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御花园事件
澜国使团到达京都已经三天,大皇子按照皇后的要求此刻正带着澜国太子景彦在宫中游览。
原本太子想要投壶射箭的,不过景彦说自己从未到过大夏,想看看夏国皇宫,就这样两个人就在御花园中闲逛。
从毓秀宫出来,洛璃挽过一缕青丝别于耳后,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如今的洛瑶太让自己失望,只愿她能真正明白后宫凶险,不要将自己当做假想敌,成了别人对付自己的棋子。
洛璃刚准备回灵犀宫,忽听得若隐若现的少年对话,她朝着那边望过去,只见大皇子和一位同他一般大的少年立在一起,咋一看那少年打扮寻常,浑身上下却有一股贵气萦绕。
洛璃知道这宫中皇子只有大皇子,而这少年气质不凡,不似平常官员之子,莫不是那位来访的澜国太子。
那位太子好似对洛璃的视线有所察觉,转过头来视线射向洛璃,此时大皇子也看到了洛璃。
洛璃也不好再站在那里,向他们走了过去。
大皇子见着洛璃抱拳道:“宏儿见过洛婕妤。”
洛璃走近后澜国太子双目闪过一丝惊讶,微微呆愣后也向洛璃抱拳:“景彦见过洛婕妤。”
洛璃也屈身回礼:“大皇子、澜太子。”
“大皇子这是带着澜太子入宫游览?”
“我从未到过夏国,此番让大皇子带我到处看看,不想惊扰了婕妤娘娘。”
“无妨,倒是我惊了你们才是,这御花园难得有少娘漫步于此,本宫看到你们游玩竟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情不自禁驻足观看,却不想扰了你们的雅兴。”
大皇子自洛璃走过来便一会盯着洛璃看一会盯着景彦看,脑子里十分疑惑,不觉开口:“为何景彦你同洛婕妤这般相似,你们是亲戚吗?”
洛璃看到澜国太子也一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不想原来他是与自己相像,此刻被大皇子提出来才恍然大悟,不过对于大皇子的话她是很惶恐的,立刻开口。
“大皇子还请谨言慎行,澜国太子生父是澜国君主,生母是陛下的妹妹,怎会与我有关联,此事也太过荒唐。”
“何事荒唐?”司徒凌的声音突然想起,三人转过去果然看到帝君来临,纷纷躬身行礼:“臣妾(儿臣)(景彦)见过帝君。”
“平身吧。”司徒凌向着他们摆了摆手,又转向洛璃问到:“爱妃刚刚说此事荒唐,究竟是何事?”
洛璃杏眼微微上抬,看着帝君深邃的双目,有点疑迟:“这,这……”
“呵”司徒凌轻笑:“何事让你如此惊慌,还不敢说了么?”
大皇子司徒宏看到自己父皇还在开玩笑,料想此事也没什么就开口将刚刚的话说了一遍:“儿臣觉得景彦同洛婕妤长得十分相似,就问婕妤是否同景彦有什么亲戚关系。”
说完抬头瞅了一眼司徒凌,看到他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立刻接着说:“儿臣也知道肯定没有什么关系,只是看着他们相似,开个玩笑罢了,儿臣……”
“住口,果然荒唐,洛婕妤怎么会和澜国皇室扯上关系,朕看你是越来越不长心,这几日好好的在宫里反省,不许见任何人,皇后都不行!”
洛璃没想到皇上如此生气,还说出了自己与澜国皇室扯上关系,立刻跪下。
“皇上明鉴,臣妾与澜国并无关系,洛家一直在江南与澜国所距甚远,臣妾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今日见到这位太子之外从未见过任何澜国之人。”
司徒凌缓缓扶起洛璃:“快起来,朕知道你与澜国并无关系,不过是宏儿口无遮拦什么话都乱说,朕是明君又怎么会放到心上。”
“臣妾谢皇上体谅。”虽是如此,洛璃还是有些害怕,皇上说大皇子是口无遮拦,岂不是说确实有这回事。
景彦眉头紧皱,想不到他入宫第一天就遇到这样的事,说来倒是自己害了大皇子和这位洛婕妤。
司徒凌将目光投向景彦,果然像极了他的母亲,连带看他的眼神也变得温暖起来,语气温和同刚才训斥大皇子时判若两人:“你就是景彦吧,果然一表人才。”
“景彦不敢当。”
“在朕面前不必那样拘束,当年你的母亲可是个喧灵鬼,总是央我这个皇兄给她做这做那的,你这点倒不像她。”司徒凌话语间带着浓浓的怀念,洛璃在旁边听着仿佛能感受到当年兄妹俩的情谊。
“景彦也时常听玉容姑姑提起母后小时候的事。”
“玉容?对了,她是你母后的贴身侍女,如今也还在吗?”
“是的,此次景彦来夏国,玉容姑姑也来了,景彦听玉容姑姑说起自己还有个亲妹妹也在这夏国当差。
自姑姑随母后到了澜国,如今已有十年未见,玉容姑姑在这世间只有她一个亲人,景彦想着姑姑不容易就带了她来探望其妹。”
“哦~不知那位玉容姑姑的妹妹叫什么?”
