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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她本能的挣脱了他的手,“不。.”

    不?她为什么不?这可能是她离开天狼寨的大好机会,她为什么不蓦地,独孤我行的脸庞浮现在季慕书脑海之中。

    “季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拖不得啊。”

    郑牧虽有一身武艺,但因为没有靠山及背景,在禁卫队待了多年也只是个小小的副侍卫长,此次甘鸣远找上他,承诺他若能救出季怜儿便助他高升,于是他在甘鸣远的协助下,透过层层管道及关系跟永叔联系上,进到了天狼寨。

    他一直在等着救季怜儿出天狼寨的时机,而今晚正是最佳时机。

    “我……我不……”她摇摇头,“我不能走。”

    喔不,不是不能走,是她不想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恋上了这儿,恋上了他。

    “季姑娘,你这是……”郑牧难以置信地道,“难道你对独孤我行……”

    是的,她是恋上了独孤我行,但,她并没有必要回答他。

    “不成,你一定要跟我走。”郑牧无论如何都要带她离开天狼寨,因为她是他高升的唯一机会,唯有将她交到甘鸣远手中,他才有往上爬的可能。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走。”

    “不!”季慕书挣扎着。

    她奋力抵抗却尽可能的不发出声音,因为只要她大叫引来其他人,郑牧的身分便会暴露,他是甘鸣远派来的,她不知道他到时会有什么下场,总之她不希望他有任何的不测。

    这段时问相处,她觉得他是个好人,也感觉不到他有一丁点的坏,如果因为她的关系使他遭遇不好的事,那是她不乐见的。

    “阿牧,我不要,你……你自己快走吧。.”她尽可能的压低声音。

    “季姑娘,你快跟我走,荣华富贵正等着你。”他力劝她。

    “不,我不是……”

    季慕书正想跟他说自己不是季怜儿,就算随他回去也无法让他跟甘鸣远交差之时,房门突然开了……

    彻夜难眠,独孤我行满脑子都是季慕书的身影。挣扎许久,虽然他不知道她是不是跟他一样还醒着,也不确定自己要跟她说些什么,还是决定前来看看她。

    未靠近房门,已听见隐隐约约的说话声自她房里传出,除了她,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而那男人的声音他十分熟悉。

    独孤我行心头一震,几个箭步上前来到门外,他看见里面人影晃动,像是在拉扯般,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寻常。于是,他一把推开了房门——

    房里,翟牧正抓着季慕书的手,而季慕书满脸涨红,情绪似乎十分激动。

    他不明白眼前是什么情况,翟牧夜潜她的寝间,为什么?他想非礼她?

    若是,她只要大喊便能引来住在对面的张静或其他人,为何她不叫?

    季慕书吓呆了,她没想到独孤我行会突然出现。现在她该如何是好?她要如何让郑牧全身而退安然离开?

    就在此时,郑牧甩开了季慕书,忽地从腰后抽出一把短刀,那刀刃闪着蓝光,季慕书一时之间睁不开眼。

    郑牧以为自己的身分已被识破,想也不想就对独孤我行进行攻击。

    他最擅长近身攻击及防卫,短刀便是他的强项,他刀刀凌厉的朝独孤我行进攻,独孤我行一回神,反守为攻,两人对峙,僵持不下。

    由于独孤我行刚伤了左臂,虽已让八达将骨头推回原位,但尚未完全复原,此时又再度脱臼走位。.

    郑牧知道他左臂受伤,不断朝他左侧进攻。

    季慕书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阿牧,住手。”她冲上前,想制止他们继续打斗。

    可当她冲上前时,郑牧的短刀正巧刺了过来,势已难收,独孤我行见状,想也不想的立即将她往旁边一拉。

    就这样,郑牧的短刀刺进了他的右臂。

    “不!”季慕书惊叫一声。

    独孤我行将她往旁边一推,便要反击。

    郑牧几个疾步退开,语带警告,“奉劝你别再运功行气,我那短刀喂了剧毒。”

    “什……”独孤我行盐眉。

    季慕书惊愕的看着郑牧,一脸难以置信。

    “你究竞是……”独孤我行浓眉一皱,目光凌厉地说。

    “我是禁卫队的副侍卫长郑牧,是甘太师之子命我前来救回季姑娘。”郑牧说。

    闻言,独孤我行陡然一震,原来他是甘鸣远派来的?他下意识的看着季慕书。

    “你知道?”

