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姚允晨手持木棍尽量不发出半点声响的跑下楼,不论他鬼头鬼脑想做什么,她都会让他知道,她没那么好欺负!
在黑暗中跑下楼,脚尖踢到桌子,痛得她龇牙咧嘴,忍住不发出声音,单脚跳、跳、跳到门前,猛地拉开门,高举木棍冲出,气势惊人的大喊:“王八蛋!你想干嘛?!”
她冲、冲、冲,像极亚马逊女战士,用最快的速度冲到错愕张大眼的阿宅面前。.
噢!噢!噢C痛,好痛。
该死!她的膝盖痛,脚尖痛,脚底也好痛,她怎会蠢得忘了穿拖鞋?
翟睿笙双手盘胸,用不可思议的口气问:“你现在是在演哪一出?”
披头散发的姚允晨呸掉不小心吃到的头发,横眉竖目,“偷窥狂,你还好意思问我?当心我报警。”
“有没有搞错?我偷窥你?!”白眼要翻到后脑杓去了,他似笑非笑的打量穿着凯蒂猫短睡衣的女人,还以为这中规中矩的女人的睡衣会是纯棉莹,不论裤子或是裙子,长度都要及膝,想不到她会穿小热裤,且喜欢凯蒂猫,重点是,她有一双诱人美腿。
察觉到他打量的视线,她有些害羞,想要遮掩暴露出来的肌肤,但又想到路上的年轻辣妹穿得比她还清凉,人家都不害羞了,她何必扭扭捏捏?佯装凶狠挥着手中的木棍,“当然是你偷窥我,不然是我偷窥你吗?搞清楚,现在是你站在我家门口。”
“路过不行吗?”
“清晨路过?骗谁呀。”信他,她就是笨蛋。
翟睿笙双手一摊,无所谓道:“信不信由你。”
他的态度让她为之气结,要对他撂下更狠的警告,眼角突然瞥见围墙好像怪怪的,定眼看,大大的“滚”跃入眼帘,她瞬间僵住,困难的转动脖子,看见另一面墙写着大大的“去死”。.
她发现了。翟睿笙思考该说什么,让她不至于太难过。
“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说不是偷窥狂,因为你是喷漆狂,王八蛋!”她气得抓狂。她的墙被喷上诅咒字眼,他根本就是双面人,跟她说完sorry之后,便转头使坏,她宁可他从头到尾都很恶劣。
翟睿笙哑然,瞪着挥舞双臂,恨不得拿木棍K得他满头包的女人,受到冤枉,让他很不爽,“你搞清楚,漆不是我喷的。”
“证据确凿,被我现场抓包,你还不肯承认,到底是不是男人?!”他竟然有脸装无辜,恶心死了!她怎会觉得他很帅?品味有够糟。
“你这个女人都不听人家讲话?我手上有喷漆吗?”
“你早就把犯罪工具丢了。”她辛辣回嘴。
他受不了,五指爬梳过浓密黑发,气急败坏指着她的鼻尖,“如果我对你不爽,我会明着来,才不屑玩这种不入流的小动作。”
“休想骗我,假如不是你,你怎会凌晨不睡,特别经过我家?”她没那么蠢,随便轻信他的三言两语。
“我去买鱼货。”
姚允晨不信的扬高声,“哈!别逗了,凌晨买鱼?你干嘛不说凌晨去买菜?”
睨着压根不相信他的女人,翟睿笙的下巴隐隐抽动,“买菜是明天凌晨要做的工作。”
“我的天!你竟然还说得煞有介事。.”他未免太懒,连编谎都不用心。
好看的下巴朝车后扬了扬,“不信的话,你可以去看。”
“看就看。”瞧他说得自信满满,害她神经过敏,似乎闻到鱼腥味,握紧手中木棍,以防他骗她,突然使出什么恶毒的招。
翟睿笙双手高举,和她保持距离,显示无害。
允晨走到车后,即见一箱箱透着腥味的保丽龙与大的塑胶桶,偶尔有水花溅出,车后斗还有水渍,不禁愣住,他真的买了一车的鱼货!
