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被指派去穆亲王府的人,在买通穆亲王府的一个下人后得知这事,也不禁为这蝶儿姑娘的遭遇喊一声惨。.
另一人随即接着说道,“小的打听到,这蝶儿姑娘与她娘一进邵府,邵中德的妻子庄氏就让她们住到下人房,之后邵家人都将她们母女当下人使唤。
尤其庄氏那对子女,更是动辄打骂刁难蝶儿姑娘母女,下人见主子这么对待她们,也都欺到她们头上……
后来蝶儿姑娘她娘挨了打,又染了病,庄氏也不给她请大夫,蝶儿姑娘央了一个厨娘给她娘抓药吃,原本服了几贴药,病情已有好转,不想在服下最后一贴药时,竟中毒死了,蝶儿姑娘去求她爹为她娘作主,结果邵中德听了庄氏的话,把打算告官的蝶儿姑娘给关在柴房里,不准她出来,之后便把她献给穆亲王世子。”
在听完这位蝶儿姑娘与她娘的事,连他都觉得这邵氏一家简直不是人,那心肝八成都是黑。
亲耳听见心腹述说了蝶儿生前的遭遇,君连笙紧握着拳头的手上青筋暴起,下颚绷紧。
少顷,他抬手示意两人退下。
两人刚走出门外,就听见书斋里传来一声啯当声,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两人相觑一眼,虽然心中很好奇,不知这蝶儿姑娘究竟是谁,王爷又为何差他们去打听她的事,丙两人都没敢多问,快步离去。
屋里,君连笙抑制不住激愤的情绪,胸口剧烈起伏。
他一直不知道蝶儿竟死得这么惨,那个爱笑又心善的姑娘,就这么在她的亲人和君连泗的毒手下香消玉殒,从此消失在这天地之间。
他无法原谅那些人!
好半晌,待他逐渐平复震怒和心痛的情绪后,他差人将杜紫芯请过来。.
片刻,杜紫芯徐徐而来。
君连笙屏退下人,书斋里只有他们两人。
杜紫芯觑见他发红的眼中隐隐还透着震怒,略一思索,明白他应是已命人去查证她所说的话,她行过礼后,便静待着他开口。
须臾,君连笙直言道:“我已命人查证过你前两日所说的话。”
“那我所说的可有一字半句的假话?”她抬眸迎视他的眼光。
君连笙手里紧抓着一只麒麟玉镇纸,即使那玉镇纸的尖角刺痛掌心,似也浑然不觉,“我不会饶过那些迫害她的人!”他吐出的话字字冷如寒冰。
杜紫芯静默一瞬,才启口,“王爷可知我先前为何会突然拿出嫁妆开设油行和茶行?”
思及邵家名下的那两家铺子及邵中德找上他的事,君连笙稍加思索便明白了。
“莫非你是想为蝶儿报仇,所以才开设油行和茶行,打算断了邵家的财路?”
莲妃得宠才短短几年,以后能不能继续受宠犹未可知,是以邵家根底仍十分浅薄,远远比不上京里那些世代扎根在京城的世族大家。
想在京城立足,除了人脉,还有进财的路子。在诸多买卖里,油行和茶行的利润是很丰厚的,所以邵家才会做油行和茶行的买卖。
他没想到杜紫芯早就看出这点,暗中在对付邵家,而先前他却为了邵家将她斥责了一顿,还让她把铺子收了。
“没错,我救不了她,若是能为她报仇也是好的。.只是以我的能力暂时动不了穆亲王世子,所以我才先找邵家下手,王爷先前却要我收手。”她这话里流露出一丝埋怨。
君连笙嘶哑的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蝶儿竟是被他们害死的!你放心,今后她的仇由我来替她报,你无须再插手这事。”
“不,我跟王爷一起,两个人也好有个商量。”她自己的仇她要自己报。
他原本只是不希望杜紫芯牵涉到这件事来,但见她语气坚持,也就由着她了,他愧疚的说道,“你说,若是当年我没隐瞒她我的真实身分,当初她娘被毒死,以及她被她那狠毒的爹献给君连泗时,是不是也就不会求助无门,最终惨死?”
