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此时此刻
登上埃菲尔铁塔，夜色中的巴黎璀璨如人间银河，小莫的身旁有对异国情侣在旁若无人地接吻，她不禁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看来我真的是老了，一点情趣也没有了。”
“你哪里老了，明明那么年轻。”突然，小莫的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久违的声线。
小莫立即闻声转身，她不禁一怔，“霍……霍导？”
霍岩步态沉稳地走向小莫，棕眸温柔，“小莫，好久不见。”
“霍导，好久不见。”小莫微微一笑，“好巧，居然在这么浪漫的地方遇见你。”
望着那张她过去和现在一直贪恋的俊颜，小莫的心蓦地一疼：他好像又瘦了许多，浓密的黑发里又添了几根银丝，想必是为挟姐和日渐繁重的工作而劳神的缘故。多想有个人来疼爱他啊，可惜他封闭了心门。
眸中渐渐湿润，小莫想哭，但她还是忍住了，没有让泪水滑落。
“是啊，好巧。剧组来这里取景，今天收工早，所以就来这里逛逛。”霍岩亦是温和地笑着，心却不由痛起来，小莫清瘦了不少，她那纯净的笑容里分明带着淡淡的落寞，她还是在怪他的吧。
气氛骤然进入尴尬的沉默。
小莫快承受不住，她害怕自己真会哭出来，于是赶紧找借口离开，“霍导，时间不早了，我得回酒店了。再见。”说完，她便着急离去。
“小莫！”霍岩一把拉住了小莫的手。
小莫停下脚步，她侧首垂眸看向霍岩紧紧握在她手上的那只温热大掌。
霍岩意外自己这反常的举止，他立刻松了手。
“对不起，小莫。”来到小莫面前，霍岩满含歉意。
小莫的嘴角强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没关系，霍导，我走了。”
“小莫！”霍岩再次握住了挟的手，这一次的力道明显比上一次重了许多，甚至带着几分坚定，他想对小莫说什么，却最终没能说出口，只是换成一句，“你离开工作室这些时日，你过得还好吗？”
“我过得挺好的，霍导。”小莫淡然地注视着霍岩深邃的棕眸，“一直在旅游，领略不同国家的风光。”
“后期你对你的职业有什么规划吗？”霍岩依然没有说出他真正想对小莫说的话。
小莫强颜欢笑着迎上霍岩有些恍惚的视线，任由不争气的眼泪簌簌滑落，“霍导，您看，您和我在一起永远都是在谈工作呢。我们之间真的除了工作就无话可谈了，是不是很可笑啊。”
“小莫，我——”
“承蒙您关心了霍大导演，”小莫像是在赌气似的打断了霍岩的话，她抬起手利落地拭去脸上的泪水，“我对我的职业没有任何规划，我目前只想给自己好好放个假，到处去旅游，散散心。”
“小莫，对不起。”霍岩明白小莫是因为什么而伤心，他向前一步欲伸手去触碰小莫的脸。
小莫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显出不耐烦，“霍导，如果您没什么事了，我真的要走了。”
“小莫，你不肯原谅我，对吗？”霍岩像是没有听到小莫说了什么。
“霍导，您在说什么，”小莫明知霍岩指的是什么，她假装一脸不解，似乎还夹杂着隐约的嘲讽，“您做错了什么还要得到我的原谅？我们不是一直是同事吗？作为同事我们一直相处得很愉快。”
霍岩的心愈发痛起来，“小莫，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小莫耐性尽失，“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霍导，真的已经很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眸子里充满期待，霍岩凝望面无表情的小莫，“小莫，我送你回家，好吗？”
“不必了，我住的酒店离这里很近。”小莫果断拒绝，之后，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上了出租车，小莫情绪崩溃，泪如雨下，止也止不住。
司机师傅心疼地问她：“小姑娘，你怎么哭了呢？”
小莫一边哭一边抹着泪，像个迷路的孩子般，“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很想放下他，可当我再次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发现我还是放不下他，我放不下他……”
出租车到达小莫下榻的酒店，在进电梯时，小莫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不知是不是这几天天气反常，小莫感觉自己好像患上了风寒感冒。
