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彼此彼此
准备好一切之后,闻人敬我与宫长生就把冷悦送出门。.
这时,金之已经在外头等候。
看见他,冷悦微微皱起了眉头:“你送我进宫吗?”
“对啊!叔父有事先行一步,所以让本公子送你进宫,他会在宫里等你。”金之笑道。
闻言,冷悦虽然找不到话反驳,可是心里,冷悦却万般的生气。
第一,那是因为自己是宫云国的第二皇,金烈就算有要事,但现在而言,有什么比得上她这个暗皇使节重要?
第二,就算金烈正在脱不了身,这种事,也应该由风帝派出队伍迎接。
可是现在呢?
一个金之,一个周齐,还有一个马夫,这样的送驾方式,那是赤果果的无视,还有严重的侮辱。
只是为了能见到风帝,能早点确定风帝的想法,这样的侮辱,冷悦也只能忍受着。
另一旁。闻人敬我与宫长生听到金之的话也是紧紧的锁起了眉锋,但看到冷悦示意他们别开口的动作,他们也只能沉默不言。
这次唯一能随行的,也只有云溪这个身为冷悦的丫鬟。
冷悦毕竟是暗皇,不可能连一个丫鬟都不能带在身边,这样的事也说不过去。
马车,一路驶向皇宫,这是冷悦第一次与金之同坐一辆马车,以往,每当金之想靠近的时候,云溪他们都会阻扰,所以这次,还是他们第一次那么接近吧!
“其实看习惯了的话,就算有道疤痕,好像也不丑,而且那道疤痕似乎也没有给你留下什么影响,只是女人不都是喜欢美丽的吗?你明明有手段让自己变得漂亮,可是你却没有,这是为什么?”
能问出这样的话并不是金之有多聪明,而是他心里就是这样的疑惑,毕竟与他相处的女人,哪个不是爱美的?
可是冷悦明明可以变得倾国倾城,然而她却甘愿平凡无貌,这样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爱美之心,的确人人皆有,可是如果美丽会给自己造成困扰的话,那么平凡反而会变成渴求不是吗?”冷悦淡淡的说道。
虽然她也不是渴求平凡,更不是担心美丽的自己会给自己造成什么困扰,只是出门在外,她不想太惹眼,说穿了就是懒得去应付,就是那么简单而已。
不过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也没必要与金之解释,因为金之对她而言就是一个不重要的路人。
事过之后,他们也不会有任何交集,更不会再有什么纠缠,所以也没有必要深交。
进了皇宫,云溪就被带到别处等候,对于这样的情形,冷悦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是皇宫,皇宫有皇宫的规矩,这些与宫云国并没有什么不同。
“悦月公主,您先在这等候着,主上一会就过来,公子,我们也先下去吧!”这是周齐的声音,最后的话也显然是对金之说的。
金之点了点头,然后才与周齐走出宫殿。
只是刚走出去,他却疑惑的道:“不是说主上要见她吗?为何主上没在里头?主上现在在哪?”
周齐微微一笑,竟然如此说道:“公子,主上今天是不会来的,主上今天会去给太后请安同,所以不是正殿。”
“不在”
金之差点惊叫出声,但刚张嘴,他又把嘴巴闭上,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正殿的大门,这才拉着周齐走到角落里小声的道:“不在怎么还说是主上要见她?这不是欺骗吗?”
“当然是为了您。”
“本公子?”金之指着自己,完全不明白周齐的意思。
“对啊!”周齐神秘的勾起了唇:“这是摄政王所交代的。.摄政王说了,他说尽一切办法,让您把悦月公主拿下,继而拿到她手中的兵权,所以您明白奴才的意思吗?”
闻言,就算再笨,金之也终于知道,今天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面见风帝,从头到尾,这就是一个局,一个让冷悦掉进陷井的局,为的就是让冷悦在宫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此一来,他也能趁这个机会与冷悦把生米煮成熟饭。
那么到时候,冷悦就是想反抗,她也没有能耐,更没有人能保护她,因为除了云溪,宫长生与闻人敬我,还有那些随行的侍卫都不在呢!
然而一个云溪能做什么?
