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醒来

    江彼岸呆呆的看着自己空空的手，空了？怎么会这样的？

    “姜易，你不要吓我？我胆子很小的。”有些不可抑制的颤抖的声音从江彼岸的喉咙发出来。这句话发出来哽得喉咙更是疼得不行，像是吃东西噎到，半天上不去吞不下的一样的难受。

    “姜易……你在哪里……”周边的树木开始凋零，开始看不出原本的色彩。

    四周的景色一变再变。变得已经看不到任何的景象，四周白茫茫的一片。

    “……姜易……姜易……你在哪里……”江彼岸看着四周，心中的恐慌，害怕几乎要吞噬她。她刚才看到了什么？姜易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了？怎么会这样？

    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可是终究发现自己的智商太有限。还是不能够习惯，习惯有人从自己的身边离去，甚至有些时候她会想，为什么离开的不是自己呢？

    晶莹的泪水从江彼岸的眼眶中滑落。

    “彼岸，往这边走……”

    远远的地方有一道光芒在那边闪烁，下意识的江彼岸顺着那边走。

    一步两步，光芒越来越刺眼。最后，江彼岸的眼睛被光芒刺得无法睁开眼睛，一阵眩晕，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杨教授，病人睁开眼睛了。”有一个女声在江彼岸的耳边响起，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惊喜。江彼岸却是有些分得清楚的，不知道是因为自己醒来惊喜多点还是那个药用在自己的身上给他们带来的惊喜多一些。

    缓缓的睁开眼，她有些微微的不适应，仿佛在黑暗中呆得太久的人，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觉得刺眼。

    映入眼帘的面孔有熟悉的，有些不熟悉的。

    “总算是醒来了，彼岸，听得见杨伯伯的声音吗？”杨德凯看着睁开眼睛仿佛还未清醒的少女，声音温和，仿若能够暖进人的心底。

    江彼岸眨了眨眼睛，看着这个一直是自己的主治医生的中年男子，极为的儒雅，身上总是会带着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对自己却总是温和的笑着的，自己就是因为他才会进入这个新药的研究，才能够活到此刻。否则她一个孤儿，光是治疗的钱就支撑不到她活到现在的。

    她想笑一笑表示自己的态度，可惜，她浑身上下都觉得累，仿佛骨头敲碎了重组一般，疼得她什么动作也做不了。

    “小彼岸，你很勇敢，这一次能够撑过来，慢慢的恢复，应该会好一些的。好好休息。”

    杨德凯微笑着说，脸上的笑容带着一种慈爱。还有一抹疲倦。这个病人抢救了太久，现在总算是稳定了。新药的研究，支撑得最久的就是这个孩子，他自然是希望她活得时间越长越好。原本安排那个男孩进来，是想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进展，没有想到进展确实是有，他们两人的治疗时间都能够维持到一个最好的状态，甚至一度让细胞的新生都加快不少。只可惜那个男孩脑袋里有肿瘤，那新生的细胞怎么也赶不上损伤变异的细胞。

    更加不好的是男孩发病对这个女孩影响也同样极大，甚至一度没了呼吸。

    “老师，江彼岸醒来了，今天的治疗方案需要调整吗？”一旁的一位年轻医生带着黑框眼镜，唇线十分的冷，问出这个话也没有任何的温度。看着江彼岸的眼神就像是实验室的试验品。

    让听着这个话的江彼岸有瞬间的不适应，即便不断的和自己说习惯就好，可是姜易在的时候她不在意，这个时候她却出奇的觉得那个声音让她难受。

    “小刘，今天彼岸的基本情况已经稳定，药就维持原状，再加剂量，彼岸的身体会负荷不了。”

    杨德凯看着面色苍白的女孩，眉头微蹙。这小女孩在这里吃了太多的苦，可惜自己也帮不了她太多。只能够期望她活得时间久一些。

    “小彼岸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记得按铃叫护士姐姐，之前小彼岸做得很好。”

    拍拍小女孩的肩膀，杨德凯就领着自己的学生和一群人走出了病房。

    病房医生护士离开之后，房间就彻底安静了下来。有些空荡，就像江彼岸此刻的心，像是被什么掏空了一样。看着隔壁空荡荡的床，江彼岸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睛涩涩的。

    她是不是其实一直都是在做一个有着天使笑容的男孩陪着自己的梦，其实隔壁床根本就没有过人吧。

    她肯定是做梦了。

    这样一想，江彼岸的心没有那么难受了。

    那个在梦里飞散的身影肯定是天使的离开，一定是的。

    江彼岸不断的说服自己，身体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许多。

    直到目光落在了阳台上开着楔的仙人球上。

    泪水，一滴两滴，不断的滑落。

    “原来……那一切……不是梦……姜易……”

    江彼岸哭泣着，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响彻整个房间，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可即便是这样的哭泣，即便是身体疼痛万分，可是她却没有了喘不过气的难受。

    ‘她还真是能哭，好吵，怎么办？能够让她闭嘴吗？’

    一个不熟悉的女人的声音在江彼岸的耳边响起。

    江彼岸没有理会，以为是那些不懂事的醒来的护士嫌弃自己。

    ‘你们说她小小年纪就喜欢了那么个死鬼，早知道他会死，有什么好伤心的？以前那么多病友也没有她多伤心，也就顶多发呆几天。’这次是一个男中音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解。

    江彼岸却是一怔，是啊，早知道会死的，都会死的，可为什么她会这样伤心？

    ‘这你就不懂了，这啊，就是恋爱啊，越是这个年纪就越是深刻，越是干净，你们这些老年人怎么会懂我们年轻人的爱情，当时那男孩来的时候你们没瞧见？那笑容都会发光。’

    一个清脆的声音不赞同的说，说到后面明显是对姜易有几分欣赏的。

    江彼岸听到这个话，醒了醒神，眨了眨眼睛，脸上浮现了一抹不敢置信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