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屑解释
忘记了以前的自己……
沈牧云有那么一刻的迷惑，但是看着苏灵儿真挚的眼神，却又情不自禁地要去相信她的话。可是，这是多么的匪夷所思啊，只是差点被淹死，难道就能将一个人的记忆抹去？
院子里忽然间变得格外的安静，安静得只能听见微微的春风吹拂着树叶的沙沙声。两个人就这样站着，彼此对视着，都要想从对方的眼中探究到一点什么。只是，那目光，越是胶着就越是缠绵，越是缠绵就越是胶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灵儿的脸颊已经是酡红酡红，因为羞怯她轻轻地咬了一下樱唇，而这不自觉的一个动作，却让沈牧云的心中涌上一阵别样的热潮。
那樱唇仿佛怒放的玫瑰，芬芳而诱人，在那一刻，他竟差一点就要俯身下去，去撷取里面的芳香甜蜜。他猛地后退一步，转过身去，深吸了一口气。
而此刻，苏灵儿也从刚才的暧昧气氛中回过神来，心儿兀自怦怦跳着，嘴上却故作轻松道：“你相信我好了，我苏灵儿已经改邪归正了，以后再不会做让人讨厌的事。”
本来这样的话她是绝不会说出口的，但是现在，面对这样的情境，她竟然就情不自禁地说了。说出来之后，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很是重视这个人渣王爷对自己的看法。
沈牧云再度转过身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淡然。他是很能调节自己情绪的，刚才也只不过是在心中警醒了一下自己，不要被美色迷惑，便彻然清醒。
“希望你说出来的话，能够付诸于行动。”他淡淡地说着，尽量让自己看她的眼神不带任何情感。
苏灵儿心儿微微一酸，又来了，那种拒人于千里的之外的感觉，冷漠而疏离！她心中微微发颤，却是倔强的咬唇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我会的，不是为别人，是为我自己。”
沈牧云淡淡一笑，刚才的疏离被这样的笑容冲淡了不少。不知为何，他特别喜欢她这种倔强的样子，似乎只有这样的苏灵儿才是真实的，每当这时，他心底对她的防备就会减少。
他走近书案，低头看着兀自摊放在那里的那本《女诫》，貌似不经意地问：“写字不会，研墨你总会吧？”
苏灵儿微微一怔，随即就回过神来，脸上一喜地走近了去：“会，会！我自然会！”说完竟还略带些谄媚地拿起墨条在砚台里研起来，一边研一边问：“王爷是不是要帮我？”
她是多么聪慧的女子啊，沈牧云只是一句话就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他这是要亲自帮她呢！亲自帮啊！她苏灵儿什么时候享受过如此高的待遇了？简直是受宠若惊。
苏灵儿现在脸上的神色就是带着那么一点受宠若惊，她歪头看着站得笔直的沈牧云，笑容带着一丝的俏皮和讨好。
沈牧云看她一眼，随即将视线定格在雪白的宣纸上。她这样的眼神，对他来说难道不也是一种诱惑么？
他拿起笔来，饱蘸墨汁，行云流水，一排排漂亮的字就写出来。他的字刚劲有力，微微偏瘦，大气磅礴之余带着些许的清秀，煞是好看。
苏灵儿在旁边看了不由暗暗赞叹。她虽然不会写毛笔字，但是钢笔字却是写得不错，对于字写得好看的人，天生有着一种钦佩感。字常常能透露一个人的内心，而从他的字来看，怎么也不像是那种会做出诬陷她与人通奸这样事情的人。
她看着他写字，心思百转千回，最终忍不住轻问：“那天我被诬陷与人通奸，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这个问题真的太重要了，重要得决定了她感情的归属。如果一个男人会那样诬陷他的妻子，那么就算他别的方面多么优秀，就算他曾经让她多么心动，她也绝对不会选择他！
苏灵儿非常需要这个答案，她抬起头炙热地望着他的侧脸，期许着他会从口中说出“不是”两个字。
沈牧云的手微微一顿，没有写完的那个字便有了一点小小的瑕疵。但是随即他便继续写起来，似乎苏灵儿的这个问题并没有影响他什么。他头也不抬，一边写一边淡淡问：“你希望是什么？”
我当然希望不是你干的！苏灵儿在心底叫嚣，但是口中却没有说出来，只是直着眼睛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的字依然行云流水，他的口气仿佛置身世外的平淡：“你认为是就是，你认为不是就不是。”他不屑于解释的样子，好像她到底怎样认为他都不在意。
这样的态度让苏灵儿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又酸又涩。他那种满不在乎的态度，刺痛了她的自尊心。“好吧，既然你这样说，我就认为是你做的。”她故意放高了声音，气呼呼地说，心中却在期望着他会反驳一句“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抄写着那些字，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看得苏灵儿直想蹦起来对着他的脑袋狠狠地敲上一记！“那我说得没错，你就是个卑鄙小人！”苏灵儿嘟起嘴来狠狠地说着，内心深处还是有所期待。
但是，她失望了，他再没理睬她，只是低头写字，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里。不一会儿，就把一本《女诫》全部抄写完毕。
沈牧云将笔放下，直起身子来，欣赏艺术品一样看着自己抄写好的东西，然后转头看向苏灵儿：“等墨汁干了，你再装订好。明日进宫，太后那里自然有我去说，她应该不至于怪罪于你。”
他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事，神色温和。甚至苏灵儿嘟着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都没有理会，出奇的好脾气。
苏灵儿气得满面通红，将下巴一昂气道：“我才不要你这卑鄙小人帮我去说情！”
沈牧云也不生气，只是作势要上前将已经抄好的书拿走，苏灵儿又赶忙跳过去拦住他，恶狠狠地问：“你干嘛，都抄好了，难道还要反悔？”
沈牧云微微一笑，停住脚步：“你不是说不要我帮忙吗？既然不要，我拿走好了！”
苏灵儿气极，粉唇嘟得更加高：“我是说，我才不要你帮我向太后求情，我自会向太后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