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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你跟那叫翟牧的酗子有说有笑,挺有话聊的嘛。.”独孤我行说得酸溜溜的。

    “你在监视我吗?”

    “刚好瞄到。”他语带促狭地道,“这样也好,反正你爹不要你,你在寨子里找个情投意合的人过一生也不坏。”

    “我没打箅在寨子里过一生。”

    “这可由不得你了,”他目光一凝,“得看我高兴。”

    他那跋扈的样子让她觉得生气。他明明应该是个好人,至少对大多数的人来说他绝对是个好人,为何他就不能对她好?

    “我对你毫无价值可言,你为何不能放了我?”她有点激动。

    独孤我行看着她没说话。她对他来说毫无价值吗?应该是吧,她换不了黄金,留在身边又有何用。

    再说,她这些时日在寨中也帮了不少忙,光是协助贝大夫照顾染病的孩子们这件事,就足以让他以“答谢她”为由,将她放下山去,可直到现在他还不肯放她走。

    虽然他始终没松口也不承认,但他知道为什么,那答案一直在他心里,他比谁都清楚。

    “那个重要的人在等你吗?”他率直的目光直视着她。

    迎上他凌厉的目光,她心头一震。“是的,他会很担心我的,我一定要回去。”

    他不自觉的拧起眉心,“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充满智慧,真诚专注,待人和善,对所有他爱的、关心的人都倾尽全力的去爱……”想起视她如已出的马康成;她红了眼眶。

    教授一定很担心她,甚至觉得歉疚,她不想他带着歉疚度过金生啊!

    听到她如此形容着那个重要的人,独孤我行不难想像那个人对她有多么的重要。.她爱着那个人吧?如果那个人正等着她,她又为何远嫁京城呢?难道她真是被逼的?若真如此,或许他真该放了她,让她跟那个人双宿双飞……

    不知怎地,当他这么想时,胸口竟猛烈的揪了一下。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一定会放我走的,对吧?”她眼底闪着泪光,痴痴的望着他。

    男人,十个有九个都吃这套吧?

    “不会,”他眉心一拧,语带命令地道,“赶紧干活儿,我要休息。”说完,他旋身走了出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季慕书已经懒得生气了。

    她喃喃的嘀咕着,“原来你是那不吃这套的第十个。”

    “季姑娘,我帮你拿。”

    “季姑娘,这个让我来。”

    “季姑娘,女人家的腰很重要,千万别伤着,我帮你。”

    接下来的每一天,翟牧总是不定时出现在季慕书身边,然后适时帮她一些忙,她得说,他确实是个贴心的人。

    他对每个人都很客气和善,就像冬日的太阳般温暖。

    “季姑娘,你在晾衣服吗?”翟牧走了过来,“我帮你。”

    “我自己来就行了。”她婉拒他。

    老是让他帮忙,她有点不好意思。而且,因为他总是在她身边绕来绕去,张静那一帮大姐大婶们也老寻她开心,她们没有恶意,但她就是觉得尴尬。

    “你别跟我客气。”翟牧说着,弯腰要取出桶子里的衣服。

    “翟牧。”突然,独孤我行低沉的声音传来。

    两人一回头,只见独孤我行面无表情的站在不远处,两只眼暗直勾勾盯着翟牧。.

    “翟牧,刚才我碰到永叔,他正找你。”

    翟牧微怔,“永叔找我有什么事吗?”

    独孤我行浓眉一皱,声线一压,“难道要我去帮你问吗?”

    翟牧一听,连忙摇头,“不是的,我只是……”

    “快去。”他打断了翟牧,语带喝令。

    “是。”翟牧点头,赶紧转身跑开。

    翟牧一走,季慕书忽地想起一件事,“你说永叔找阿牧?可是刚才我听静姐说永叔跟徐爷出寨了,你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他语气冷淡,表情看起来有点不高兴,“是我派他们两个下山办事的。”

    “什……”她一愣,不解地说:“那你怎么跟阿牧说永叔找他?”

    “我高兴。”他没好气地说。

    季慕书轻啐一记,“你是无聊吧?整人好玩吗?”