草率地吃了简单的晚餐后，小莫服下几粒感冒胶囊，然后便上床休息。
小莫本以为睡眠可以缓解她今晚因见到霍岩而无法平静的心情，结果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全是霍岩的音容笑貌，而且，她的身体似乎越来越不舒服，之前服下的那几粒感冒药没起作用。
半夜，小莫发烧了，额头直冒汗，她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莫很害怕，无助的她开始胡思乱想，“怎么办，如果不能去医院，我会不会就没救了，如果病死在异国他乡，我是不是也太无辜了。
难道我这一辈子就这么完了吗？我还没和我心爱的人在一起，也不能见他最后一面。我一定会死不瞑目的，我不要就这么带着遗憾离开，我不要！”
小莫越想越委屈，眼泪哗哗往下落，她拼尽全力伸出手拿起手机，拨通了霍岩的电话。
“喂，小莫？”电话那边传来霍岩有些欣喜又略带惊讶的嗓音。
小莫声音沙哑而虚弱，“霍导，我发烧了，救救我……”
后来小莫的意识渐渐迷糊，她只隐约记得一双有力的双臂将她小心翼翼地抱起，她落入他宽阔温暖的怀抱，她听到他在一遍遍轻轻唤着她，“小莫，小莫……”
小莫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烧已经退了，身体亦轻松了许多。
“咦？”仍然穿着昨晚的睡衣的小莫坐在床上困惑地环视四周，“奇怪，我还在酒店里呢，难道我没去医院？我昨晚不是发烧了吗？”小莫努力回忆着，试图将昨晚凌乱的画面重新拼凑完整。
“啊，霍岩！”小莫记起来了，她诧异地双手捂唇，“昨晚我给霍岩打过电话，他来过这里的。”
来不及多想，小莫赶紧跳下床去客厅寻找霍岩。
客厅里空无一人。
小莫脸色一沉，有些失落。
忽然，厨房里传来面包机弹出面包的声音。
小莫又迅速往厨房走去。
只见霍岩正在井井有条地做着早餐。
小莫的眼泪当场就流了下来，她冲过去紧紧抱住了霍岩，泪湿的脸贴在他坚挺的后背上。
霍岩顿住，手中的刀叉掉落在盘子里，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没有料到小莫这么早就醒了过来。
“霍岩，我怎么这么不争气，”小莫抱着霍岩，豆大的泪珠一颗又一颗滴在霍岩的衬衣上，烫湿了他的肌肤，“我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我还是忘不了你，无论我去哪里，我心里还是有你，我根本就放不下你。我爱你，我还是爱你。”
情难自禁，霍岩转过身猛地箍紧小莫，彼此呼吸变得急促，全身滚烫。这一刻，所有的防备和伪装都无关紧要了，唯一真实的，是你和我，我们两个人心中亦都在意着对方，无论分开多久，无论身在何处，爱从未消失。
他的唇吻上了她的，灼烈、霸道、勇猛，一路向下，修长的指似燃着火，纽扣纷飞，他要了她，她给了他，痛楚又甜蜜，升上云端又坠入地狱，是光明还是黑暗，他们都已不再在乎，至少此时此刻，他们属于彼此。
“小莫，我会娶你的。”霍岩搂着怀里娇小的小莫，语气认真。
小莫抬头望向霍岩，她没有回应，只是唇边勾起一道诡异的弧度。
霍岩读不懂小莫的意思，他勾起小莫的下颌，眉头微蹙，“怎么了？”
“你是在同情我么？”小莫的表情是淡漠的。
霍岩一头雾水，“小莫，你怎么能这么说？”
小莫冷笑一声，她从霍岩怀里起身，并没有着急穿上衣服，而是背对着霍岩坐在床边，她从霍岩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含在嘴里。
小莫的这一举动惊到了霍岩，因为他不知小莫何时学会了抽烟。
霍岩来到小莫身边，他掰过她的身体，棕眸里满是不解，“小莫，你怎么开始抽烟了？”
小莫魅惑一笑，朝霍岩吐出一口眼圈，瞧见霍岩反感地用手挥舞着烟雾，小莫笑得更加妩媚妖娆。
“小莫，你这是怎么了？”霍岩已经不知道小莫到底在干什么，他仿佛不认识小莫了。
“霍大导演，您还真是可爱呢，”小莫夹着烟搂佐岩的脖颈，眼神迷离却又带着勾引，“您就和我上了个床就要娶我？怎么，要对我负责任么？至于么？
您放心，我顾小莫还没沦落到靠和你上个床就要挟你非得娶我过门的地步，大家不都是你情我愿么，谁还没有个寂寞空虚的时候。”接着，她贴近霍岩的唇，吐气如兰，“不过霍导，您真的禁欲很久了呢，不知我刚才有没有令您满意？”
霍岩攥紧了小莫的手，眼神里染上怒色，“小莫，你在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