“你可以打开来看,注意!不要让我的鳗鱼跑掉,还有,小心乌贼喷得你满脸墨汁。”悠哉低嗓凉凉扬起。
不想大半夜忙着抓鳗鱼的她退开,尴尬的清清喉咙,做垂死挣扎,“或许是你买完鱼货就拿着喷漆喷我的墙。”
“你怎么不说我抓着乌贼,用它对你的墙喷字?”他讥讽建议。
“……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事。”太荒谬了,但她差点被浮现脑海可笑的画面给逗笑。
“所以我怎么可能有那个美国时间,大半夜买完鱼,还自备一罐喷漆往你的墙喷,我赶着处理这些鱼货都来不及了。”
“我还是觉得很奇怪,哪有人大半夜去买鱼。”她闷闷嘀咕,三更半夜,到底哪里有卖鱼呀?
“或许对你这种千金小姐来说很奇怪,但对我这种市井小民,再正常不过,鱼市拍卖,确实是在鱼船载着捕捞到的鱼货进港后开始。”他揶揄她的好命。
可恶!他心里一定觉得她很无知。允晨双颊烧红,恨不得将之前的质疑吞进肚子里。
翟睿笙扬起嘲讽的笑容,懒得跟她废话,满车新鲜的鱼货,才是最要紧的,他迳自上车。
“等等,你别走。”她奔到车边阻止。
他不耐烦瞪她,“又怎么了?”
“如果不是你,那会是谁做的?”
“我怎么知道。”
“可是……”
“大小姐,你该想的是,有谁不喜欢看见你回来。”话说完,他便发动引擎离开。
望着蓝色絮车喷气的屁股,她生气咆哮:“允晨,我叫姚允晨!才不是什么该死的大小姐!”
她是有些事不懂,可他有必要这样酸她吗?她气呼呼跺脚,结果弄痛赤裸的脚底板,使得小脸皱得比梅子还纠结,跳脚咒骂,“该死!”
有谁不喜欢看见她回来?她敢说全村九成的人都不喜欢,该死!凶嫌的范围未免也太大了。
还有,他为何买满车的鱼?他是卖鱼的?
不!不对!他说了明天换买菜,在面摊时,种树的叫他煮饭的,所以阿宅是厨师!
万里无云,阳光灿烂,清晨那段遭到喷漆的小插曲,很难让允晨拥有好心情。她先是用大量清水清洗墙面,洗了半天仍去除不了喷漆,没办法只好熬到八点到建材行,询问除漆方法。
建材行老板是她哥的同学,不是很热心介绍,但至少没有将她轰出去,她还是顺利买到除漆剂、松香水、铜刷跟一双厚手套。当她回家时,远远就看见凡是经过的人,皆停下来研究讨论。
她佯装没有任何感觉,走到他们面前,蹲下来戴上手套,开始除污。
认出她的村民见状,高谈阔论他们家人的嚣张行径,以及她哥如何惹事生非成为警局常客,充分表达他们的不满。
每一句讨论都教她难堪,但既然他们当她不存在的讨论,她也无视他们的存在,用骄傲掩盖脆弱,不会让任何人看见她崩溃痛哭的一面,不论是谁做的,休想从中获得任何快感。
爱看热闹的人,发现她的反应很无趣,便转身离开。
“想看我哭?我偏不哭。”拿铜刷的手,拚命刷、刷、刷。
“想看我抓狂,我偏不抓狂。”她将所有怒气发泄在遭到污损的墙面。
太阳晒得她的头快爆了,可是她不敢躲进屋里喘口气,因为不想让路过的人再对她家的墙指指点点。
“可惜阿宅不是凶手,不然事情会好办多了。”她在明,不知名的敌人在暗,她根本是四面楚歌,如何防备?
“向来中规中矩的姚允晨,竟会自动招惹麻烦,简直是匪夷所思。”她喃喃自语,聪明人早就提着行李离开,偏偏只要脑海一浮现和妈妈在厨房烘焙的画面,她就走不了。
“我快要爆血管了。”头发自红色的橡皮筋溜出来,她烦躁的摇头晃脑,这一头头发使她感到郁闷,开始考虑是否要剪短?这发型是妈妈指定的,说适合她,以至于从没试过其他发型,或许她可以找到更适合的发型,旋即想起村里的人对她的观感,立刻打消念头,她可不想被剪得像狗啃似的。
满脑子一堆想法,清完一面墙,又清另一面,时间很快就过去,允晨长长呼了一口气.,放下铜刷,一屁股坐在地上,抓起身边晒热的矿泉水仰头猛灌,全身汗臭的看着已清洁完的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