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能跟着千岁,可是姑娘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罗大娘笑说。
她在心中冷哼,可惜碰上自己,是他的不幸。
罗大娘牵起她的小手,见徐敏不过十四、五岁,肯定什么都还不懂,心中的母性油然而生。“别想太多,也别紧张,千岁会好好待你的。”
“谢谢。”与其责怪她们成为庆王的帮凶,只知助纣为虐,硬是把良家妇女推进火坑,还不如把力气省下来对付真正的敌人。
“你可以叫我罗大娘,姑娘如何称呼?”
徐敏自然不能说自己是徐六娘了。“敏敏,我叫敏敏。”记得小时候,妈妈都是这么叫她的。
“敏敏姑娘的年纪跟我的女儿差不多,头一次遇上这种事难免紧张,不过我可以跟你担保,比起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贪商还有仗势欺人的恶官,千岁可比他们好太多了。身为藩王,却愿意跟咱们打成一片,相较于其它封地的百姓,真是幸运多了……”罗大娘心思细腻,自然看得出她的不情不愿,便开导地说。“你能跟着千岁,比跟了其它男人好,听我的准没错。”
她无法扭转这些古人传统迂腐的观念和想法,俨然把庆王当作神明一样崇拜,只能苦笑。“我明白。”
“那就好,我这就带你到大屋去。”以为徐敏已经认命,也愿意侍寝,罗大娘欣慰地笑说。
就这样,罗大娘带她走到外头,两个女儿反应不一,招福是睁大眼睛,真心地赞美,不过招喜则是满眼妒忌,心想千岁从来不曾多看自己一眼,现在有个这么漂亮的姑娘在身旁,更不会注意到她了。
罗大娘搀着她跨出门坎。.“走吧!”
“是。”该怎么办?再不想出个办法,就只能等着失身了。
两人走出三合院,来到前头不远的筒子院,是座很简单的长方形院落,两边各有住房,总共有四个单间,大门则只有一个。
徐敏跟着罗大娘走进大门,就见其中一个单间灯火通明,还断断续续地传出男人的说话声,又见几个村民忙着把家里的菜和酒端进去,就怕怠慢了,接着她们便走向对面的单间。
“这儿便是千岁住的地方,你先在里头等着。”罗大娘领她进了单间,点亮烛火,里头颇为宽敞,有桌椅、书架,自然还有床。
她不由得看了窗子一眼,盘算着跳窗逃走的可能性。
见徐敏安安静静地坐在桌旁,罗大娘满意地点了下头,便转身出去,不过才带上门扉,就看到庆王等人从对面的单间出来,显然大家已经酒足饭饱,准备各自回房就寝了。
元礼穿过天井,身后还跟着鲁俊,才走到向来居住的单间前,见到罗大娘站在檐廊下,想到带回来的丫头,正打算询问她的状况。
“千岁,敏敏姑娘此刻正在屋里候着。”罗大娘福了身说。
他怔了一下。“敏敏姑娘?”
“就是千岁今晚带回来的姑娘,敏敏便是她的闺名,民妇将她梳妆打扮之后,方才已经带进屋里。”她说。
待元礼会意过来,不禁仰头大笑,没想到罗大娘会误解自己的意思,就这么把人送来侍寝了,他对那个丫头再有兴趣也不急于一时,驯服的过程才是最大的享受。“辛苦你了。”
“这是应该的。.”罗大娘很想请他多多疼惜,别吓着人家,可又怕扫了庆王的兴致,只好把话吞回去。“民妇告退。”
罗大娘走后,鲁俊自然也不便久留,便拱起双手请主子安歇,然后走向隔壁的单间。
“她真的会乖乖地在里头等,一点都不反抗吗?”元礼站在檐廊下低喃,若她真的就这么从了自己,他反倒会很失望。
于是,他不禁满怀期待的心情推门进屋,由于屋里点了烛火,可以将室内看得一清二楚,并没有见着其它人,接着戏谑的目光锁定在半敞的窗子上,看来真让猎物给逃走了。
他慢慢地走向前,将头探出窗子,看看两旁,又看了下地面,察觉有异,便取了烛台过来再仔细看个清楚,最后才放回原位。
“来人!”元礼走到外头嚷道。
听见主子的叫声,鲁客其它护卫全从屋里冲出来。“殿下,出了什么事?”