    是的,她一定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没有大叫。他真是太天真也失算了。

    迎上他愤怒中又带着失望的目光,季慕书心头一紧,顿时说不出话。

    这时,郑牧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她。“快走!”

    “不……不要!”季慕书一时情急,用尽全力甩开他的手并大叫。

    此举让郑牧跟独孤我行都猛地一震。

    “我不会跟你走的。”她一脸认真严肃的看着郑牧。

    “你……”郑牧还想再说什么,却听见外面有了骚动,他犹豫了下,还是决定趁未被围捕前逃离天狼寨。

    他旋身,一个箭步冲出房门外,独孤我行见状,不假思索的想上前追捕郑牧,可他才踏出几步,竟已毒发,胸口一紧的他双腿倏地一瘫,整个人摔在地上。

    季慕书扑上前扶住他,“你没事吧?”

    他本想说话,意识却瞬间模糊。自他臂上流出的血不是鲜红色,而是黑的,可见那毒性之强烈。

    “你……你跟他……你早知道他……”他艰难地说。

    “不,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忍不住的哭了。要不是为了救她伤了左手,要不是想保护她,他不会被郑牧的毒刀刺中,都是她,一切都因她而起。

    “对不起,对不起……”她歉疚极了,“我真的不知道他的身分,直到刚才……我帮你把刀拔出来。”说着,她小心翼翼的拔出短刀。

    就在此时,徐腾跟宋竹青等人已赶至。“将军!”

    见独孤我行脸色发黑,意识模糊的瘫在地上,而季慕书手里握着一柄短刀,徐腾等人怒不可遏,宋竹青冲上前一把夺下短刀,定睛一看,发现上面居然喂了毒。

    他反手一抽,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你这恶毒的女人!”

    季慕书被打得耳鸣,她吓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独孤我行见她被宋竹青狠抽了一耳光,却无力制止。

    他想解释,可是他已说不出话,意识快速的失去,而在他完全昏迷之前,看见的是……她歉疚又忧急的泪眼。

    第6章(1)

    季慕书被关在牢里,天天以泪洗面。

    那晚她被关进大牢后,再也没有独孤我行的消息。徐腾十分恨她,认为她跟郑牧私下勾结毒害独孤我行,三天两头便跑到牢里羞辱她。

    他们以为她跟郑牧里应外合,目的是要杀害独孤我行,纵使她发重誓扞卫自己的清白,徐腾跟宋竹青还是不相信她,并一口咬定她以毒刀欲取独孤我行性命。

    “你真是个阴险的女人,在大家面前装模作样,教将军跟大家都对你失了戒心!”

    “想到之前我们还将孩子交给你看顾,真是太危险了。”

    “有其父必有其女,你真是蛇蠍心肠!”

    “将军居然还为了你受伤,像你这种女人真该下十八层地狱!”

    像这样的话季慕书每天都要听上十几回。有时是徐腾来骂她,有时是宋竹青,更多的时候是负责看守牢房跟送饭的人。

    好几次,看守牢房的人还在她的饭菜里吐口水。

    “你这种恶毒的女人,只配吃猪食。”

    季慕书不可能吃下别人吐了口水的饭菜,只是就算他们给她干净的美味饭菜,她也吃不下,因为她心悬着独孤我行,食不知味也食难下咽。

    她不断的探问独孤我行的近况,但没有人愿意告诉她,甚至骂她是猫哭耗子。她常常哭,她无法入睡,她吃不下也喝不下,她……

    越来越虚弱了。

    她孱弱的、疲惫的、绝望的躺在干草堆上,天凉了,她只能蜷着身体,颤抖着度过夜晚。

    已经过了几个夜晚呢?她已经算不了,也不记得了。

    但她想,独孤我行应该还活着,若他死了,徐腾肯定饶不了她,一定是独孤我行还活着,徐腾才留她一命,待独孤我行醒来时亲自审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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