闻言,杜紫芯沉默好半晌,见他脸上流露出深切的自责之色,她才缓缓出声,“就算她知道你的身分,兴许也没有机会能见到你。”
听出她是在安慰他,他掏出手绢,凝视着那上头绣着的蝶儿,久久不语。
这晚,杜紫芯亲自端着熬煮好的粥,送到书斋来给君连笙。
“这粥可是蝶儿教你做的?”君连笙接过粥,问了句。因着蝶儿的事,他对她亲近了几分。
杜紫芯顿了下,颔首道:“那夜在客栈我们聊了一晚,这粥的做法就是她当时告诉我的。”
“那竹风铃呢?也是她告诉你的?”君连笙再问。
“没错,那时不知王爷也与蝶儿相识,所以我没告诉王爷这事。”时隔多年,她再站在他面前,竟是以他王妃的身分。但两人之间却因着“已逝的蝶儿”,彼此才再渐渐亲近起来。
这一生,她怕是永远都无法告诉他,站在他跟前的人,就是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蝶儿。
君连笙低头尝着那味道熟悉的粥,如今得知这粥是蝶儿教给杜紫芯,他尝起来更觉得这粥就像是蝶儿藉着她的手,做给他吃。
思及她惨死的事,一滴泪,坠进粥里,他垂着脸,抬袖拭去脸上抑不住一颗接着一颗滑落的泪,他哑着嗓解释,“粥有些烫。”
见他这般为她的逝去而伤心,杜紫芯眼中泛起湿意,拚命忍住想坦白告诉他真相的神动,转过身借口道:“我出去替王爷沏杯茶来。”匆匆离开书斋。
待半晌后,杜紫芯才端着彻好的茶再次走进书斋。
君连笙神情已恢复如常,看向她,“我已暗中在搜集邵中德这些年来贪赃枉法的证据,待东西齐全,便会呈到皇上面前。”
邵中德以前在太常寺任官,没太多油水可捞,但自他女儿被封为莲妃后,他也跟着一步一步升官,现下已是翰林院侍读学士,籍由这身分,这两年他没少利用职权收受贿赂。
数月前他才因收了别人的贿略,却没替人把事情给办好,得罪了人,最后还是央请他出面才摆平了那事。
闻言,杜紫芯脱口问,“皇上看了那些证据,便会将他们邵家满门抄斩吗?”说完,见他讶异的望住她,似是觉得她竟想让邵家一家被抄斩过于狠毒,她不忿的解释,“那庄氏和他们的一对儿女以前没少欺凌蝶儿,难道要放过他们吗?”
“那些证据只够定邵中德的罪,庄氏和莲妃、邵纶,我会另想办法对付他们。”曾欺凌过蝶儿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听他这么说,杜紫芯神色才缓了下来,正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他,她利用孟家来对付邵纶的事。
就在她迟疑间,君连笙接着说道,“穆亲王手里掌握着朝廷三分之一的兵权,我一时不好动君连洇,不过穆亲王此时病重,倘若他病殁,皇上定会想办法收回穆亲王手上的兵权,届时君连泗就如被拔掉牙齿和爪子的老虎,对付起来就容易多了。”
好半晌,待他逐渐平复震怒和心痛的情绪后,他差人将杜紫芯请过来。
片刻,杜紫芯徐徐而来。
君连笙屏退下人,书斋里只有他们两人。
杜紫芯觑见他发红的眼中隐隐还透着震怒,略一思索,明白他应是已命人去查证她所说的话,她行过礼后,便静待着他开口。
须臾,君连笙直言道:“我已命人查证过你前两日所说的话。”
“那我所说的可有一字半句的假话?”她抬眸迎视他的眼光。
君连笙手里紧抓着一只麒麟玉镇纸,即使那玉镇纸的尖角刺痛掌心,似也浑然不觉,“我不会饶过那些迫害她的人!”他吐出的话字字冷如寒冰。
杜紫芯静默一瞬,才启口,“王爷可知我先前为何会突然拿出嫁妆开设油行和茶行?”
思及邵家名下的那两家铺子及邵中德找上他的事,君连笙稍加思索便明白了。
“莫非你是想为蝶儿报仇,所以才开设油行和茶行,打算断了邵家的财路?”
莲妃得宠才短短几年,以后能不能继续受宠犹未可知,是以邵家根底仍十分浅薄,远远比不上京里那些世代扎根在京城的世族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