只要随便派个高手拖延一下,冷悦就能被拿下了。
说完那话,见金之竟然沉默着,周齐以为他这是在暗自高兴,所以又道:“公子,您现在一定很开心吧?因为很快您就能得到您想得到的东西了,您就尽管放心吧!一切都准备就绪。”
然而就在周齐以为金之的觉得是暗自高兴的时候,金之却突然怒喝道:“这种事,你们为什么没有先与我商量?难道本公子的意见就不重要了吗?”
他是不怎么聪明,但他不是一点脑子都没有的笨蛋。
自己从小到大,任何事情都是他那个叔父说了算,叔父说什么,自己就得做什么,而金之又岂会不知道,自己只是金烈手里的一颗棋子。
只是就算是棋子,他也是有感情的,每当金烈擅自行动的时候,他就特别的生气,因为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对自己深感悲哀。
“公子,您”
周齐微愣,然也只是片刻,他又笑道:“公子莫要生气,其实摄政王那么做也是为了您好,因为只有这样,将来,您得到的才会更多,您可是金家唯一的继承人。所以尽管没有与您商量,但肯定也是为了您好的。”
当然,没有说,也是担心金之会坏事,毕竟金之就是一个不够聪明的人,万是被察觉了,那就麻烦了。
所以不说,也是为了执行金烈所交代的任务。
“今天的事取消。”金之坚决的道。
闻言,周齐低下了头,眸中闪一抹阴沉的冷光,表面,他却依然毕恭毕敬的道:“公子。这恐怕不行,因为从悦月公主走进内殿开始,一切都已经开始了。”
宫殿里点着香炉,味道闻起来的确是普通的花香,可是在那燃烧的普通的花香里却多了一种东西,那种东西无色无味,少量不会对人造成什么影响,但量若大了,却能让人软弱无力,一天后才能恢复。
所以周齐才会把冷悦带进去,就立即带着金之离开。
“该死的。”
金之低咒一声,然后赶紧往回走去
这厢。金之他们离开之后,冷悦就等候在宫殿内,可是等着等着,她便开始觉得乏力,刚开始还不明显,所以也没有察觉,但片刻之后,她就知道,自己中计了,所以赶紧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这座宫殿。
可是正当她刚站起来,有些乏力的走得宫门的时候。这时,两个宫奴却走了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悦月公主,皇宫重地,请勿随便走动,还有,主上一会就到,您还是回座等着吧。”
“好!”
冷悦乖乖的应了声,可是正当那两个宫奴以为冷悦会乖乖听话的时候,冷悦却突然对他们出手,两枚金针刺入了他们的穴道。
“两个狗奴才也想挡本小姐的道。”冷悦冷冷一哼,可是也许是动了武。也动了气,冷悦赶紧自己更是乏力了,步伐也变得有些颠簸,但她知道,这时候,她得找个地方藏起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只能提着乏力的步伐缓缓的离去。.
“人呢?”
当金之他们走回宫殿的时候,他们只看见两个倒在地上的宫奴。
“把他们给本公子弄醒。”金之喝道。
不一会,一个奴才就把一盆冷水泼在那两个奴才的身上,看见金之与周齐,那两个宫奴立即慌恐的跪在地下。
“公子!奴才该死。”
“人呢?悦月公主去哪了?”金之问道。
“她,她走了,中途的时候,她似乎发现了猫腻,所以想要离开,我们想阻止来着,可是没想到悦月公主竟然那么狡诈,竟然欺骗我们,然后还把我们弄晕,所以她应该离开了,只是我们也不知道她的去向。”
“公子,既然她能察觉,那就说明她已经中了无味香,此时的她只会觉得乏力,而且宫门那边奴才也早就吩咐过,绝对不会放跑一个人,所以悦月公主应该还是宫里,只是藏起来了。”周齐说道。
“给我找!”
“善!”
“那边,那边有没有?”
“没有!”
