么功力,这怎么可能?而且能在一鞭之下就能将他困住的人,当今之下,也只有她。
“你到底是谁?”他抽出佩剑,收敛了所有的笑意。
“我都告诉殿下了,我是月神之女,殿下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无欢没有再看他,而是一直看着床榻的上的女子。
那种眼眸是轩辕霆野从没有见过的,无欢非常温柔的看着清舞,这个已经逝去多年的女子,她温热的手摸着清舞的脸颊,顺着脸颊摸着她的脖颈,最后停在了她的腹部。
这个地方,还是如当年那样,微微隆起,不消不灭。
似惋惜、似悲痛、似难过、似悲凉,全都在这一刻从念无欢的眼神流露,是的,她不是不痛,她很痛,床上的女子是曾经的她,微隆的腹部曾经有一个跳动的生命在里头,后来的后来,全部都没了,全部都被命运的海水吞没的一干二净,如今只剩下这一具空壳。
无欢忽然将清舞从床榻上扶起,让她就这么靠在身后的软枕上,无欢抱着她,低头对上她的耳,低声说道:“我将渡你去往轮回的彼岸。”
早在相拥的那一刻,她伸手往清舞的脖颈一挑,原本那块带她穿越而来的蓝色玉石就这么被她不露痕迹的藏在手心,接着放进袖中。
“念无欢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放开她,本王不许动她。”轩辕霆野提剑飞来,这一次,他才不管她到底像不像谁,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阿璃。
无欢笑了起来,道:“我要做什么?我是月神之女,殿下当初夺了我的东西,此刻我当然要来蓉。”
无欢的言下之意是什么?这让轩辕霆野身心一怔,念无欢的言下之意便是要蓉冰魄之玉,那么后果呢?
后果将会是什么?他无法想象,更无法接受。
此刻他奋不顾身的冲进里屋,念无欢依旧是笑着,她站起身,终于等来了这一刻。
血银龙再一次甩出,挡住了轩辕霆野飞来的剑光,轩辕霆野退了两步,避开了血银龙的鞭咬,然而就是这一退,他再一次的被念无欢阻隔在里屋之外。
念无欢又坐回到榻边,对轩辕霆野说道:“殿下,若是你再前进,那么王妃取下冰魄之玉的后果你将承担。”
刚抬步的轩辕霆野,竟因为这么一句话停止了所有前进的动作,是的,此刻念无欢靠着阿璃那么近,随时都可能从她的嘴里取下冰魄之玉,冰魄玉若是取下,那么后果将会让他比死还难受。
轩辕霆野强压下心中的焦虑,劝道:“好,本王不动,有什么事,你冲着本王来,当初取冰魄之玉的是本王,所以这笔账你该算到我头上,只要你离开王妃身侧,本王什么事都答应你。”
无欢笑了,取冰魄之玉根本不关她的事,她只在乎他是否疼痛,是否有她那般疼痛。
这一刻,念无欢做到了,但是她要的还不够,她要他淋漓尽致的感受何谓失去的痛苦。
“殿下,实在对不住了,我来此的目的便是将王妃挫骨扬灰。”言罢,她毫不犹豫的从半靠在床榻上的女子的嘴里将冰魄之玉取出。
“不——不要——”轩辕霆野大喊,他奋不顾身的冲进内室,却被念无欢再一次挡住。
无欢使出全力,《般诺心经》的威力早已超越轩辕霆野的功力,轩辕霆野一边与她厮杀,一边痛的无力。
“不——”西林阁里发出了轩辕霆野痛苦的嘶吼。
半靠在床榻上的清舞,被取下冰魄之玉后,她的身体迅速变冷,接着一寸一寸化为白灰,她的发,她的脸,她的身,她的脚,就如同碎裂的瓷器,出现了断断裂痕,只不过瞬间便泯灭为白灰。
清舞就这么消失在轩辕霆野的面前,而他却无能为力,七年的无声算什么?七年的沉睡又算得了什么?此刻,清舞的消失让他原本维持的所有全部都推向了痛苦的深渊。
无欢收起了血银龙,一同陪着轩辕霆野看着这一场无声的泯灭,凉风从西林阁里的门窗袭入,连带着片片的桃花一同卷进,满室的桃花落在了空无一物的床榻上,那是所有的缱绻,那是不舍的依恋。
轩辕霆野猛然砰出了一口精血,跪坐在地,他迅速的沿着冰冷的地砖爬到榻边,看着床榻。
空空的榻上只剩下白衣,昨日还陪伴在他身侧的佳人,此刻连尸骨都淹没的一干二净,他的手颤抖的提起,想要触摸,却不知道要如何触摸。
此刻,一直不动的无欢再一次动了,她在轩辕霆野没有丝毫警备的状态下动手了。
神鞭一卷,将床榻上的整个锦被卷起,锦被就这么被无欢抱在怀中,无欢迅速提起,朝外飞身而去。
当轩辕霆野从这一场疼痛中醒过来时,无欢早已带着清舞的骨灰离他很远很远。
轩辕霆野愤怒之下,提起了十成力气,腾身而起,向外追去。
天际之中出现了两抹声音,一个似火一般媚惑,一个似夜一般神秘,渐渐地轩辕霆野追上了念无欢的步伐。
他紧跟其后,念无欢要去哪里,又要做什么?他来不及多想,他如今唯一做的便是要将她手里的东西抢回。
他们越过竹林,踏过水面,飞过了贺兰的大片领地。
若是换做一般人,根本无法如此飞跃。
倏然,她来到了一处山崖,这处山崖不论对于她还是对于轩辕霆野来说,都印象深刻,这处山崖有个名字,叫落日崖。
当初,就是这个地方,他奋不顾身的救了自己,让她彻底的沦陷。
轩辕霆野随着无欢来到落日崖,当他意识到危险时,已经来不及了,无欢就这么站在崖尖上,她单手拎着锦被,向着断崖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