“那丫头跑了!”他不怒反笑,俊脸上盈满愉悦的笑意。“不过应该还跑不了太远,跟我出去找,务必要抓到她。”
鲁俊等人回了一声“是”,便跟着元礼往大门走去。
直到脚步声走远,一直躲在床下的徐敏这才慢慢地爬出来,连袄裙上的灰尘都顾不得拍去,趁所有人都不在,赶紧逃走。
就在徐敏正要奔出房门时,出口却被一道高大身影挡住,居然是应该出去找人的庆王,她脸色顿时白了。
“你……不是走了吗?”她本能地后退,严加戒备。
元礼两手背在腰后,恣意欣赏她盛满惊愕的神情,没想到洗去煤灰,竟是张含苞待放的美丽姿容。“如果我不那么说,你会自己出来吗?”
“你是怎么发现的?”徐敏还以为可以成功骗过他。
他又迈向前一步。“窗外是泥地,若是跳窗出去,理当会有鞋印,可是连一个都没有,那就表示人还在屋内。不得不承认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这一招声东击西,令人刮目相看。”
你是柯南吗?徐敏不禁大为懊恼,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看来这位藩王不光只有外表好看,还有点头脑,不是那种出身帝王家,只靠祖先庇荫就一辈子吃香喝辣的草包,真不该小看他。
“你叫做敏敏?”元礼好整以暇地问。
徐敏心想应该是罗大娘告诉他的。“是。”
“为何要逃?”他问。
她冷哼一声。“贞节就快不保,能不逃吗?”
“你不想跟着本藩?”元礼抬出自己的身分。
“不想!”她回答得干脆。
就算他长得再好看,对一个看惯俊男美女的现代人来说,早就免疫,何况这个藩王看起来年纪似乎比原本的她还要小个几岁,徐敏对姊弟恋不感兴趣,更不可能动心了,再说皇帝的儿子又如何?她从来没想过要依靠男人。
元礼又跨进前一步。“荣华富贵也不要?”
“荣华富贵、转眼成空,还是自食其力实在。”徐敏真正想要的是真心爱自己的人,那是再多的钱也买不到的。
若只是区区一名婢女,会有如此超脱凡俗的见解吗?他不得不承认相当意外,不禁咧嘴笑了笑。“你这丫头很有意思!”
“不要再过来!”眼看没有退路可走,徐敏拿出预藏在袖中的银簪,反握在手中威胁恫吓,她可不是小白兔,说到耍狠使坏,更不是头一遭。
他收起笑意。“小心伤了自己!”一把银簪岂能奈何得了他,只怕会误伤了眼前这个宁死不从的丫头。
“放我走!”徐敏娇斥。
“你不也说过有人要抓你?难道真以为靠两只脚,就有办法离开高闇府?”无论是不是私逃的婢女,元礼都不希望她被抓回去。
徐敏咬了咬牙,心里也很清楚他说得对,没有交通工具,光凭脚程,早晚会被徐家的人追上。
“我已经无路可走,只能这么做……”她绝不能被抓回徐家。
闻言,元礼再度扬唇笑了。“还有一条路。”
“哪一条?”徐敏狐疑地问。
元礼低声笑了笑。“你若不怕吃苦,可以留在养马场,跟其它人一起工作。”
这是驯服的第一步,让她不再只是一味的想要逃走,有了落脚的地方,自然会安心,然后慢慢地卸下心防。
“养马场?”应该就是专门养马的地方,还可以兼具观光的功用,她在电视上有看过这方面的介绍。
他给了机会,就看她如何选择。“约莫四、五百年前,隆北是胡人居住的地方,他们一向逐水草而居,直到咱们汉人来到此地,慢慢地将那些胡人同化,从此不再过着游牧生活,便改成牧场,养一些牛羊。又因为马匹对我朝来说相当珍贵,朝廷便在此设立了七座养马场,专门用来培育训练战马,不过工作十分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