洛璃听着那位姑姑叫做玉容,再联想到自己宫中的穗容姑姑,穗容曾对她说起自己原本有个亲姐姐也在宫中当差。
她是当年端敬公主的随身侍俾,可惜当年公主嫁到大澜,自己的姐姐也随着走了,姐妹俩这么多年一直没能见面。
司徒凌看着洛璃:“爱妃可是知道消息。”
洛璃恭敬开口:“臣妾也不敢保证,不过臣妾宫里的掌事姑姑曾说自己有一个亲姐姐当年随着端敬公主嫁去大澜,如今已有十年不曾相见。”
“不知那位姑姑可有说自己的姐姐叫什么名字?”景彦也十分心急,他出生之时母亲就死去,一直以来都是玉容姑姑照料自己,他才能够在深宫之中安然生存,否则他纵然有父皇的庇护也难得躲过宫里的暗箭。
洛璃沉思:“我并未听到姑姑说起她姐姐的名字,不过姑姑本人叫做穗容,她曾说这个名字是她的父母所取,从未改过。”
景彦突然惊喜:“就是穗容,玉容姑姑同我说起过这个名字。”
司徒凌清冽一笑:“你们果然有缘,彦儿,改日你让玉容姑姑进宫到灵犀宫去见见她妹妹吧。”
“景彦谢过皇上。”
“你乃是朕的侄儿,何须如此见外,叫朕舅舅便是。”
“彦儿见过舅舅。”
“好孩子起来吧,中午就留在宫中吃饭,洛婕妤那里的饭菜不错。”
洛璃听到这话双目也亮了起来,原本以为皇上会怪罪自己,没想到他还叫了澜国的太子一起去灵犀宫用午膳。
下午的时间一晃而过,玉容姑姑也已经与其妹穗容相见,两姐妹十年没见,洛璃和景彦都没有让人去打扰她们。
晚上就是元宵节,也是宫中接待使团的日子。洛璃看着整个皇宫张灯结彩的样子,不禁想到外面的灯会一定热闹非凡。
以往自己只有小时候出过洛府,在母亲的带领下同哥哥妹妹们一起去看过几年洛城的灯会,只是那时候太小,印象也不深刻,后来渐渐大了除了偶尔会同祖母去庙里祈福,她就再也没能出过洛府半步。
曾经她被外面的热闹吸引央求母亲带自己出去时,母亲总说等自己长大嫁人了就可以每年出去看灯会,自己一直盼望着及笄嫁人,可以向外面的人一样自由自在。
可是如今自己长大了,却进了一个比洛家更大的囚笼,这一辈子都不能再踏出这深宫一步,连去庙会都成了奢望。
站在铜镜面前,洛璃看着镜子里一身紫色长裙的自己总觉得不甚习惯,她一直偏爱青、蓝二色,姹紫嫣红、花团锦簇一直以来都是别人的专利。
只是今晨皇后下了懿旨,宫里众妃必须盛装出席,不要丢了大夏的脸,更不能让澜国认为大夏看不起他们。
红袖为洛璃插好簪子,镜中的美人黛眉微皱,似嗔似怒,又含有无限的温存绵软,饶她是个女子也惹不住被吸引:“娘娘这样可真好看,比画上的人还夺目。”
明苑知道洛璃一向不洗艳丽装扮,走过去结果簪子对红袖说:“你去看看穗容姑姑那里好了没有,马上就要过去章台宫了,没有姑姑可不行。”红袖听了果然去了。
明苑为洛璃取下玛瑙蝴蝶簪,又换上一只翠色孔雀簪:“这孔雀簪更配娘娘的妆容。”
“明苑,还是你最懂我。”
“红袖伺候娘娘时间不长,娘娘也不比责怪于她,今日后宫均是盛装出席,她不过是希望娘娘光彩照人。娘娘,您看今日的花钿画梅花可好?”
“梅花虽然清高,可红梅还是太过艳丽,不若白梅淡雅,罢了,你为我画上荷花吧。”
“荷花素来有风度高雅、秀丽端庄之称,娘娘焉花正衬得上。”
“我又哪里比得上荷花,不过是喜爱她而已。”
这边红袖也请出了穗容姑姑,看得出来穗容姑姑见到姐姐很是激动,眼角都还挂着泪滴,穗容姑姑看到洛璃已经打扮好立刻请罪:“奴婢险些忘了大事,还要娘娘派人提醒,请娘娘责罚。”
“姑姑与姐姐十年未见难免激动,这也是人之常情,何来责罚一说?姑姑快起来罢,好好去梳洗一番,我们该去宴会了。”
“奴婢多些娘娘体谅,娘娘让奴婢再见姐姐,奴婢没齿难忘,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娘娘。”
“好了,本宫若不让你们相见你便不尽心么,本宫知道你的忠心,如今什么都不说,赶紧去梳洗,莫让外人看了姑姑眼睛,倒以为我欺负人了。”
“是,是,奴婢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