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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献乐

    “心儿,你没事吧……”嬴驷一走,紫儿和朵儿便立刻凑了过来,拉着孟寒心的手上上上下下看个不停,而孟寒心就这样站在原地,由着她们仔细检查。.倏尔,发现并无异常,朵儿轻轻松了一口气。

    “大人,你怎么……”这时,头领也凑了过来,面色复杂神情慎重,看得孟寒心心里有些发憷。

    “唉,姑娘你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是什么吗?”头领迟疑着开了口,“他,可是我们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呢,认识他也是你的运气好,千万莫要将他得罪了徒生祸端。”

    头领的一番语气极为严肃,孟寒心却听得一头雾水,就连紫儿和朵儿,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竟是这么的严重。还好,金司公子及时收了手,他们也没让他添上些个什么伤。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一天后还有演出,女孩们一道被送了回去,关在小客栈中再也不许出门。于是乎,在小客栈后面的院子里,女孩们自顾自地排练起了要进献的曲子。

    紫儿和朵儿皆是善歌,而心儿擅琴,一曲琴歌合奏的《声声慢》,倒是配合地颇为完美,就连其他的姑娘们也纷纷走出房门,趴在栏杆上远远地望着。.此情此景,头领终于放了心,也终于发自内心欣慰地笑了。

    献乐的日子很快便到了,姑娘们换上自己喜欢的裙子,带着统一发放的小包裹,随着头领踏入了杜大夫的府邸。府圮大,在一侧有一间大大的厢房,当做会客厅用,而那里就是她们即将要演出的地方。

    不紧不慢地换上统一的服装,又由专人为她们上妆绾发,一番忙活后,天色也渐渐地暗沉了下来。随着一声铜钟低沉的闷响,女孩们垂目颔首鱼贯而入,或坐或立,而负责跳舞的舞姬们也在台前站稳了脚跟。钟声响过三巡,演出正式开始了。

    丝竹合奏的乐声悠然响起,舞姬们踏着节奏翩然起舞,衣袂翻飞。座上,众权贵推杯换盏,开开心心地大声笑谈敬酒,热热闹闹格外喜气。这时,一个蓝袍男子快步向前,对着杜大夫拜了下去,说这队乐班便是自家主人献给杜大夫的礼物。

    杜大夫不置可否,但这份豪礼却也不动声色地收下了,左右,这可比自家的那乐班好上了太多,而那官员的请求也不过分,收下便收下罢!

    乐罢,姑娘们悉数退场,被引到了一个略为简单的小院子中,院中有一排厢房,而那里便是她们以后的家,分组依旧不变。.拾掇好包袱,女孩们纷纷走出房间,去那小院之中舒展舒展筋骨。院中,有一个小小的回廊,顷刻间便被姑娘们占领,成为了谈话逗趣的好去处。

    “心儿,你除了弹琴还会些什么呢?”紫儿半倚在木凳之侧,垂下的两条腿在空中晃来晃去。

    “心儿会的多呢!”朵儿微微眯缝着眼,“你知道吗,心儿是孟相的嫡女,那家声名远扬的食味轩,便是她一个人开的呢!”说话间,朵儿摇头晃脑,似是有那么几分得意。

    “这么厉害!”紫儿不由张大了嘴,看孟寒心的神色竟是有那么几分崇拜,孟寒心被看得有些窘迫,红着脸低头摆弄着腰间的络子。络子歪歪扭扭,还挂了一对小铃铛,一看便知是她自己的手艺,还好没有被谁拿来笑话。

    看着那缠地歪歪扭扭的红线,还有那对赤金色的小铃铛,孟寒心不由悲从中来,一对眼睛瞬间便湿了。

    这个络子虽然手工拙劣,却是孟家留给她惟一的念想,如今,家人们几乎尽数被活活烧死,两个妹妹又不在身边,就连好友姬盈盈也恨上了自己,一切回忆与温存原来只有逝去后才懂得珍惜。

    过去,她曾嫌日子太过平淡优越,索然无味,而直到家破人亡后辗转流离,她才真正开始明白,过去的自己竟是那么地身在福中不知福。而如今,偌大的家园竟然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成了破碎的断壁残垣,一切便已恍若隔世一般了。

    “她怎么了?”见孟寒心突然哭了起来,紫儿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唉……”朵儿轻叹了一口气,“心儿也是命苦,一把大火,整个家都被烧了……”

    “这……”紫儿瞬间被噎住了,这才想起半个月前京城里的传言。

    就在前一刻,她还有些许嫉妒孟寒心,如今一问,方知孟寒心的身世竟是那么地可怜。孟韫,贵为一国宰相,过去何等的威风?如今,竟是连家都被烧了,而一向养尊处优的嫡女,竟也一下子便从九重天跌到了深深的“泥潭”,还好还有琴技傍身能混口饭吃……

    “心儿,不要再伤心了,左右你还有我们啊……”

    紫儿心里一酸,轻轻将孟寒心单薄的身子揽入怀中,一边抚摸着她的小脑袋一边轻声安慰,朵儿也凑了过来,递给她一枚甜甜的绞丝糖算是安慰。在紫儿的怀中,孟寒心渐渐止住了哭泣,一边嚼着绞丝糖,一边用袖子使劲儿擦拭着自个儿脸上糊的鼻涕与泪花。

    还好,妆容早已卸掉,否则此刻的她定是只有顶着一张大花脸,却也忒是丢人了……擦了片刻,孟寒心挣扎着支起了身子,耳畔突然响起了几声炸响,却也不知到底是在干什么。

    “心儿,今天可是除夕呢,我们一起守岁吧!”朵儿的语气格外温和。

    “嗯嗯。”孟寒心轻轻点了点头,而此刻脸上的泪痕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浓浓的希冀与向往。

    天边,突然掠过无数条霓虹,姹紫嫣红格外好看,这就是古代的焰火吧?在前世,她最喜欢除夕和国庆的烟火庆典,而每次家人们都会好好陪着她一起看。如今,在秦国,又是一个新的开始,莫要再为那些不可能挽回的事情伤心了。毕竟,她还未及笄,一切都还早得很呢!

    夜晚,孟寒心很早便睡过去了,第二天便是新年,从今往后她要在秦国好好过,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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