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那个傻货……不,是妖女又干了什么好事?!
飞白大掌一掐,魁北绞尽脑汁赔尽小心字字雕琢的这份帛书瞬间碎成粉末,凄凄惨惨地落在矮案上,风一吹,便春梦了无痕。.
难道连个小姑子都得由他亲自出马盯梢才行吗?
飞白强捺下对不争气下属的怒火,神情阴郁了一瞬,心头残存的那一丝怀疑又死灰复燃了起来。
那个安栗事业……莫不就是邪教组织之名?
“蔡、桂、福,”他眼神冰冷,杀气一闪而逝。“千万别让我知道你意图祸国殃民,否则我定教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三日后,蔡桂福花了十五刀币在距离药堂三条街外的偏僻老坊,租了间只要来个轻度台风就能被吹垮的摇摇欲坠老宅子。
屋顶上的瓦破了好几处,她爬上去用稻草盖一盖,上面还压了几颗大石头,多少顶一下没问题。
一明二暗的传统屋舍构造还是很迷人的,尤其在她花了一整天扫完了大堆蜘蛛网和鼠蚁虫窝后,空荡荡的大厅和厢房更是呈现出了一种简约而低调的禅味美感。
……就是四大皆空,阿弥陀佛!
“厨房也还不错啦,”她累得满头大汗,把大灶清理好之后,满脸成就感地环顾着这一箪食一瓢饮,颇有颜回之乐的灶房。“大灶,水缸,灶台都有,只缺一把菜刀、一口锅子和一支锅铲……嘿嘿,瞎拚的时候到了!”
从小在高雄乡下的甘蔗田野大,又在台北市那个水泥丛林里爬滚了一圈,蔡桂福深具二十一世纪有为女青年的特质,信奉两大圭臬真理——
一,路是人走出来的。
二,吃饭皇帝大。.
社会混久了,哪个不是打不死的小强?就算被丢到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北齐,她也一定能闯出一片天!绝对的!
拍拍沾满灰尘的手脚和屁股,她顾不得腰酸背痛,笑咪咪地蹦跳出了灶房,却在踏进小院子时,眼睛瞪大,瞬间身形僵住了——
“嘶嘶嘶……”
她脑袋当机了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嘶嘶嘶……”
“……假的,”蔡桂福缓慢地眨了眨眼,僵硬地挤出了干巴巴的傻笑来,嘴里喃喃。“哎呀!我的眼睛业障重啊……”
呵呵呵!是吧是吧?
不然光天化日之下,普通民居的小院里怎么会突然冒出好大的一条……白娘娘呢?
她四肢僵硬麻木,屏息凝神,两眼痴呆地对着小院中央那条灵气逼人通身雪白的巨蛇,发誓自己居然从白娘娘那似白水银养着两弯黑水银的漂亮蛇眼中,看见了一丝叫耻笑的东西。
“这是幻觉,吓不倒我的。”她哆嗉着极力吸了一大口气,提振精神自我鼓舞,虽然内、小人好想泪奔哀号,跪求雄黄酒!急需石灰t叫消防队局捕蛇大队啊啊啊啊啊!
“嘶嘶嘶……”白蛇盘坐着,吐着信子,充满了浓浓邪恶的威胁之意。
“白娘娘,这完全是一场误会,你知道的,我只是房客,你有什么事还是去找房东吧,呜呜呜……”蔡桂福满眼滚泪,都要吓尿了。
“嘶!”下一刻,白蛇激昂地作势欲扑!
蔡桂福两眼翻白,登时昏了过去。
“……”白蛇表示:对手太弱,好没成就感。.2yt.la
“蛟。”小院上方忽然凭空落下了一个高大挺拔的玄色身影,在巨大的白蛇身畔,越发衬得邪魅瑰丽,令人深深震慑着迷。
飞白漫不经心地拍了拍白蛇的头,蹙眉看着那个昏厥倒地只差没口吐白沬的女人,再回过眼来盯着满眼无辜的白蛇。——主人,偶刚刚才来,偶什么也不猪到。
“我让你威吓她,没让你吓昏她。”他微眯鹰眸。
白蛇瑟缩地抖了抖,表示——力度不好控制难度太高,臣妾做不到啊!
飞白揉揉眉心,又想叹息了。
为何近来举凡和这女子牵涉到的不论人与事、物或禽兽,都变得异常脱离正常认知范围?
