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喔,我知道了。.”她好一会才想通,立刻趋前跟上他的脚步,胆战心惊地问:“你的意思应该不是‘那个’吧?”
“哪个?”他冷冷瞥她一眼。
“挂羊头卖狗肉?”她几乎是用气音说出这几个字。
看他俊颜冰封,僵着脸不发一语,只是冷厉地瞪她一眼,她瞬间浑身血液迅速结冰。
方依裟真是够了,什么地方不躲,偏偏钻进这种地方?幸好她有找他帮忙,来得快还外加附带壮丁两名,否则她们想顺和回饭店只怕没这么容易。
她跟着他战战兢兢走进一家站门口真的挂有羊头的店,昏暗的灯光,没有咖啡香的咖啡厅,到处都有人在抽烟。她眯着眼找了好久,才发现方依裟背对门口,整个人窝在角落。
“依裟。”灿蔓走到她身后,轻声唤她。
方依裟浑身一僵,然后缓慢地转过头,一见是她,马上大大松了口气,“你怎么过来的?”
“我拜托他跟我一起过来。”灿蔓快速看瞿苍弈一眼,随后立即上前抓起方依裟的手,“我们最好马上离开这里。”
“等一下。”方依裟人是站起来了,却动手拨开她的手,整个人顺势快贴到瞿苍弈身上说话。
“依裟?”她眨眨眼,不敢相信都什么时候了,这位大小姐居然还有兴致钓男人。
原来父母有钱坏处这么多,不仅可以把孩子的个性养习,还可以让他们永远搞不清楚状况,以为世界是绕着他们转。
“谢谢你来救我。”面对一脸僵硬的瞿苍弈,方依裟依旧粲笑如花。
现在是在演哪一出戏?灿蔓真想亲手掐死眼前这个女人。.她气到整头黑发差点全站起来变成利刺!
算了,为了这种女人气死自己划不来。她只好提醒自己深呼吸,专心虔诚地平息胸口的怒火。
这招向来很有用,被瞿苍弈气到全身血液暴冲到脑部、差点脑溢血时,她都忍下来了。
不过,这次深呼吸似乎没有带来祥和情绪,她只有越来越火的愤怒。尤其看见方依裟抬起双手摸向瞿苍弈的胸膛时,她发现不管这女人到底想做什么,她今天忍耐的额度已经满额了!
“依裟。”灿蔓走向前,一把抓住她的双手。“你不用太感谢他,他不是专程来救你,是为了照片。”
瞿苍弈额头青筋浮动,忍住不翻白眼。如果灿蔓没有及时过来拉开眼前这个花痴,他很乐意亲手“拨开”,只是场面会变得比较难看就是了。
“什么照片?”方依裟不高兴地转过脸,语气充满质问。
“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瞿苍弈扯住灿蔓的手臂,当机立断马上就走。
灿蔓被他抓得牢固,回头却见方依裟还站在原地,立刻动手抓住她的手,三人就这样一个抓着一个,快步回到车上。
“你欠我一个解释。”
车子发动后,灿蔓没想到方依裟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她咬紧牙根,看着方依裟狼狈的样子,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根本不欠你任何东西。”
此时瞿苍弈见司机做了个手势,下意识往后视镜看了一眼,就见几个猥琐的男人跟着车后,但跑了两步就放弃了。
这一带不太平静,刚才她同事可能刚好躲进对方死对头的地盘,才能暂时没被任何一方带走,能等到他们来救她纯属侥幸。.
“你、你……”方依裟气到嘴都歪了,可原想责骂的话在看见瞿苍弈后,又全数吞入腹中。
跳过卡在中间的灿蔓,她蛮性尽收,一张脸笑到快滴出蜜来,“不知道您尊姓大名?”
瞿苍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连看她一眼都嫌懒。
“依裟,你要我说几次才懂?他不是来英雄救美的。”他是为了照片,照片!这女人到底听进去了没?灿蔓真为有这样的同事汗颜。
“你不要骗我了,我想好好谢谢他。”方依裟见对方不说话,便开始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方依裟,是方氏集团二房的小女儿。”通常当她一亮出自己的身分,别人就算没对她卑躬屈膝,至少也会看在她有钱老爹的分上给她好脸色。“你呢?”
