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略微一顿,沈云锦的目光转为打探,却状似疑惑的问:“真是我失态闹出笑话,还是有人在后面推一把陷害我?”
沈云月的身子微微一颤。.冷静,娘亲说过,这事绝对查不到她头上,当时她推的是左副都御史家的姑娘,只是最后遭殃的是沈云锦。
“这太可笑了,难道以为栽赃给别人,就可以挽回自个儿的名声吗?”明知她可以将此事推得一干二净,但是难免心虚,声音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四姊姊知道吗?老天爷是公道的,作恶之人总要付出代价,不过是时间问题。”沈云锦唇角一勾,“我只是觉得名声只是一时的,日子过得好不好从来不在于名声,而在于为人处事的态度。”
“你少说风凉话,哪日遭人白眼嘲弄,可别怪我没警告你。”
沈云月冷哼一声,转身快步离开,彷佛后面有恶犬追着她似的。
半晌,沈云锦很困惑的问:“紫燕,知道四姊姊为何如此忌惮我吗?”她不知道用“忌惮”是否恰当,可是说沈云月怕她也不妥,总之,好像她的存在对这丫头造成极大威胁,这不是很奇怪吗?
“有吗?”紫燕完全感觉不出来。
沈云锦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丫头是不是太迟钝了?
“这是因为二爷的关系。”黄桔不愧是齐明聿送来的丫鬟,见识就是不一样。
“我爹?”
“虽然二爷只是从四品的国子监祭酒,但是每个国子监的学子都是他的学生,换言之,朝廷有很多髙官见了他都要尊称一声夫子,在文人之中很有影响力,更别说二爷还是诸位皇子的启蒙夫子,皇子七岁之前全是由二爷负责传授学问,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皇上对二爷的信任与敬重,也因此将来无论哪位皇子继位,二爷都是帝师。.”
沈云锦吓了一跳,“没想到我爹的分量如此大!”
黄桔忍俊不住的噗啸一笑,这位姑娘真的很可爱。
“不过,就算我爹很厉害,她也没办要如此忌惮我啊。”
“两位姑娘同年,权贵之家若是有意与文定侯府结亲,肯定会先挑选姑娘。”
“那又如何?我终究只能花落一家。
“虽是如此,但是权贵之家免不了要比较,这家得了姑娘这个媳妇,那家如何愿意屈就四姑娘?除非两家的地位原本就不同,如此一来,四姑娘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嫁得比姑娘还好。”
沈云锦微微挑起眉,这会儿真明白了,原来她是在婚姻大事上头碍着人家了。
“姑娘有所不知,若非姑娘与几位皇子年龄不符,姑娘说不定早就被皇家相中,成了皇家媳妇。”
沈云锦冷不防地打了一个寒颤,“还好,逃过一劫。”
黄桔又忍不住笑了,难怪世子爷喜欢这位姑娘,为她费尽心思。“权贵之家的姑娘可都很想当皇家媳妇。”
沈云锦嘿嘿一笑,不予置评。
“姑娘,我回来了。”橙花提着一个食盒走进来。
“今儿个回来可真晚……咦?你这小丫头如何舍得花银子买糕点回来孝敬你家姑娘?”
沈云锦看着橙花将手上的食盒摆上几案,掀开盖子,两眼瞬间放光。.
锦绣阁没有小厨房,若她嘴馋想做点好吃的,只能去文荷院,可这动静太大了,又很麻烦,所以这几日,她老觉得嘴巴像个受虐儿,连点像样的食物都尝不到。
原本,她可以让跑腿的橙花从外面买回来,可是府里如今各处都在关注锦绣阁,太过招揺总是不好,而且橙花出门是帮她做市场调查,岂能分心给她张罗美食?不过,私心还是期待橙花自动买糕点回来孝敬她,偏偏这丫头是个小气的,教她抱银子买糕点请人,绝不可能。
“我路过一品香遇到镇国公府的侍卫大哥,侍卫大哥特地买来孝敬姑娘。”
沈云锦正要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为何要孝敬我?”
