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杜沛蓁抬眼便看到叶铁复低着头,瞪着地上的那只蟑螂看……
他的面颊是不是在抽动?
脸色是不是有点怪怪的?
对了,她忽尔想起,小时候她的便当,也曾经被叶铁复放蟑螂,但“叶经理”此时的模样不像是恶作剧得逞的样子,反而好像是很忌惮那只蟑螂?
刚突然被吓了一跳,现在冷静之后,很容易就发现那是一只玩具假蟑螂,所以瘫在地上半天了,动也不动。.
换言之,这不是不小心爬进去的蟑螂,而是有人刻意放进去吓她的。
是他吗?她眼前的这个男人?
杜沛蓁将那只玩具蟑螂捡起来,当她起身时,意外看到叶铁复竟然退后了一步。
“叶经理……”她手才抬起呢,就看到叶铁复又退后两步。
“丢掉。”那嗓音很明显是压抑着的。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
竟然徒手抓蟑螂?
那么脏又恶心的东西,她怎么有那种胆子?“这是假的。”杜沛蓁张大眼,好将他的面色看得仔细些。
“什……”
然后,杜沛蓁看到叶铁复很明显面色一松,转身便走了,一旁的程川哲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原来“叶经理”怕蟑螂?
杜沛蓁吃惊的发现此点。
她得赶快记到手册上。
叶经理,怕蟑螂。
叶铁复,那混帐家伙会在便当盒里偷放玩具蟑螂吓人,但是否怕真蟑螂就不得而知,不过管他会不会怕纬螂,他本身就是一只纬螂。
杜沛蓁笔抵着下巴,总觉得依叶经理连知道蟑螂是假的了,面色也没有多好看,可见他很怕蟑螂,应该不可能拿假蟑螂吓人。.
所以,叶经理跟叶铁复是两个人?
杜沛蓁觉得自己真的迷糊了。
真是太难下定夺了,还是再多观察吧。
将小册子阖上放回口袋内,她走进厕所拿了拖把,将地上的积水擦干净。
可是,如果不是叶经理放的,那蟑螂是谁放的?
这次总不是她倒楣刚好中奖了吧?
是谁故意整她?
还是……借刀杀人?
杜沛蓁脑子越发懵了。
叶铁复坐在公司配车后座,拉松了领带后,两腿跷到前座中间的置物箱上,忍不住对着前方开车的程川哲碎碎念起来。
“你刚有没有看到?那个女人?她竟然直接把蟑螂抓起来?那不是只有欧巴桑才做得出来的吗?我小时候,我家有个阿桑,她就是直接把蟑螂这样抓起来,恶……”他忍不住打哆嗦,“从此后,她碰过的东西我都不敢碰。”
说完,他忍不住又再打了一次哆嗦。
程川哲自后视镜看着叶铁复像软骨头一样,软趴趴的半躺在皮椅上,头因哆嗦而儿着,谁料想得到,这才是公司“酷王子”的真面目。
不过这真面目只有亲近的好友跟亲戚才看得到,外人只会看到一个拽翻天,永远摆着一张臭脸的俊男。
上天真是眷顾叶铁复啊,摆臭脸也那么好看,像他若是摆臭脸,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刚摔进水沟呢。
他也是因为在叶铁复身边当了两年的秘书,加上两人又有远亲关系,否则大概也只能看到他摆酷的模样吧。
“那是玩具蟑螂。.”程川哲轻声点示。
好想告诉全世界的女人——
叶铁复怕蟑螂!
这样他的崇拜者应该就会当场少一半……
不,搞不好多了好几个敢抓蟑螂的勇者。
“我当然知道那是假的!”叶铁复有些老羞成怒的坐正身体,“就算是假的也很恶心,那女人竟然用手直接拿起来,她有没有神经啊?才几岁就跟欧巴桑一样!”
“你说的没错。”程川哲口是心非的附和。
好想拍下叶铁复被蟑螂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啊,不知道这样的照片可以卖多少钱……
罢了,心里想想就好,他还不想没工作。
“那女人拿玩具蟑螂干嘛?”叶铁复忍不住又问。
程川哲耸肩。
他会知道才有鬼啊。
“不会是故意吓我的吧?”叶铁复猜测。“应该没人知道你怕蟑螂才是。”
“是‘讨厌’。”叶铁复订正。
“应该没人知道你讨厌蟑螂才是。”程川哲一向顺应主子意,这是当称职秘书的要点之一。
“说得也对。”知道他这项唯一弱点的人并不多。“真是个怪女人!上次还说我倒油害她摔倒,她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啊?”