    “谁说我整他?”他瞪了她一眼,“我是在整你。”

    “咦?”她疑惑地道,“整我?为什么整我?”

    “我高兴。”说着,他又给她指派了工作,“晾完衣服,去帮我洗被褥。”

    她为之气结,懊恼的瞪着他。“被褥昨天才换耶!”

    她确定他真的是在整她了。被褥明明昨天刚换上,他今天又要她洗!

    “我弄脏了。”

    “什……”她气怒地道,“你尿床啊?”

    “对!”他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她,一脸大爷高兴,你奈我何的表情。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恼火一在他一次又一次看见翟牧接近她,而两人有说有笑的时候。

    他明知她心里有个重耍的人,理应不会对翟牧动心,可看见她对翟牧露出不曾对他露出的笑容时,他就……

    该死!他还真的对她动了心。

    “等一下就去洗,听见没?”他懊恼极了,不只因为她跟翟牧亲近,也因为自己对她动心用情。

    调转身子,他一阵疾风似的离开。

    他前脚刚走,张静随后便到。话都还没说,张静已经笑开了。

    季慕书疑惑的看着她,“静姐,你笑什么?”

    “笑将军啊。”

    季慕书秀眉一拧,“笑他?”

    “可不是吗?”张静笑说:“原来不管多冷静沉着的男人,吃起醋来都是一样的。”

    季慕书一愣,旋即好奇地问:“他在吃醋?吃谁的醋?”

    张静笑睇着她,“你是装傻还是真糊涂?你感觉不到将军对你的心意?”

    “你是说……”季慕书一惊,脸颊倏地发热,“静姐,你少寻我开心了。”

    她们先是拿翟牧寻她开心,现在又说这种话……独孤我行对她有意思?怎么可能,他老是欺负她、修理她,刚才还表明了要整她耶。

    “你知道他对我多坏吗?”季慕书激动地说。

    “将军一直以来只知盘马弯弓、舞刀弄剑,怜香惜玉的事他是不懂的。”

    张静说,“可是你知道吗?男人的心在哪儿,眼睛就往哪儿去,将军的目光总是追寻着你。”

    独孤我行的目光总是追寻着她?“他只是在监视我吧。”

    张静笑叹一记,“监视一个人要目不转睛,恋着一个人也是目不转睛,你哪里都去不了,他何必监视你?就算要监视你也犯不着他奈自出马。”

    说着,她轻拍季慕书的脸颊,“孩子,这样你还不懂吗?”

    季慕书呆了。

    独孤我行派徐腾跟永叔下山,是为了探査一个消息。

    据天狼寨的探子回报,有个来自南方的商队将运送大批货物北上,所属的商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奸商。

    他在南方做布料生意,从养蚕取得生丝到织成上好布匹出售都需要非常多的人力,南方连年水患,民不聊生,于是他趁机苛待灾民,让他们没日没夜的上工却只给微薄的酬劳,工人稍有不慎或不合他意,他便想方设法的克扣银两。

    他的丝绸以高价卖给京城里的王公贵族,赚了钱却不愿回馈给日夜辛劳上工的工人,可恶至极。

    确定了情报后,独孤我行便亲自领军拦劫商队,顺利取得数车高级的丝绸以及现金银票,回寨后便命人将丝绸运往熟识的商行处变卖换回银两。

    每次功成,天狼寨总会饮酒庆功,这次也不例外。

    独孤我行平时滴酒不沾,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多喝几杯,可他自制,从不让自己喝醉,稍有醉意便打住。

    可今天他多喝了两杯,原因无他,只因他在席上看见翟牧又跟季慕书有说有笑。

    说到翟牧,他在这次行动中表现亮眼,令人惊奇,不过翟牧出身衙门,有此身手倒也应当。

    这样的庆功宴总是竟夜,但独孤我行鲜少从头至尾参与,他不爱喝酒也不爱热闹,常常半途悄悄溜走,有时是暂时离开,有时则一去不返,见大家喝得畅快忘我,他悄然离座想返回房间休息。

    途中经过一株槐树,见槐树突然一阵椅发出嚓嚓声,他虽有几分醉意,仍警觉的往树上一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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