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接近真相
许倾池看着他沉默的样子,原本的怒气算是烟消云散了,白裕衡所说的真相,恐怕并不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像瑾王之流,还有原本跟着先皇的老臣,王朝易主之事,事关他们切身利益,他们不会放手不管的,更何况,后院还有一个已经在插手的淑妃。
所有的事情,她一开始确实是置身事外,就算答应了凤知离的交易,她也能随时从中抽身而出,只是现在,已经不是交易是否进行的问题,而是无论如何,她都得插上一脚。
“裕衡今日不该提出十多年前的内乱之事,更不应该拿出那份圣旨。”凤知离算是在跟她商量吗?她看着他的表情,有点凝重。
“因为真相不止这些。”她再三考虑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早之前凤知离离席时,她就怀疑他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同的意见,计划本来已经制定好了,在场随时观察着时局变化是很必要的。但是当时北言之一脸冷峻,恐怕是临时出了什么状况。
“裕衡确实心急了,我曾离席试图去拦下那幅圣旨,但他早知道我和言之会阻止他,提前有了准备。”凤知离蹙着眉说到,这件事又牵惹上了其它麻烦,怕是之后的查探受到的阻挠更多。
“白裕衡是不是很厌恶那个位置,或者说是讨厌皇宫。”许倾池还是直接问出来了,聪明人之间真正的交谈其实是不用拐弯抹角,可是真的会有人不愿站在高位吗?
“这件事如果你想知道,可以直接问裕衡,这是他的私事,我不便多说。”凤知离很惊讶于她的细心,她是什么时候看出裕衡的情绪不对头的?裕衡因为那件事,一直以来确实对皇室心有芥蒂,“有些人,不是一生下来就有的选择,更多的是……”
许倾池看着他那双幽深的眼睛,里面隐藏的情绪太多了,他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很想……一个已经不在的故人。呵呵,明羽……
“更多的是……被选择。”留下轻微的叹息。
凤知离最后走时,许倾池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很久,久到……脸上的泪痕风干了。
许倾池披好身上的黑衣,朝着瑾王府走去,囊中无银两,只好……去蹭了。感受到黑衣上渐渐传来的温度,许倾池一遍遍地回想着他说的那句话,“被选择……”她苦笑道,她孤身一人来到这里也是被选择的啊!似乎又看到了他说这句话时的神情,落寞的……让她很心疼。
她甩甩头,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丢掉,她看着远处,眼神越发的坚定,她可不信什么宿命之说,她最相信的,就是自己的能力,什么天青劫,这不还有一两年时间嘛,她可以自己去找解药,至于凤知离所说的相助,她当然会十分乐意接受他的帮忙,多一份机会,就多一份活下去的几率,她可是很珍惜自己的命的。
估计今日瑾王府会格外的热闹,不知道瑾王还有没有空搭理她,走在街上,许倾池用身上最后的银两买了几包糕点,边吃边走。看来太子白裕衡确实不喜他这个便宜皇叔,在宴会上情愿卖个面子给沈其岸,也要打这瑾王的脸,只是,瑾王在当年的内乱中到底参与了多少,这倒是要好好调查一番。
“许神医,你可回来了,王爷正四处派人去找你。”还没走到王府门口,之前的侍卫就急冲冲地跑过来。
许倾池点了点头,果然是……很忙,她稍微加快了速度走去大厅,还特意把左手的衣袖往下拉了一点,既然凤知离能认出来这天青劫,那么也有可能会有其他人认出,没必要引起多余的麻烦。
她走进前厅时,只有……一个人,“王爷”她呼了一句,看着四处还未收起的茶杯,看来是来晚了。
“许神医,我正有事找你。”瑾王抬起头时,许倾池注意到他眼底有一丝迷茫,看来这些刚刚离开的大臣并没有讨论出什么对策。只是,瑾王的表情看起来还有点……伤感。
“王爷是否是因为今日宴会一事?”许倾池不动声色的说到,想来瑾王并不是十分信任她,要不然也不会不等她回来就先与几位大臣商量,看来是因为她与当年的事没什么利害关系才特意找她相问,不过,恐怕她当年也是置身于这件事中的,哪有抽身的余地,他猜错了。
“不知许神医怎么看今日之事?”他端起茶杯又放下,许倾池看着他的动作,很明显他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而且有点心不在焉。
“那可以先问王爷你一个问题吗?”许倾池顿了一下,恭敬的问道,这件事的分寸到底应该怎么把握?
