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达洺往事

    小蘅咯咯咯地笑了好几声，说：“我想，没人跟你说过当年莫如烟的预言吧。”

    “我知道有个预言，经常听到有人提起。”江启玥仔细地回忆，“连江启晨都曾经提起过几次，但是没人仔细谈到预言的内容到底是什么。我想，如果有机会，我想去见见这位莫如烟，听他亲口讲讲这个预言。”

    “莫如烟消失踪影也有十几年了吧。曾经有传言说她被寒君囚禁了，也有传言说她为了逃避寒君，藏在了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你见过莫如烟吗？我想，他是不是一个白发白须的老爷爷。”江启玥心目中的先知都是这个模样。

    “啊？老爷爷？哈哈哈。”小蘅笑得呛声不止，“咳咳咳，谁说过莫如烟是个男人啊。莫如烟是个美女，韵灵王国有名的大美女，现在估计也不过三十岁吧。之前景梅和莫如烟见过一次面，那时莫如烟还是个年少的小姑娘，也就是在那一次，我有幸见过莫如烟本人，虽然年龄尚小，但已经美得不同寻常。几年后，便听得她在韵灵王国的名声大起，五大家族中均有名门子弟慕名追求，可惜不久后便销声匿迹了，下落不明。”

    “跟你比如何？”启玥认为，小蘅也是美女一枚，比江启珊、叶芝语等人都好看。但审美这个事情不好说，各花入各眼。

    “比我可漂亮多了。”听到夸奖，小蘅也有点含羞，“我觉得她是我见过的第二好看的人。”

    “那么，你见过的第一好看的是谁？”启玥很好奇很好奇。

    “江若蘅。但是，你现在只能见见画像了。”

    江启玥不做声了，默默地想着什么时候能见到漂亮的莫如烟就好了。虽说启玥是女孩子，但是她也喜欢看漂亮的女孩子。

    “看缘分吧。我想，莫如烟应该愿意见你的。”小蘅说，“她们莫家和金羽家族的渊源可不浅，更何况，你是她最最着名预言的主角。”

    是啊，江启玥心想，就看有没有缘分了。

    江启玥收拾妥当后，在梁如雪的房间里晃。这如雪小姑娘果然是大家闺秀，房间布置很朴素，除了生活必须品，其他全是书，各种书。江启玥随意拿了一本，闲情雅致地翻了起来，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清晨，尽管外面已经翻天覆地。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梁如冰在身边的时候，虽然外面情况紧急，但江启玥却就是能感受到内心云淡风轻般的平静。这个梁如冰，就有这种奇特的能力。

    “哟，倒很悠闲。”梁如冰推门进来了，“昨夜匆匆忙忙，时辰也晚，就叫你在我妹妹的房间里凑合一宿。但是，我家小妹脾气古怪，她的房间可不随便让人住。所以，我已经叫人收拾了一间客房，等会帮你搬过去。”

    “行，客随主便。”

    “等会你简单吃点东西，然后你替我出门一趟，会有人陪着你。”梁如冰说。

    “行。”江启玥明白，梁如冰现在还不适合在达洺府里露面，“需要我去哪里？”

    “你就随便看看，看看周围环境，猜猜我叔叔和梁夏会将我父母关在什么地方。你是局外人，或许能看出端倪。我的脑子已经很难清楚地看这件事了。”梁如冰拿出了一袋子钱币，“达洺府有很多好吃，你也去逛一逛，叫丫头带你去找点好吃的。”

    逛吃逛吃？江启玥也笑了，伸手将钱袋子接了过来。“好，那我也不客气了。”钱袋子沉甸甸的，梁家大少爷还真不是吝啬的人。

    梁如冰带来一个年轻的姑娘，年纪和江启玥相仿。“这是白晶，原来跟着如雪的，这些日子就让她跟着你吧。我在府中，有急事就叫你的小猫回来找我。”

    白晶是一个很普通的姑娘。但是，跟着梁如雪的人一定不会简单，江启玥心想，不能小觑。

    等梁如冰离开后，白晶默默地找出一件梁如雪的衣服，说：“我们达洺府的衣服款式和阙月城的衣服款式可不一样，所以江小姐要换件衣服才好上街，不然一眼就会被认出是外地人。江小姐比我家小姐要年长几岁，个子要高一些 。我家小姐并不奢华，每次衣服都会做得大一些，期望能多穿两季。这件衣服是今年才做的，江小姐应该能够穿。”

