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我去阉了他
红杏将指甲深深的嵌入肉里,心里,有兰芽冷嘲热讽的难堪,有于三光懦弱无能的失望,连留下自己做个小妾的能力都没有,能让自己留在于家当姨娘的,唯一的办法只有,让自己由假怀孕变成真怀孕。
在市井混迹多年的少女将眼睛一眯,没来月事又有什么关系,有很多不可言说的东西,都能从青楼里流传出来,比如说,提前来月事,再比如说,让男人对自己意乱情迷、威风八面。
回到村里,鹭儿向兰芽复命,问道:“小姐,你为何不将红杏赶走算了,还要留在镇子里?”
兰芽叹了一口气道:“其一,我做不到让一个十四岁的少女颠沛流离;其二,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也好监视着她,莫再生出什么幺蛾子出来;其三,赶走了红杏,吉良这些流浪过的孩子们好不容易产生的安全感会瞬间坍塌。但凡有一分悔改的希望,我都不会放弃她。”
鹭儿千万的点了点头,心想着,回头要让鸶儿专职监视着红杏,免得她耐不住,又来勾引于三光,做梦都想逆袭成姨娘。
.......
初夏的天气已经开始火热,黄昏要好上一些,妇人们总是爱在这个时候到小溪边洗衣裳,孩子们也愿意在村子里的大树下、柴垛旁捉迷藏,好一幅炊烟袅袅的农家黄昏图。
一辆马车得得驶来,满是风尘仆仆,精神矍铄的的圆脸少年坐在车辕前,兴奋的张望着七星山蓬勃的自然风光,心思倘佯飘远,恍然想起去年的此时,发生的种种有趣之事,嘴角一翘,对马夫道:“我有送给于家的礼物,先到于家去,免得再折腾送一趟。”
马夫听令,转头马头向于家行来,正行着,只见两道人影飞快向前奔去,竟比马车的速度还要快,看背影,竟像极了于家那个动不动就哭鼻子的于兰香,身后坠着的,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
这么急?是做什么去?
少年鬼使神差的让马夫跟在了兰香和小男孩儿身后,一直尾随到一个破败的人家门口。
院子里的杂草足有一米多高,房子半边已经坍塌,外墙处渗着长长的一道墙缝,若是到了冬天,毫无疑问,冷风会毫无遮挡的渗进去,将人冻成冰块。
院子里,一个佝偻的老妇人正在晒铺盖,上面一圈盖一圈的污秽印迹,少年不用闻就可以想象得出上面令人做呕的味道来,不由掩住口鼻,心里一阵做呕。
院中的妇人见兰香来了,眼上闪过一丝狡黠,转而对陈连道:“志儿他爹,兰香来了,快让她看看花儿咋样了,烧退了没?”
兰香看着黑洞洞的土坯房,心里有些迟疑,爹爹和三妹千叮咛、万嘱咐,说陈家今昔不同往日,让离这陈家远一些。
今天玉露回门,带来了怀孕的好消息,多日未见,姐妹几个聊天聊得久了,到了黄昏才依依不舍的送走玉露。
兰香正急匆匆回家,半路被狗子拦住,扯着自己就往陈家跑,说他妹妹花儿烧得快要死了。
天性善良的兰香哪里想着别的,傻傻的跟着跑来。
陈氏急向陈连使了个眼色,看着了院子的破败与不堪,陈连叹了一口气,抱着狗子到邻居家串门去了。
见兰香犹疑着不肯进屋,陈婆子热情而焦急的扯着兰香进了屋,将兰香推到了屋里,转身出来,将房门反锁了。
兰香大吃一惊,定睛向炕上看去。
炕上,哪里还有花儿的影 子,只有一个成年男子的身躯躺在里面,脸朝里,清晰的闻到了一身的酒气。
是陈小志。
兰香心里狂跳起来,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危险,连忙去拍打房门,对陈婆子叫道:“婶子,你快开门。”
陈婆子哪里管这些,故意拍打着铺盖,形成一层的灰尘,噼噼啪啪的声音掩盖了兰香的叫声。
喊了半天累了,兰香机警的看着炕上似乎动了两下的陈小志,将炕另一头的帚扫疙瘩捡在手里,护在胸前,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陈小志。
陈小志睁开朦胧的眼,翻了个身儿,感觉口干舌燥,忽一下坐起来,趿拉着鞋子准备倒喝水喝。
此举吓得兰香“唉呀”一声,将身子缩在了墙角,警惕的看着陈小志。
陈小志惊愕的恍了神,半天才苦笑道:“我代我娘向你道歉,不用害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陈小志喝酒虽喝得衣襟不整,但眼色却特别的诚恳,兰香遂放下心来,坐在了炕的另一头道:“你能不能劝劝你娘,把我放回去,若是兰芽知道这件事,她不会放过你们家的。”
陈小志整了整自己凌乱的头发衣裳,摇摇头道:“我娘都快成魔怔了,她第一次提的时候,我和爹 都反对,后来不知怎么的,竟将爹也说服了,我再劝,娘表面答应着,还给我和爹买了一壶酒喝。现在才知道,她从来就没有打算放弃,要把你找回来做陈家的媳妇。”
兰芽苦笑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过去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了。”
陈小志点了点头,语气诅丧道:“我知道。其实,从悔婚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后悔了。吃饭的时候,我会想,兰香做得会更好吃;睡觉的时候,我会想,兰香定会给我打开洗脚水来;狗子也经常说,吃的最好吃的东西,是你给他做的那小半碗蛋羹,特别的暖。”
兰香眼睛一红道:“对不起,小志哥。”
陈小志擦了擦发红的眼,喃喃说道:“兰香,你会不会再给我一次机会?”