看着他先是回过神来似的,点了点头,许倾池开口说道:“王爷对当年处置二王内乱之事了解多少?”注意着他的细微表情,“又或者说,王爷参与到了何种地步?”看着他眼中那一刻闪现的杀机,许倾池暗自定了下心,果然表面和和睦睦的人,实质上还是有雷霆手段的一面。
“大胆”他拂了一下衣袖,将桌子上的杯具扫到了地上,许倾池盯着地上溅出的褐色水渍,不知为何想起了龙青悠,上次她也是在恼怒的情况下把茶水洒在了他衣服上,其实当时她的恼怒更多的是一种……愧疚,那她当时在愧疚什么,而此刻的瑾王是不是也在愧疚着什么。
“不敢,只是太子之言想必是有十足的证据,而他在宴会之上,确实是……”许倾池现在肯定了凤知离的说法,当年的事在真相背后或许又有什么还未挖掘的隐情,“确实是在针对王爷你。”
不管她说不说这句话,瑾王都是能感觉到白裕衡的情绪变化,他们共处了这么多年,平时白裕衡对他的态度如何,已经不重要了,今日宴会上,他已经懒得带上面具说话,算是真正的翻脸了,看来,这白裕衡当真有十足的把握了。只是……
“许神医也看出来了。”这话是……不在意,许倾池略微惊讶,难道在平时,他们的关系已经是僵化状态了。“裕衡这孩子,从小就不大与我亲近,反倒是和……”他似乎想起来什么,又止言了。
许倾池留意到他的语气变化,这一刻她才觉得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可这还未说出口的话是……她的第一感觉是王妃。可王妃才二十五六岁,应该不是,那么是……突然想起那抹白色,是……后院的另一个女人。
“既然许神医心中有数,那我就交给你一件事吧。”许倾池回过神来,这是?
“王妃明日想回娘家探探亲,本王看你既然医好了王妃,还是更放心你一同陪她回去,以便随时注意王妃的身体状况。”他笑着对她说,似乎刚刚发火和沉闷的不是同一个人。
“是”这个时间段瑾王妃怎么突然想回娘家,而且据她所知,朝廷为先丞相安置的庭院就在都城郊外,更可况,娘家中除了几个下人就只有一位年迈的管家,先丞相和先丞相夫人都已经去世了,而她的三个兄弟并不在庭院之中。
许倾池在管家安排下进了偏庭的房间,看着离开的管家,她一点都不奇怪北苏之的消失,如今瑾王已经回来,凤知离那边又因为白裕衡的行动破坏了原先的计划,肯定是缺人手的。还真可怜,又被抓去当苦力。
她掏出怀中的糕点,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茶水在杯中打转,又想起了之前凤知离一行人那么保护着瑾王妃的举动,现在想来,恐怕瑾王妃是知道什么秘密,或者帮人保守着什么秘密。那会和这次回府有什么直接关系吗?突然,她看着停止打转的茶水,刚刚好像明白了什么。
是先丞相,当年的事恐怕先丞相是最了解真相的,只是不知先皇为何会如此放心和重用一个可以说是掌握着自己把柄的人在身边辅政,在另一方面想,先丞相会不会特意保留着当年的证据,以防……先皇起灭口的杀机。
所有的事情,看来在明天陪王妃回府的时候就可以有个答案了,那么……王妃知不知道真相?还有,现在看来,后院住着的女人也在其中扮演着一个角色,那么她,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