“想引你注意?”程川哲猜测。
“哼。”叶铁复冷笑,“想引我注意没那么容易。”
但你已经将她的脸给记住了。程川哲默默在心里吐槽。
“等一下你去找间玩具店,买个玩具蜘蛛回来。”
“你要吓谁?”
“江河润啊!”叶铁复嘿嘿奸笑起来,“他最怕蜘蛛了,弄一只吓死他。”
想到江河润吓得面色如土的凄惨模样,叶铁复忍不住拍椅哈哈大笑。
江河润是叶铁复在美国留学时,玩在一起的同伴,是他表哥的同学,大他两岁,家中的资产三辈子都花不完,目前玩票性质的开了家征信社。
少爷,你好像忘了你刚才才被玩具蟑螂吓得半死。不过程川哲一样也只能在心中默默吐槽。
第2章(2)
说真的,杜沛蓁能观察到叶铁复的机会并不多,毕竟她的工作范围在一楼柜台,而叶铁复的办公室在十七楼,除了他每日早上像国王出巡一样,从大门进入公司时,可以看到他,其他时候,机会鲜少,甚至还曾经一整天都没见到过。
这样的话,她很难知道他是不是“叶恶魔”耶。
另外,从上次的玩具蟑螂事件后,她很肯定的确有人对她恶作剧,且还不只一两次了,但不知该说是对方手法高强,还是她真的空隙太多了,老是被恶作剧得逞,让她非常苦恼。
思来想去,这恶作剧的人若不是叶铁复,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郭芷君了。
两人都在柜台工作,可趁之机多得是,加上又吵过架,除了郭芷君,找不到别人了。
可是苦无证据。
思虑再三,既然那个犯人会从她周遭下手,那么她就制造一个让犯人下手的工具——便当,来个自投罗网。
早上一来公司,杜沛蓁便把她今日一大早起床做好的,目前尚微温的便当从便当袋里拿出来,放在下层抽屉里。
一旁已经跟她结上仇,还把她当情敌看的郭芷君淡瞟了她一眼。
“那是什么?”郭芷君掩不酌奇。
郭芷君虽然讨厌她,但并不会因此完全不跟她说话,只是在谈话间,语气绝对谈不上和善,偶尔夹枪带棍的讥讽,但是想问的,她还是会问出口。
这点让杜沛蓁觉得她真是个怪咖,因为今天若是立场反过来,她是绝非必要,不主动跟郭芷君交谈的。
“便当。”她冷冷地回。
“现在还有人自己带便当的?”
“你眼前不就一个?”
“是很穷吗?”
“对啦!”不好意思,这是要引老鼠入洞的饵食。
“可怜。”郭芷君语气可没有任何同情成分,说不定还觉得她穷很活该,带着些许幸灾乐祸。
杜沛蓁其实不算穷,约自国小开始,她下课后便会帮忙家里的饮料店做生意,父母在零用钱外,多少还会给点酬劳,大学毕业后,她专职煮茶,拿的是一般员工薪水。
她没有朋友,也不喜欢出门,放假成日窝在家里,若有出门就是去慢跑运动或是购买生活必需品,长时间下来,银行里也有个一两百万存款,除此外还有其他的基金投资,总的来说算是个小小富婆。
不过现在家中饮料店生意惨淡,入不敷出,让她深深体会到世事的无常,所以只要是存到银行的钱,她是绝对不会拿出来使用的,就怕哪一天万一一家三口都失了业,就得拿存款出来顶着了。
在柜台忙了好一会儿,算了下时间,约莫十点二十分左右时,杜沛蓁起身,表明她要上厕所的意思。
但她一进入走廊就转身回头,弯着腰,贴着墙,偷觑柜台这边的动作。
不巧有个客人来访,郭正君先应对了客人,还亲自带领对方到另一边的客用电梯,回来之后,先是装模作样忙碌一阵,还假装不经意的东看西看,其实是在确定杜沛蓁回来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