实在受不了也管不住方依裟丰沛的热情,灿蔓只好闭上眼假寐,图个安宁。
“我在问你呢,你为什么不说话?”
方依裟自说白话的好功力令灿蔓佩服,不过有人无法像灿蔓这么乐观,她的自问自答一直到司机看不下去,终于冷冷开口。
“方小姐,请您安静好吗?我家少爷讨厌吵。”
假寐的灿蔓差点噗哧一声偷笑出来,幸好忍住了。
这位司机先生有没有说错呀,今天早上他家少爷主动跑来戏弄她的时候,明明就话很多,现在居然说他怕吵?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正在偷笑。”
男人低沉浑厚的嗓音宛如醇酒,压低的温柔语调从灿蔓右耳溜了进来。
笑又犯法啦?灿蔓原想回他一句,但为了自己左边的耳朵着想,她乐得继续保持假寐牒状态。
但才装睡不到两分钟,铺天盖地的浓厚睡意便向她袭来,没两下子,她真的跌进无边无际的梦乡。
第3章(1)
她醒来了,但眼前陌生的景象,让她以为自己还在睡梦中。
“醒了?”
听见男人的声音,灿蔓立刻翻身坐起,抬眼望去,只见瞿苍弈独自一人坐在一张大得夸张的办公桌后,双手正灵活地在笔电上快速来回敲击。
她没忘记那双手能施展出多大的力道,只轻轻一扯,她就被他拉着到处跑。一想起他手掌火热的温度,她瞬间红了双颊。
敲键的清脆声响落在挂着昂贵水晶吊灯的小厅里,显得特别清晰,彷佛他指下的每一次点击,都是不可反抗的至高命令。
她想,如果换成自己坐在那里打电脑,看起来大概也只像正在上msN或是Facebook,而且还一副跟朋友聊得不亦乐乎的模样。
“那个……你有事你忙,我先走了。”这里显然是他饭店的房间,豪华得惊人,她想先回房了。
灿蔓说完话,等了一下没人回应,就在她打算偷偷摸摸溜回自己房间时,他突然冷声发话了。
“请等我一下。”说话的时候,他甚至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等他?她不解地皱起眉头,思忖几秒后恍然领悟,“你的照片是不是要我现在删掉?”
他不发一语,仍旧神情专注地猛敲电脑。
不理她?那她到底还要不要删掉啊?
虽然很挣扎,可是答应人家的事不能反悔,见他一副暂时不想理她的模样,灿蔓耸耸肩并不在意,反正删完照片后,她就要闪人。
瞿苍弈早料到她不可能乖乖坐着等他,眉一挑,眼角就瞧见她拿出那台宝贝数位相机,按得很忙碌。
“奇怪,应该在臭水沟盖后面那一张怎么不见了?”她自言自语,困惑地把记忆卡里的每张照片点出来找。
“那不是水沟盖,是室内调节系统。”低沉嗓音在她头顶上响起,冷冷纠正道。
“说穿了还不是水沟盖。”真爱计较。
“我说了不是。”他很坚持。
“外形长得几乎一样嘛。”在那几张照片前前后后浏览了快三次,她才把他的个人玉照抓了出来。
呼!连照片也这么难相处,这男人真不是普通角色。
“你在做什么?”看着她不知在气什么,突然不太开心地嘟了一下嘴,他忍不住问。
“删照片喽。”不然还能做什么?
“我要你等我。”嗓音又更冷了。
“我是在等——”话说到一半,灿蔓才猛然惊觉自己在跟谁说话,她仰起头,正好对上他俯视的俊颜。“你忙完了?”她眨眨眼,有些诧异刚才还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现在居然出现在她身旁。
他练过轻功啊,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
“嗯。”瞿苍奕缓慢靠近,近距离的凝望着她,陡然察觉她眼中一闪而过急欲掩藏的情绪,他忽地满意的笑开。
也许她只是随口一问,但那句问话里的亲密却正中他下陵。
“我正打算把照片删掉。”她乖乖报告,脸上红艳的光彩令他无法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