“再找,去那边也看看”
皇宫里,四处都传来寻人的声音,眼看那些声音越来越近,冷悦心里渐渐着急着,可是浑身无力的自己,她却不知道自己能逃到哪里。
而此时,她也有些后悔没有听闻人敬我与宫长生的话,虽然她是有所准备,可是她的准备根本就没有用到的机会。
因为她连风帝的面都没有见着,那么就算准备再多也是枉然。
“唔”
冷悦突然被人捂住了嘴巴,她想挣扎,可是却无力抵抗。
“别吵,我是来救你了,跟我走。”
那男人的声音很是低沉,听见他的话,冷悦赶紧点着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这时,那个男人才放开了她,冷悦这才看见。这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袭白色的锦衣,看来不像是宫里才有的装扮,不过不管他是谁,又为何在宫里,只要他能救自己,冷悦也不会反抗什么。
“跟我来。”那个白衣男人扶着无力的冷悦,左弯右拐的避开那些搜寻的侍卫与奴才,然后来到一个偏远的宫殿。
“你,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冷悦问道。
她很明确的知道,自己根本就不认识他,而且她觉得自己应该收回刚刚的想法,这个男人的穿着打扮虽然不像是宫里人。可是他对这座皇宫却无比的熟悉,否则也不会那么轻易的避开那些搜寻的人,所以他与皇宫必然有不可切断的联系。
冷悦的话,白衣男人却没有回答她,他只是对着屏风恭敬的说道:“主上,人已经带到。”
主上?
风国的君主?
冷悦微愣,然后看向屏风,而这时,一道金黄的身影已经缓缓的从屏风里走了出来。
“公主殿下,用这种方式把你请来,真的抱歉。”
“你,就是风帝?”冷悦打量着那个少年。他的年龄年来不过是十二三岁,可是他却早在五年前就已经登基,也就是说,他当上皇帝的时候,才七八岁。
对于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他若不成为别人的傀儡,那就只能成为别人的刀下魂,所以看见这个少年,冷悦突然了解他的无力感。
也许,他不是不想主持朝政,也不是不想管理好这个国家,可是他没有这样的权力。所以只能忍耐着。
冷悦的问话,风帝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别人似乎是这么叫朕的,不过,朕的权力恐怕还没有你大,所以怠慢之处,还忘悦月公主见谅。”
“那么风帝用这种方式把我叫来,是为什么呢?”
冷悦淡然的语气,似笑非笑的勾起了唇,眼中那精明的光芒,看来是那么的神采奕奕,可是仔细看她,那就会发现。此时,她就算是坐在椅中,却还得依靠在扶椅上,浑身无力,也有些防备。
毕竟对于风帝,她还不知是敌是友,就算他的人把自己带离危险,但也许,这只是另一个危机,所以在弄清楚风帝的目的之后,她还不能松懈。
“不是应该说,是悦月公主想要见朕吗?还有。悦月公主无需太紧张,朕不会对你怎么样,也不会伤害你,而且相信今天的事,你已经猜到了,这事与朕没有关系,而且朕昨日才知道悦月公主的到来,对你,朕就算有什么打算,也还没来得及。”
闻言,冷悦微微眯起了双眼,眸中闪过一抹赞叹。
还真是个聪明又心思缜密善于观察的少年。若他一直在屏风里躲着,她恐怕不能察觉他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而且自己也没有说些什么,可是自己的想法,他似乎都能了解,就从他那一句‘不是应该说,是悦月公主想要见朕吗’就可以得知,他明摆着知道自己肯定会来找他。
不过
“我虽然有找你的理由,不过难道风帝就没有吗?”
一个被饲养的金丝雀,她就不相信了,风帝会甘愿永世为‘奴’,一辈子成为别人的傀儡,更别说风帝还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聪明的人,从来都不喜欢成为别人的附属品,所以她敢肯定,风帝有叛逆之心,他只是在等待时机,而自己,或者就是他的机遇。
风帝微微一笑:“彼此彼此!”
“主上,金公子往这边来了。”这时,一个奴才走了出来,然后小声的说道。
闻言,风帝冷冷一哼:“看来他们金家的人还真是没有一个把朕放在眼里,牧业,你带悦月公主到密室,这里朕来拖延。”
“唯!”
那白衣男子应了声,然后把冷悦带走了。
而他们前脚刚走,金之就带着人前来。
“主上,听说您回宫了,微臣前来给您请安。”金之进门就说道。
风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脸上的怒意竟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换上的是一副天真的笑脸:“金之哥哥你来了?今天怎么有空进宫?是不是发现什么新的品种了?”
