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假意坦白
“我知道,将军府的事,洛城将军的事,你一定很难过……漓儿,你若是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在心里边儿。”
“那将军府的事,与我一个香林阁的姑娘,又有何关系?”她嘴硬的说着,泪却悄然落下。
“傻丫头。”他宠溺地拂去她芙蓉面上的清泪,将她搂在怀中。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回将军府,但是我明白你对将军府的感情。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在缘来客栈里,只是……我……”
“还记得吗?”她靠在他的肩头,泪打湿了他的衣衫,声音小的只有他能听清。
“我说过……我是……水漓宫的宫主,洛漓!”她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听到水漓宫三个字时狠狠地颤抖了一下,“陈奎~”她呢喃着,第一次叫出了他的名字。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身体上传来的疼痛,硬生生的推开了他。
“如果说,你自小就被别人欺负,难道你就不想变得强大吗?回报她们给你的一切吗?”
她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冷漠的神色也让陈奎一惊,惊讶之余更多的则是心疼。
尽管他们相识的时间不长,但这朝夕相处中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其实,她一直都很善良。
而他本就不是喜爱寻欢作乐的人,之所以会出现香林阁,也是受太子之令,寻找乱党的蛛丝马迹。
对于水漓,他并不是没有想过,也不是没有试探过,可是,她的柔弱,她面对突发状况时的手足无措,与平常女子毫无区别。
陈奎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了眼前的女子。
她的执着,她的聪明伶俐,深深地吸引住了他,甚至是她一举一动,都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中。
“陈公子,我乃是你家殿下的故人,以前的时候,我虽不认识你,你初来香林阁时,我也不晓得你的身份,若非是那一日洛城哥哥有提起过,还真不知道,陈公子竟然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儿。”
洛漓说得极其的平淡和温柔,没有一丝一毫的矫揉造作,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看了,就只觉得异常的心疼。
原本,她可以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去承认的,可是,在自己面前,她却是完完全全的就将一切给说了出来,那个他一直不愿承认,也一直不愿意去面对的事实。
关于她是将军府里的三小姐,洛城的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个消息,其实,陈奎之前便就有打听到,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不肯放在心上罢了。
他只不过是希望,希望自己能够继续像以前一样待在洛漓的身边,不管她是香林阁的头牌花魁,还是将军府的千金小姐。
但是,与此同时,陈奎又在心里边儿暗自庆幸。
因为,对于他来说,现在,他虽然也算得上是能够在太子殿下眼前排得上号儿的人,然而,没有人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的,他始终都没有办法改变自己卑微的出身。
以前,他还在想着要如何为洛漓赎身,如何才能够给洛漓一个上得了台面的身份,不然的话,他又怎么能够光明正大的用八抬大轿,将洛漓明媒正娶,正式迎娶入府呢?
现在倒好了,省去了他的不少麻烦,作为将军府里的千金小姐,配他一个陈奎,那是绰绰有余的。
“漓儿,你,为何要跟我说这一些?”
“因为……”洛漓躺在陈奎的怀中,轻轻垂下眼帘,略带着些许迟疑的说着,“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欺骗的那个人,就是你。”
在陈奎的心里边儿,最美的情话,也不过如此而已,这一生,能遇见洛漓,便就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运气。
“漓儿,这一生,我陈奎绝对不会有负于你,宁负天下不负你。”
陈奎说得是那样的毫不犹豫,那样的铿锵有力。
而被他当做宝贝一样,紧紧抱在怀里的洛漓,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相信他这话里的半分,反倒是还带着一抹冷冷的笑容,陈奎自然是没有办法发现的。
是啊,叫他如何去发现,他是那么的在乎洛漓,毕竟,他也是如此难得一次的心动。
而那一头的林玉明却是没有任何的思绪,这前一个璃儿的身份,林玉明在上一辈子倒是知晓不少,然而,香林阁的这位漓儿,对于林玉明来说,还真真的就颇有些扑朔迷离了。
只见林玉明轻轻抬起了眼眸,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都落在了跪在地上汇报自己打探的情况的黑衣人身上。
片刻,便就露出了一抹浅浅淡淡的笑容,不浓不艳,不明不媚,愣是让人没有丝毫的办法去看穿她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据说,这位水漓宫的水漓宫主,她手下的银针可是从未失过手,亦从未有过人能将她银针上的毒给解开过,江湖上,是这样说的,对吧?”
林玉明不紧不慢的将桌上的茶杯,又一次拿了起来,端在手里,轻轻的拨了拨茶盖儿,这才微微将自己的眼帘垂落下来,从黑衣人身上收了过来,张开小嘴,稍稍的抿了一口茶水。
“回公主殿下的话,是这样,传说,那水漓宫皆为女子,若是有男子胆敢私自闯入水漓宫的话,便是杀无赦。说来,也是奇怪得很。”
“哦?奇怪?你倒是说说看,哪里奇怪了?”
“公主殿下,你久居深院,想来,也是不知道水漓宫的名气,水漓宫那可是那可谓江湖上最具名气,响当当的杀手帮派啊,人人闻风丧胆,据说,只要是水漓宫接下来的活,就从未有过失手。然而,您看,照江湖上这么一说,这水漓宫那可都是女子,这女子哪能够这么的厉害啊?”
那黑衣人说着说着,突然就觉着自己这话里边儿,好像有些说得不对,他们的公主殿下不也正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吗?经过他这样一说,也不知道,这公主殿下到底会不会想得太多,治理他的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