“你闯的祸,自己收拾。”他冷冷瞪了白蛇一眼。
白蛇霎时兴奋地扭动身体。
“是收拾她,不是叫你吃掉她。”他警告地哼了声。
白蛇白高兴了一场,只得轻巧无声地移动宛如皑皑白雪又散发着皎皎光芒的蛇身,俐落地一把将倒地不起的蔡桂福轻松地驮了起来,而后灵巧游移进了一间厢房。
白蛇为了在主人面前表现一番,在把蔡桂福放上榻后,还用蛇尾卷起一床被子,把她从头到脚盖起来,这才讨好地回头对飞白摇来晃去。
飞白严肃冰冷的脸庞抽动了下,而后终于吞下那一抹忍俊不住,沉声道:“嗯,无事了,你先回吧。”
白蛇留恋不舍地再看了一眼床上的食物……呃,主人的猎物,随即乖乖地不知钻进哪儿就消失无踪了。
如果给蔡桂福看见,恐怕她会一路惨叫着去向房东要求退租金押金,就算房子再便宜,打死她也不住了。
飞白在她榻边低头看了很久……究竟杀或不杀,始终未能决定。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以自己的功力自是看得出被子底下这个小女人当真是被吓昏了,并非假意晕厥实则以龟息大法朦混过去。
如若她、心有歹意抑或企图不轨,又怎会如此轻易地将性命交付于他人之手?
须知他要弄死她,也不过是弹弹手指的事儿。
“蔡桂福,”他掀开盖住她脸蛋的被子,锐利鹰眸紧紧盯着她,而后有一些冲动地点了她的睡穴,随即修长大手捏住了她圆嫩肉肉粉颊,恶趣味地捏了捏,往外拉了拉。“你究竟是什么精怪变的?”
虽是身量娇小穿衣显着瘦,然衣衫底下粉嘟嘟都是肉……肯定是头狐狸精吧?
第二天,当蔡桂福醒过来时,她惨白着脸,二话不说就啊啊啊大叫着抓了竹扫帚冲向小院——瞎毁?
地上躺着一条长长的白色披帛,随着清风撩拨,时不时飘动着。
她满眼狐疑地绕着这条不知打哪儿飞来的雪白披帛,小手摩挲着下巴,冗吟了好半天。
隐于暗处的飞白面无表情,神情冷静,却有一点点冷汗自矫健精壮的后背肌肉缓缓滑落。
若非他手底下专精“摄魂术”的暗影前往南朝出任务去了,他又何须如此行这掩耳盗铃的小技小俩?
“谁啊?随便丢一条披帛就以为可以唬过老娘了吗?我蔡桂福是那么好骗的傻蛋吗?”她哼了哼,悻悻然地环顾四周。
飞白破天荒心虚地吞了口口水,喉头微微一动,却也有一丝被拆穿的恼羞成怒。
这家伙,该聪明的时候奇蠢无比,该胡涂的时候却恁般精明,平常的一脸呆相莫不是演出来的吧?
他眼神阴鸷了一刹。
“我看到的明明就是一条蛇,还有黑眼睛咧!”她炸毛地嚷嚷完,目光一顿,突然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用竹扫帚戳了戳那条雪白披帛。“呃……”
披帛上好似有什么黑得发亮闪闪动人……这、这、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墨玉吧?
“发财啦发财啦!”她激动地一把揪起,仔细端详着钉扣在雪白披帛上这两只纯黑细腻的美丽圆润墨玉珠,嘴里念念有词。“这是黑玛瑙黑碧玺还是黑色和阗玉?妈呀……该不会是极品的老坑冰种墨翠吧?”
“……”飞白无言。
果然,不能高看她的脑子。但眼力还不错。
不枉他昨晚在自己的库房里翻找了一夜,总算从几大箱珠玉宝石中寻出了这一对最接近蛟目色的墨翠;这对墨翠还是当年大食国主求自己给他个痛快——总之,据说是大食国宝。
拿来“喂”狐狸精应当是够分量了。
飞白看着她蹲在地上对着那双墨翠又亲又抠,爱不释手的贪财小模样,眸光不自觉地变得柔和愉悦。
蜗牛面膜、蜂胶酵素、卵磷脂营养含片、天然绿茶素冲泡粉……都已经相继投入研发,在老大夫精良的医术之下,开始了第一波的少数量产。
当第一片蜗牛面膜问世的时候,蔡桂福当然自告奋勇地当了第一个试用者,虽然用布帛当面膜吸收蜗牛及其营养护肤露来敷脸,是成本高了点,但是正所谓高成本就能带来金字塔顶级客户,她锁定的可是官夫人族群和未来王公贵族,甚至是皇室的生意呢科科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