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酒吧之遇
中国.S.海。
《一米阳光》里尹川夏说,S.海是个充满开始和结束的地方。
不管你信不信,林安琪是信了。
她坐在吧台前,状似老练地对帅气的调酒师说道:“先生,请给我一杯“绝望的爱情”。
年轻的调酒师抬眼看看她,低头忙碌了一会,用皙长干净的手指端出一杯颜色沉重的酒,柔声说道:“小姐,您要的酒。”
端起酒,林安琪扭动了一下吧台前的旋转椅,肆无忌惮的打量了一下酒吧里的男男女女们,毫不掩饰她是在寻找一个猎物。
她猎捕的目光落在一个男人身上。
他扭头在看某处不知名的地方,又好像在沉思,侧脸非常地出色,简直就是雕刻似的漂亮,在他桌子的对面,还放着一杯几乎未动的酡纯红酒,可以知道,那里刚有一个女人离开。
林安琪决定对他试试自己的魅力。
“先生,能不能陪我喝一杯?”
“哦?”
男人扭过脸来,一张略带欧裔的面孔,酒吧迷幻的灯光里,仿佛地狱王子般高贵而又魅惑,漂亮的叫人惊讶,隐约还似有一丝凛森之气。
林安琪扭着腰肢,到底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她竭力的控制着自己不去看胸前低的不像话的黑色小吊带,不去想自己海藻般张牙舞爪披散而下的头发弄得她光光的脖颈肩膀极不舒服。
她告诉自己,现在,她只是一个妖艳的狂野的午夜酒吧寻.欢女郎,在肆无忌惮的寻找着自己的猎物。
她一定不能表现出不自然不自信的样子,一定不能让自己这狗血的二十四年人生的最后一晚留下遗憾。
“非常乐意,小姐。”
男人笑了一下,洁白的牙齿泛着宝石一样的光泽,让人由不得的想入非非,他优雅的端起面前的酒杯,对林安琪示意了一下,先干了一口。
绝对不能叫这个男人看出她的惶恐和生涩,她一定要抓住他,谁还说过的?相见就是谓缘分,虽然他们素昧平生,绝对是两条轨迹上的流星,谁叫他偏偏在这里撞上她的眼球呢?
林安琪妩媚地对他笑着,把手中的酒杯送到唇边,一口酒含在嘴里,她脸上的表情猝然间就可以分成两部分来形容,眉梢是无尽的风情,笑眼弯弯的看着男人,鼻子和嘴巴却是不可掩饰的苦涩难咽造型。
天哪,果真是“绝望的爱情”,就像她此时此刻的处境和心情。
她一直在歇斯底里的想着这个词,也真有这样天才的调酒师,居然真的可以调出这种极致溃败的感觉。
男人把玩着手里的酒杯靠在椅背上,熠熠生光的眼眸牢牢的盯着她手中的酒杯,她的脸,她极低的小吊带里清晰白嫩的**(为毛要省略N字?不懂!窃笑中……),她若隐若现的红色BeeDee文胸,像一小抹*/求不满的火焰。
一丝浅淡的讥讽和冷漠不经意地从他的嘴角勾勒出。
更多的却是似笑非笑的玩味。
林安琪有些心慌意乱,难道他看出她有什么险恶的阴谋,知道她其实是气短心虚张皇失措的?他其实根本就不准备入她的圈套?
强迫自己的咽喉慢慢倾咽下那股绝望的味道,苦涩在舌尖上打着转,脸上却惊人的依旧笑靥如花,林安琪娇语呢喃:“嗯,我喜欢你这样的男人。”
瞬间,她在心里膜拜了一下自己,天呐,想不到自己竟然还有说出这种不要脸的放荡话语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本领。
空气瞬间变得轻薄暧昧起来。
她端着酒杯袅袅婷婷的站着,自然而然的对着他的身体靠上去,就像一个真正久历欢.场的风月老手,对着他的耳畔嘟起红唇,吹气若兰丝媚入骨的声音里全是诱惑:“我们……是不是需要换一个地方?”
男人的脊背有刹那间的僵硬,林安琪顿时觉得心里一紧,直接觉得自己丢人丢大发了,丢到太平洋里去了。
但是,男人却缓缓地笑了,用一只洁净好看的手指轻轻的划了划她看似无意搭在他腿上的手背,林安琪心里一阵小小的颤栗;她的手白皙嫩滑到几乎透明,她自信是她身体最*惑十足的部位之一。
“行,听你的,我们换个地方。”
男人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高声说道:“服务生,这位小姐的酒记我账上。”
他站起身,身材颀伟挺拔,就势紧紧地搂住林安琪的肩,笑道:“小姐,这杯难喝的酒就不喝了吧。”
仿佛一下被他窥中不可见人的隐私,烫手一般,林安琪赶紧把手里的酒放在桌上,瞬间,她就后悔了,自己这是干嘛啊,做就做到底吧,至于这么不淡定吗?
男人搂着林安琪往外走,她几乎窝在他怀里,就像S.海午夜繁华街头所有热恋中的情侣;林安琪怀着悬狸般得逞的窃喜和惶惑,猜测他会把她带到哪里去?一家最高档的宾馆?还是一幢豪华的私人别墅?
酒吧里依然传出萨克斯沧桑的吹奏,不过不是林安琪进去时听见的那首悲伤的《回家》,而是经典萨克斯名曲《永恒的爱》。
她在心里冷笑着,一切都是那么狗血的应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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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今天,就在车水马龙霓虹繁华的S.海,她终于亲眼见到了最不堪最让她绝望的一幕,心灰意冷的林安琪顺着S.海无数条马路漫无目的走,想一直走进深不见底的黑夜。
但是,S.海的街头根本就没有黑夜。
S.海的半夜很不失时机地飘起了微微细雨,风把忧郁的萨克斯吹进林安琪的耳朵眼子里,是那首《回家》。
林安琪不想回家,她想死。
她能告诉谁?明天就是她新婚的日子。
谁知道,在这美丽的S.海,流光溢彩的S.海,她只是一个被抛弃的悲情的准新娘。
想死的林安琪却被萨克斯吸引着,迷惘的向前走去,是一家酒吧,里面红男绿女。
她脱去白色短袖披肩,只剩下黑色蕾丝小吊带,去掉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让钻戒和披肩随风掉落在街头,她解开头上绾起的发髻,三抓两抓,准备结婚新染的金色秀发乱纷纷像一堆受惊的海藻,四散奔逃却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