看着陈小志发红的眼,兰香不忍伤他,但又不忍骗他,半天才答道:“小志哥,我,对不起。”
说完,又焦急的去拍打房门。
房门一下子被打开,陈婆子对陈小志一脸怒色道:“磨蹭什么,你爹一会儿就带着人回来了,还不快点办事儿。”
陈小志脸一红道:“娘,不能这么做。”
陈婆子用力一推,将兰香推倒在炕稍,伸手去扯兰香的衣裳道:“和你爹一样的窝囊,于兰芽那个死丫头再厉害,还能不顾她姐的声誉不成,到时候,银子有了,媳妇也有了。你还想不想要兰香了,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兰香的衣衫已经被解了大半,慌忙的叫道:“救命啊,救命!”
陈婆子将身旁的一块破布塞到了兰香嘴里,反手又将兰香的双臂反捆着,一把扔到炕里道:”剩下的不用我来教你了吧?!”
陈小志连看都不敢看兰香,眼睛闭得紧紧的。
兰香的眼泪成串成串的流了下来,三妹曾经说过,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如今,这残忍来得如此之快,如此残酷, 以后,让她有何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陈婆子没有出屋,心不迭的催促着陈小志,陈小志闭着眼睛,手颤抖着伸向炕稍的兰香。
现在的兰香,上身只着一件嫩黄色的亵衣,上面绣着一朵出水芙蓉,清新而美好。
“对不起。”陈小志下了决心,手马上就要伸到兰香的亵衣,要解开亵衣的带子。
陈婆子得逞似的一撇嘴,心中暗道:如今的于家再富贵,再显赫,于兰芽再阴险,再狠戾,这于兰香,不还是陈家的媳妇。
陈婆子洋洋自得的走出门口,卒不及防,身子被人用力一踹,如球般的飞出一丈开外,狠狠的砸在地上的一只木扎上,哼哼卿卿,眼睁睁看着一身富贵的公子进了屋去,想要伸手阻拦,肋骨却疼得如断裂般,连呼吸都是痛的。
少年焦急的走得屋来,见了眼前场景,眼里瞬间喷出了火,腰间长剑一挑一送,陈小志躲闪不及,痛呼一声,中指和食指便脱了手掌,如两条卧蚕落到了地上,血迹甩在了窗户上,留下了殷红了一道血印子。
陈小志刚转过头、睁开眼,“啪啪”两声,脸颊被人又火辣辣的打了两耳光,一男子声音怒斥道:“不许看!”
少年将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裹在了兰香身上,解了绳索,拿下塞在口中的布巾,一矮身,将兰香抱在了怀里,疾疾向门口跃去。
院中的陈婆子疼得刚刚缓过了劲儿,见少年抱着兰芽要逃,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又站了起来,紧追 着少年,大声叫道:“抓贼人啊,快来抓贼人啊。”
陈连正领着邻居的汉子婆娘准备跃墙回到陈家,只见眼前人影一恍,一个身影似抱着什么东西离开,直奔院门。
陈婆子一把扯住男子的胳膊,一把没抓住,将男子的袖子扯了下来,脸朝下来了个狗啃泥。
陈婆子真是下了狠心了,不顾嘴里的泥土,双手再次抱住男子的腿肚子,死死拖住不放。
身后了陈连见老婆子吃了亏,加紧两步,向院门跑来。
少年脸色一凛,抬起一脚,将陈婆子踹飞,钻入到马车车厢,车夫是个有眼色的,一打马,飞快跑着向于家跑去。
再见陈婆子,被少年踢向半空,呈现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下降、下降,直接落在了院门口农家用于沤粪的粪坑里,扑腾了两下,连喝了两口粪水,方勉强站了起来,正好站在粪坑中间,整个人如同栽在土里的白萝卜,头发、脸上、身上俱挂着泥糊般的粪水,臭气熏天。
马车很快到了于家,少年想抱起兰香,一眼瞟见兰香衣裳还没来得及穿上,眼泪成串成串的往下流,少年慌了神,用手指擦着眼泪,这只眼睛擦完,那只眼睛又汹涌澎湃了。
少年慌张的对马夫道:“快去请于三小姐,让她到马车上来相会。”
马夫听得心一跳,这“相会”一词用的,自己会不会被于三小姐用烧火棍给打出来?
想了一个稳妥的词汇,方敢向鹭儿禀告。
兰芽却根本没注意这些,只是惊疑的想知道是谁来找她,挑起帘子,见一个男子背影背对着自己,大踏步上了马车车厢道:“是你要见我?”
少年待兰芽进了车厢、放下帘子,才转过身来,让兰芽看怀里的兰香。
兰香大吃一惊,怒道:“大姐,是哪个禽兽干的?我去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