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那时的碰面

    那是在他五岁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妈妈哭得像个泪人。小小的他抱着妈妈，流着泪让她不要哭。他不懂，妈妈为什么要哭？

    那是第一次，他看到了爸爸冲妈妈发火，摔掉了杯子，瞪着自己，说这一辈子就毁在了你们母子身上。他不懂，为什么爸爸会发怒？

    那是第一次，五岁的他跪在妈妈面前，为妈妈擦着眼泪，稚嫩的童音天真问着：“爸爸和妈妈吵架了吗？”他不懂，为什么妈妈会点头又摇头。

    那是第一次，他见到了和自己一样大的小男孩，他的旁边站着一个女人和爸爸。小小年纪的他看到妈妈发疯似的推着那个女人，要她离开，不要破坏她的家庭。他不懂，发生了什么事？

    那是第一次，四目相对，有着纯真、有着挑衅，有着探索、有着仇恨，有着坦然、有着躲藏，有着顺其自然、有着虎视眈眈……他与那个小男孩的非同寻常的接触。他不懂，为什么那个小男孩的目光会与自己的不同？

    .     那是个夜晚，他第一次听到了呼喊爸爸的除了自己，那个小男孩也会这么叫自己的爸爸。小小年纪的他更是茫然，对他的身份更有了疑惑……

    直到爸爸的声音在大厅里响了起来，“我要接亦风他们母子过来住，这些年他们在外面吃了不少苦，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是这么决定了。”

    “你不能这么做，你接他们母子过来，那我们怎么办？我的洛少怎么办？你让他的地位往哪儿摆？”妈妈哭着坚决守着自己的位置，为自己的儿子争取在这个家该有的地位。

    “亦风需要家的温暖，这些年我显少在他身边陪着他，他的姓氏都跟着母亲姓南，你就不能大方一点，接纳他们母子吗？”

    “你要我怎么大方？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现在嫌我不大方了，当初为什么招惹我要和我结婚，为什么和我生下让我心疼的孩子，你才告诉我，你有个和洛少同龄的另外一个儿子，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们的婚姻算得上忠诚吗？当日你的誓言呢？你说要对我负责，而现在呢？”

    妈妈的话告诉了自己，仅五岁的秦洛少便懂了，他有个和自己一样大的兄弟，他的爸爸还有个老婆，爸爸对不起妈妈了……

    【啪】！巴掌声之大，震痛了小小年纪的他的耳膜，他亲眼看到爸爸打了妈妈的耳光，妈妈半趴在了地上，嘴角浮现了红色血液。当时他握紧了自己的手，把自己的手都抓了变色，他都没有哼一声，一动不动看着在那里动手打妈妈的他，和趴在地上哭到伤心欲绝的妈妈……

    南亦风的妈妈忙上前想拉起秦洛少的妈妈，被秦洛少的妈妈推开了，“你不要在这里演戏，你破坏了我的家庭，现在要夺取我的家庭，你是不是想我死啊？”

    南亦风的妈妈有些委屈的站了起来，对秦洛少的爸爸说：“我觉得我那里挺好的，亦风我也会照顾好的，我们没必要搬过来。我们先走了！”拉着南亦风的手，往门口走。

    那瞬间再次的四目相对，是他被他妈妈拉着手向前，头调过来而满目仇恨的瞪向自己的。那时候清晰记得，带着不甘心的他慢慢转过头去，脚步沉重向出口迈去……五岁的时候，他们认识了彼此，见证了彼此，也仇恨了彼此……

    在这个并不平静的深夜里，六月末的天气是有着凉凉的微风，同时也透着燥热。每个人正沉浸在个人的情绪之中，深深无法自拔，折磨着他们也伤害着身边的人……

    秦洛少开着跑车，速行驶在深夜的街道，旁的景物不停向后倒退，他的双眼注视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露，手机一直在响，他不接也不看，仿佛和外界隔绝了……

    南亦风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喝着啤酒，心情是一团糟，没有握酒瓶的手，拿着一张和妈妈的合照，以为妈妈再婚会幸福的，生下雨凉就去世了，原来妈妈是高龄产妇，由于难产不幸去世。在雨凉三岁的时候，她的爸爸也就是自己的继父，在外工作不幸遇难，留下了这个妹妹……这么多年，他在外不提私事，回到家却对她呵护关怀，想到现在的她还在医院，他就感到自责，没有照顾好她……

    等候在抢救室外的亚琪，双臂环着自己，头脑里想了很多，妈妈在普通病房打着点滴，因为担心过度，体力不支而晕倒，她的内心多了份愧疚，多了些委屈，少了些希望，少了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