    嗯，这丫头眼力不错，挑出来的衣服果然能穿。

    “江小姐，我家小姐可还好？”白晶似乎想了很久，才谨慎地开口问道。

    “哦，昨天早上梁如雪还和我在一起，她很好。”江启玥摆弄着衣服上的领子。达洺府的衣服比阙月城的要简洁不少，至少袖子不那么宽大，衣服下摆不那么长，但是衣服服饰还是比较繁琐。

    白晶居然嘤嘤地哭了。

    江启玥十分意外，又猜不透原因，只好问道：“怎么了？”

    白晶哭了一会，掏出手帕擦掉眼泪，又笑了，说：“江小姐，我是开心。担心我家小姐好久了，现在终于放下心了。”

    “那好。我问你，你可认识一个叫梁夏的人？”江启玥问。

    白晶想了一想，说：“可是二叔家的管家梁夏？如果是他，我就认识。”

    “好，我们就去找他。”

    江启玥就像达洺府梁家的一个小丫头，只背了兜着煤球儿的袋子，跟着白晶出了门。

    达洺府比阙月城大不少，街道更宽，居民房屋建设风格显得更粗犷。街上虽有不少人，但是都很匆忙。“原来不这样，但是最近这么反常，居民虽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都能感受到紧张的气氛，因此生活工作都慌慌张张，民心不安啊。”白晶说，“以前，我们城里可繁华了。”

    江启玥逛到了梁景武家对门的一间小饭馆，走到二楼坐下，叫了一壶茶，点了几样吃的，有面有饼，还叫了几碟凉菜。待端上来却惊着了，各种碗碟都比阙月城大了两圈，根本吃不了。“白晶，我们就慢慢吃，吃不完就打个包带回府里。”启玥也没办法，确实是点多了，菜的分量太足了。

    “打个包？”白晶很不解。

    “哦，装个食盒。”启玥不小心说错了。打包？这里的人听得懂才怪。

    梁景武家门前守护森严，大门紧闭，没见有人进出，整条街上也没什么普通民众逗留。店小二正好来续水，被江启玥拉住就问道：“小二哥，今天街上怎么不那么热闹啊。”

    没想到惹得店小二打开了话匣子。“姑娘是生面孔，第一次来我这里吃饭吧。最近肯定出了什么事，好些日子没见到梁领主了，他以前经常亲自在城里巡视。然后，街上巡逻的也不是白掌军里我们熟悉的那些兵士。对门梁二爷家莫名其妙地多了好多守卫将士。梁二爷家的家丁也很少来我这吃饭了，就算来了，也闷头吃，不和我们聊天了。”

    这就对了，江启玥心想，“那，梁二爷家的梁夏管家最近还总是来你家吃饭吗？”

    “梁管家啊，对啊，他好像好久没有来了呢。还有，梁家少爷梁如冰最近也没来过了。”店小二突然指着马路对面说，“咦，那不就是梁夏嘛，还真不经念叨。”

    江启玥扭头往街对面看过去。梁景武家的大门打开了，一个中等身材的白胖男子急匆匆地从里面出来，大门立刻又关上了。

    白晶点了点头，江启玥默默地记住了梁夏的样子。

    “我去跟，一会就回。”小蘅积极而主动地跟上了梁夏。

    达洺府不愧为韵灵王国的重镇，虽说白晶和店小二都认为城里的气氛很萧条，但江启玥这种见过国际大都市的人却认为达洺府的建设理念算是比较先进的，至少，比阙月城和天富城都要先进几个层次。

    “我们达洺府原来在达洺山山脚。但很久很久之前，达洺府遭了一场巨大的灾难，北边寒族人企图进攻韵灵王国，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将天河的水引到了韵灵王国，达洺府被淹，好多好多人死了，雪熊家族的前辈梁少云亲自组织救援和反击，将寒族人始终抵挡在韵灵王国之外。梁少云又决定，在达洺山的山顶重建达洺府。因此，江小姐现在看到的达洺府是重建之后的达洺府，历史自然没有天富城和阙月城悠久，而城镇的建设要相对合理一些。”

    的确如此。达洺府的街道、公共设施、居民区设计得井井有条。管理部门和民生部门都集中在城市的中心区域，而居民区则有规律地分布在其他地方。“据说，新达洺府的建设图是梁少云亲自设计的，现在达洺府的居民都还很感谢他。”白晶笑着说，“我家小姐的书很多，我知道这些也是平日里听她读书时记下的。”

    江启玥没做评价，只是想着梁少云这个人，不就是曾经和江若蘅在一起的那个人吗。看来那个时代是一个坏的时代，但，通常大师们都出现在坏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