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轻声啜泣着说:“都怪我,都怪我……,不该扯着你当挡箭牌。不该故意在他们面前秀相爱,……如果不是这样,或许她们就不会再这样为难我们了。”
他摇摇头,说:“西,不要这样说,我一点也不怪你。恰恰是你们昨日的冲突提醒了我,再不快刀斩乱麻,一定会后患无穷的。”
我踮起脚跟,像生离死别一样亲吻着他的嘴唇,脖子,胸口。他的反应更为狂烈,一把抱起我,就把我压在了沙发之上。
可就在我们进入佳境的时候,门口却响起了“砰砰”的叩门之声。沈奕可的身体一僵,火热的激情顿时退却了下来。他刚要起身,我却死死地搂住他的脖子,更加拼命地吻着他的嘴唇……。他低低地叹息了一声,咬着我的耳垂骂:“磨人的小妖精。”
我扭动着柔若无骨的身体,媚眼如丝地问:“那……,你爱我这个小妖精吗?”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任凭外面的敲门声疾如战鼓,也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和我缠绵在一起。甚至,在那样的喧嚣之下,我们还品尝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和亢奋,以至于连那压抑不住的叫声,都带了几分宣战似的抑扬顿挫。
终于尽兴后,他恋恋不舍地替我整理好了衣服,淡淡地说:“去开门吧。”
我虽然隐隐觉得事情不妙,可也只能硬着头皮打开了房门。
是之红,她站在门口说:“沈总,千总他们来了,姑姑请你过去一趟。”
沈奕可在客厅里说:“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可之红并不离开,只是像根木桩一样杵立在门口,摆明了就是一副你不出来我不走的顽固模样。沈奕可无奈,只得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眼看着他就要从我的身边离开了,我心里一紧,不由得抓住他的手臂,久久也不愿松开。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最终还是用力挣脱我,头也不回地跟着之红离开了。
对于我冲撞正宫夫人的处罚结果很快就昭告与众了。禁足于阁楼,不经允许,永远也不得再私自出来,更不得再魅惑沈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居然没有剥夺我和小猪猪每日团聚的那两个小时。
用姬幻儿的话说,这个处罚结果已经是最轻的了,以她在古宅生活这么多年的经验来分析,我原本是应该被千姑姑豢养的保镖活活打死的。
其实抛却不能再常常见到沈奕可这个弊端而言,这个处罚反而误打误撞地成为了我的保护伞。既然禁足,就意味着千姑姑再不会挖各种坑等着我跳了。就意味着外面再发生什么见不得光的丑闻,也和我八杆子打不着了。
见我被禁足,姬幻儿非但没有趋利避害的和我保持距离,反倒结合着自己的处境和我惺惺相惜起来,一个礼拜之中,她至少有三天的时间偷偷地溜进我的阁楼,和我厮混在一起。千姑姑早已经把她当成了一枚不堪一用的弃卒,也便由着她没有长进地堕落下去了。
我没有问她迷情药可否到手?而她也心照不宣地再没提起过那档子事。毕竟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正经事,不提就不提罢。
但到了八月初,她有一日来访时,我却看到她脸色绯红,眼神迷离,整个一副情欲缠身的亢奋状态。再明显不过了,她已经把迷情药顺利地拿到手里了。但我却绝口不提,就跟压根儿不知道那回事一样。
八月中旬,她有一日来访,先是无关痛痒地聊了一会家常,然后才支支吾吾地说:“何西,沈总今天回来了。据说,这次他要在家呆上三天呢,你……说,我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来我的阁楼?而不再迷恋刘小月那个贱人。”
虽然还没搞清楚这次回来的到底是谁?但我的心却像被人攥在手心里揉捏一样,极度不爽。为了掩饰心中的波动,我起身端起茶壶,往她的水杯里续了一满了水。
姬幻儿见我沉默,便可怜兮兮地说:“何西,你就指点一二吧,我发誓,只要能够得宠,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我微笑着说:“幻儿姐姐,其实很简单,只要你把自己的漂亮,性感,毫无保留地展示给沈总,就一定能够俘虏他的。”
姬幻儿嗫嚅着说:“可是,他要是过门而不入,我怎么展示给他看呀?”
“幻儿姐姐,他不来,你可以去等他呀,当初,刘小月不就是用这种手段横刀夺爱的吗?”
“可是,要被千姑姑知道了,肯定会骂我狐媚……。”
“那你到底注重过程还是结果呢?”我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说:“幻儿姐姐,瞻前顾后的人永远也不会成功的。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只要俘虏了沈总,只要为他生下了孩子,你觉得千姑姑还会责怪你当初的狐媚惑主吗?”