这个新品种,当然是指蛇。
在别人的眼里,风帝不是一个聪明的人,而是一个天真的孩子,成天就知道养蛇玩蛇,别的都不会。
所以金之也经常带些新的品种进宫讨风帝的欢心。
可是在这天真的笑容下,风帝却无比的讽嘲。
今天的事,风帝从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一来是金烈向来都不喜欢他去见自己的亲人,为的就是担心他与太后联合起来在背地搞什么动作。
所以从摄政开始,金烈就将他唯一的亲人隔离了,平日里若没有什么重要的日子,也不会让他去见。
可是今天却突然让他离开皇宫,他就想着,是不是金烈又想搞什么把戏,所以他只是做做样子就立即赶回宫了。
而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今天金烈要在皇宫里对冷悦下手,似乎是为了让金之将冷悦监控,又或者是得到冷悦的权力。
所以他才赶紧让牧业出手救了冷悦。
只是看来金之也不死心呢!
人不见了,这就大张旗鼓的找人,把他的皇宫当成了金府的后花园,把他的禁军当成他家的奴才,想要怎么调动就怎么调动,都不用跟他说一声。
“不是。”金之四处张望了一眼:“主上,您回来之后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啊?”
“有啊!”
“哦,这人在哪?”金之双眼一亮。
可是就在他以为有什么线索的时候,风帝却指着他身后的人说道:“金之哥哥今天好可疑哦,竟然带着这么多人逛花园。”
“呃这个。”
金之一时哑言,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这时。一旁的周齐赶紧说道:“主上,是这样的,今天宫里来了刺客,所以公子正在带人追捕中,所以主上要是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一定要立即告知,还有,为了主上的安全,奴才得,您的宫殿也得搜寻一下,否则刺客若在您回宫之前就藏进来的话,那可是要危及您的安全的。”
“那就搜吧!”
风帝说着就自顾自的玩起自己的蛇。
周齐看了他一眼。然后才对身后的人说道:“搜!”
周齐一句话下,那些侍卫与奴才立即涌进了宫殿,四处搜寻着,然而搜了老半响,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搜到。
“公子,这边没有。”
“这边也没有!”
闻言,金之微微皱起了眉头,都没有,那冷悦会在哪?
对于这个问题,周齐脑中也是疑惑。
明明整个皇宫他们都找遍了,唯一没找的风帝的宫殿,现在也找了。可是还是没有冷悦的消息,难道冷悦还能飞出皇宫不成?
但那是不可能的,先不说宫门已经有人把守,就说说冷悦已经中了无味香,她也没有那么能力跑太远。
然而现在却找不到人,这是为何?
难道
有人把她藏起来了?
可是这偌大的皇宫,想要把她藏起来的人
“主上,您的侍卫呢?”周齐看着风帝,眼中闪烁着某种怀疑。
若说有人要把冷悦藏起来,而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这座皇宫的主人,也只有风帝有这个理由。
因为如果要想反摄政王的话。风帝现在的机会也只有冷悦了吧!
而且风帝就在这里,可是他们来了那么久,却不见风帝的贴身侍卫,这一点真的很可疑。
“牧业?哦,他去”
“主上,您的小青蛇找到了。”
风帝刚要开口,牧业就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而且手里还捉着一条小青蛇,只是看见金之他们,牧业却很奇怪的道:“金公子,你们这是在干嘛?”
见牧业一脸茫然,而且手里还捉着一条风帝酷爱的小青蛇。周齐眯了眯眼:“你去找小青蛇了?”
“是啊!今天出门的时候没带小青蛇,回宫之后它就不知道跑哪去了,所以主上让牧业去找呢!怎么了?周大人为何如此劳师动众?难道出什么事了?”牧业说道。
周大人?
一个奴才,却被称之为周大人,大概也只有金烈手下的人才有这个‘荣幸’了。
见他说得有依有据,周齐虽有怀疑,但也只是说道:“没事,就是宫里跑进一个刺客,我与公子正在追捕,所以才会来打扰主上,既然这里都没有,那么主上,我们就告辞了。”
“哦!”
风帝头也不抬的应了声,继续在玩着自己的蛇,仿佛对于周齐他们的事,他一点也不关心。
直到金之与周齐他们离开之后,风帝才丢下手里的蛇儿,冷声的道:“一个狗奴才,朕早晚要废了他。”
对于金之,还有周齐这主仆,比起金之,风帝更讨厌的就是周齐,因为周齐完完全全是金烈的人,也只听金烈的话,至于金之,说穿了也是与风帝一样的可怜人,就是一个被金烈据在手里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