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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作态

    直到下人将那些东西都搬到了西院去,秦淮坐在正厅当中,看着那满桌热气腾腾的菜品,才终于反应过来今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这一日,从回府时起一直到现在,都没见到过唐言汐的身影,附带着的还有她贴身的那两个丫鬟也通通不见了。

    若不是因为她的金银首饰还安分的躺在匣子里,秦淮倒真会以为这唐言汐是受不了了,离家出走了。

    夏时昼长,况且这唐言汐虽是没大没小的,却也不曾误过时辰。他也只当是她在外面玩的一时忘了,所以并没有打算要怪罪的意思。

    只是这一桌子的菜,仅他一人,难免显得有些寂寥。幸而他现在也不觉得饿,想了想,便索性放下碗筷,打算等到言汐回来,再一同用膳。

    他倒是有耐心的很,却无可奈何那唐言汐当真是将府中的规矩忘得干净。一桌子的饭菜热了又热,天色从一片红晕直到夜晚的昏黑时辰。

    甚至连秦淮坐在那里都忍不住泛起了困意,方才听到院门口有些吵闹的响动。

    他起身正要出去一探究竟,唐言汐便如此大大咧咧的拎着大包小包走进屋来。

    “你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秦淮暗下坐回到凳子上稳了稳身形,原本的困意也因此一扫而光。.

    “还不是因为今日闹市的人太多了……”言汐随处寻了个地方坐下,连着喝了几口水才稳住气息。

    她的言语中满是抱怨,只是等目光停在那满满的一桌饭菜上时,却忽而转了语气,讶异道,“殿下你莫不是还没用膳吧!”

    唐言汐自是没有想到这秦淮会在正厅等着她回来,而这一桌子尚未冷却的饭菜却也好似是在提点她什么。

    而后果然,秦淮冷了脸,反问道,“你以为我是因为谁才没吃的?”

    那般怨妇似的的语气直让言汐笑红了脸颊。

    她叹了口气,摆摆手将东西放到一旁,拾起筷子来坐到秦淮的对面,颇有些不情愿的道,“虽然在外面吃过了,但是念在殿下等妾身到这个时辰。妾身还是陪殿下再用些好了。”

    话音一转,倒是显得她自己有多委屈一样。只是那眼角的笑意直勾到了后脑勺,却是一丝一毫的委屈都看不出来。

    秦淮懒得和她在这点小事上辩驳,但见她已夹起菜来,便也重新拿起筷子,无需言语,两个人各自吃着,倒也是和睦的很。

    直到一碗白饭见了底,言汐拍着鼓鼓囔囔的肚皮已是再吃不下的时候,秦淮才咂了一下嘴,问道,“你今日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想来,自动筷之前他便已经好奇的很了,只是看着唐言汐吃的那般喜悦,自然不好去打扰。.

    可唐言汐脸红红的,晃着头却好似没听清他说的话一般,凑近身来,猝不及防的于他面前就这么打了个饱嗝。

    而那之中,是满满的酒气。

    秦淮的脸色瞬时一僵,隔着桌子拽住她的胳膊,质问道,“你喝酒了?”

    “喝酒?”她却迷迷瞪瞪的咂着嘴连连摆手道,“没喝酒啊……”

    她说的这般笃定,可实际神态上却全然没有任何说服力。

    眼瞧着那人在听到她这话后脸色越发的黑如锅底,心中便知晓到底是瞒不下去的,言汐抿了抿唇,笑得更加谄媚起来。

    “不过是同那些庸人们比试了一番罢了。”她一边笑呵呵的解释,一边站起身来晃晃悠悠的将方才放下的包袱拿起,如同献宝一般的端在秦淮眼前,嘟囔道,“这玩意儿可是费了我不少的心思。”

    言语中倒是颇有几分得意。

    那莹如白玉的手指缓缓将布包拆开,但见其中原是一盏小巧精致的莲花河灯。

    说是河灯,倒又与平常不同,细细瞧来,那河灯竟是以薄纸镂刻,花纹繁琐又密集,如同一盏玉质的莲花在烛火下晕着淡淡的光圈,那般精巧细致,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碰碎了般。

    唐言汐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中,看来看去,笑得傻乎乎的,“都说七夕时节放河灯能慰藉相思之情,我既是这般努力了,这天上的神仙也总该垂怜垂怜我才是了吧。”

    她毫无顾忌的说着,并未在意话中有何不对之处。

    可秦淮并未饮酒,听得倒很是真切。

    他蹙起眉来,看着她因醉意而有些涨红的脸,冷声问道,“你有相思之人?”

    言汐看着他,可眼底尽是迷茫之情,却又似根本没在看着他,只是重复着,“相思之人?”

    秦淮叹了口气,“是那陆公子吧……”

    “陆公子?”

    “就是你为了他要跳湖自尽的那个陆知书!”他还当言汐在装傻,终是有些克制不住怒火。

    但唐言汐左思右想,仍是想不起这陆公子是哪号人物,只是秦淮忽然这般严峻的神情倒让她有些紧张。

    一时脑子乱成一团,也只得作势点了点头。

    秦淮终是在将那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人送回北院时,才从苏苏口中将整个事的来龙去脉听了个七七八八。

    到底是身处京城之中,对于那所谓的比酒夺灯一事,他多少也是知道些的。

    据传是那市集中有一位七旬老人,每年七月初便要做上一只河灯,一年当中,也只做上这一只河灯。他于街上支起摊子来,不收银两,只拼酒。凡是当日想要河灯的人,谁能喝光三大坛的酒水,谁就能带走。

    秦淮虽然知晓唐言汐曾经身为女将,照理多少能拼上几碗酒水,可到底并未见识过,不曾知道她竟是如此海量。

    于此,他半信半疑的挑眉问道,“她赢了?”

    苏苏摇了摇头,干笑着回道,“并没有。”

    “那这河灯……”

    “是……”苏苏默了片刻,垂下头如实答道,“抢来的。”

    其实说是抢也不然,毕竟抢过来之后,唐言汐还是付了银子给人家的,不过是那人没有接受罢了,怨不得她。

    秦淮听后,面上虽然还是一派平静,可那眼中的哀色倒是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负手转过身,身形缓缓融进黑夜当中。

    苏苏发誓,那时分明听到了这五殿下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叹。虽是融着不满与无奈,可不知为,却分明能于其中查探到一丝宠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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