姬幻儿茅塞顿开,连一杯茶都没喝完,就意气风发地去钓男人去了。
可她离开后,我却开始坐卧不安起来。如果这次回来的是真正的沈奕可,他能抗拒迷情药的诱惑吗?如果万一抵抗不住被姬幻儿骗去了阁楼,我又当情何以堪?
虽然早已经知道他身边层出不穷的女人像结不完的茧,抽不完的丝,可我就是忍不住想要去嫉妒,去难受。
这一煎熬就是整整三天,这三天之内,姬幻儿就跟凭空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涉足过我的阁楼。
直到第五天下午,我才盼星星盼月亮般把姬幻儿盼来了。
从她跨进门槛的那一分钟起,我就从她那压都压不住的喜悦中,断定她已经成功了。为了对我这个军师表示感激,她还特意给我带来了一些精美的点心,说是千姑姑看她得宠,奖励给她的进口食品。
我只推说胃口不好,把那些点心闲置在了餐桌上。我不知道老奸巨猾的千姑姑会不会祸害姬幻儿,但凡是经过她手的东西,别说是进口点心了,就算是进口龙肉,我也是不敢轻易品尝的。
姬幻儿到底掩藏不住心中的欢欣,简单客套了几句后,便羞羞答答地说:“何西,沈总在我那里,一连……呆了三天呢。”
我点点头,貌似无意实则有心地问:“被宠多日的感觉怎么样?”
她有些茫然地说:“我也不知道,总感觉沈总一到床上,就跟换了个人似的。那样子,很怪。……何西,你有没有那种判若两人的感觉?”
我背负了好几天的巨石顿时轰然落地,还好,不是沈奕可M姬幻儿缠绵三天的,只是那位似是而非的孪生兄弟而已。
我笑笑说:“幻儿姐姐,你比我年长几岁,难道不知道男人床上一个样,床下又一个样吗?”
姬幻儿矜持地说:“何西,你说什么呢?我虽然比你年长几岁,但对于男女之事却相当保守,算起来,我也就上大学的时候谈过一个男朋友而已,毕业后认识了沈总,就为了他来到了古宅。所以,对于那些男女情事,我基本上也是一片空白。”
闻听此言,我少不了又要恭维她几句单纯如白纸,清纯如莲花了。姬幻儿颇为受用,越发兴致勃勃地给我讲述她曾经的贞洁历史了。
时间滑的飞快,转眼又是一年一度的中秋节。沈奕可破例来了一次新改革:不再固守传统去早已冷清不堪的古风堂聚餐了,而是要带领众家眷到赫赫有名的“地中海”,打球,赏月,吃大餐。
这可是上百年来从来就不曾有过的先例,姬幻儿给我说起这个消息时,激动的浑身都直打摆子。她说她只要一想到可以借此机会到久违的万丈红尘中好好地潇洒一把,就百感交集地想要嚎啕大哭。她说快六年了,她都不记得外面还有一个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了。
这个消息也让我很兴奋,趁着他们统统消失的这个大好时机,我刚好可以潜入刘小月和千姑姑的居所,再仔仔细细地搜查一些她们沆瀣一气,草菅人命的证据。我深信,坏事做多了,再精明的人,也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可临出发那天,幽幽阁突然又传来了消息,说适逢中秋佳节,理应阖家团圆,我虽然尚是戴罪之身,但毕竟是沈镇江的生母,沈总的女人,所以,破例允许我一同前往。
哼,千姑姑这只老狐狸,肯定是怕我一个人留在幽幽阁会捅出什么妖蛾子,所以才整出这么一大套冠冕堂皇的理由把我绑在身边的。也好,东边不亮西边亮,我刚好也可以借此机会再恶心恶心她们。
因为有沈奕可在,我料定那帮女人肯定会浓妆艳抹,着装暴露,因此,我特意反其道而行之,竭力把自己往最含蓄,最素雅的地步整。穿了再寻常不过的白色体恤,蓝色牛仔裤,把柔顺如缎的长发束成了一根简单的马尾,不施脂粉,只在原本就如同朱漆点染的两片嘴唇抹了点淡淡的亮色。
这样清纯自然的我刚一出现,就遭来了刘小月的两记白眼。自从我再次中了千姑姑设计的圈套后,她原本对我存有的那点忌惮就消失殆尽了,此刻看到我,几乎恨不得一脚再把我踹进那永远不能出头的万丈深渊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