“侍卫大哥在庆丰时吃过姑娘做的糕点,一直想谢谢姑娘,得知姑娘回京了,便想让姑娘尝尝京城最有名的一品香。
原来如此!沈云锦放心的拿起一块芸豆糕放进嘴里,这香甜可口、软而不腻的滋味真是太棒了!
不过,刚刚咽下口中的糕点,她便想到一件事,“等一下,那位侍卫大哥在庆丰时吃过我做的糕点,他岂不是世子爷身边的人?”
橙花点了点头,姑娘的反应还真是机灵。
“世子爷回来了?”
“我没见到世子爷。”
沈云锦突然食不下咽了,这些糕点看起来好像某人的脸……她有预感,这些糕点的目的是为了打招呼,宣告他回京了。
这个男人真是讨厌死了,回来就回来,有必要如此嚣张的宣告吗?
橙花见她一脸阴郁的表情,担心的问:“姑娘不吃了吗?”齐白大哥干交代万嘱咐,这些糕点是给姑娘的,她们想吃也要等姑娘饱了、腻了、没胃口了。
“吃啊,为何不吃,你们也吃。”沈云锦拿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咀嚼,莫名的竟觉得很解恨。
第十一章你是我的人(1)
当沈云锦边吃糕点边咒骂某人,某人已经悄悄进宫见皇上。
皇帝看了齐明聿呈上来的书信,久久不发一语。
“皇上也不必太惊讶了,嫡子都生了,皇上还是一点表示也没有,难怪人家心急。”
齐明聿绝对是在看好戏,皇上自个儿可是过来人,先皇一早属意皇上承继大统,但又不愿意早早立太子,甚至还用瑞王磨练皇上,最后却磨出瑞王的野心。皇上没有记取先皇教训,还意图藉大皇子磨练心目中的太子人选,给大皇子实权,也认可其能力,可是偶尔又要打压一下,试问大皇子会是何种心情?他的心情肯定忐忑不安,此时有人煽风点火,他岂能不动心皇帝冷冷的睐了他一眼,“真好心,还帮他说话。”
“这不是事实吗?”
齐明聿不是不怕皇上,而是清楚皇上喜欢他始终如一,一如他们当初在西北的时候,对皇上来说,西北的四年是非常珍贵的一段记忆,在那儿没有贵贱之分,人人上了战场就只能有一个念头——我要活下来。活下来之后,人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恣意而潇洒,因为没有人知道下一刻上了战场,能否还有机会如此享受人生登上九五至尊,什么都有了,但是想的也多了,就是枕边人对自己好,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在算计什么,累啊!
略微一顿,皇帝彷佛随口一问,“你认为朕应该封他为太子吗?”
“这是皇上的家务事。”换言之,他们又不是一家人,干么问他意见?
皇帝不当一回事的继续问:“你认为朕应该立哪个儿子为太子?”
“皇上要认微臣当干儿子吗?”
皇帝笑了,一扫刚刚看到书信的阴霾,“你还真敢要!”
“皇上敢给,微臣当然敢要。”一道圣旨压下来,难道还由得了他吗?
皇帝挑衅的扬起眉,“你以为朕不敢给吗?”
“皇上岂有不敢?皇上要砍某人的头,也不过是一句话,可是下决定之前,总要琢磨这个考量那个,皇上要计较的事实在太多了。”
这不就是说他不敢吗?皇帝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可是终究无法反驳,半晌,才孩子气的挤出一句,“你还真敢说。”
“皇上总是让我有话直说,不是吗皇上嘲弄的唇角一勾,“朕问你选哪个皇子当太子,你为何不说?”
“微臣真的觉得这是皇上的家务事。
齐明聿真是无辜至极,若他真的敢表示意见,明日那些言官就要弹劾了……忘了,他是悄悄回京,言官不好一得到消息就弹劾他,总要拖上几日再行动,而且皇上的御书房如同铁桶,皇上就是有意给他添堵,也会过几日再将消息放出去。
“你就不怕朕选出一个没出息的太子大臣们喜欢在立太子一事上头指手划脚,说白了,还不是担心他这个皇上由着私心,没有审时度势,选出一个合乎大众利益的太子,又导致一次皇家悲剧——瑞王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