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小寒霜
第二十一章 挟霜
月清颜是在一阵剧痛中苏醒的。
感受了一下自身的情况,她的身体正被一种,断肠的剧毒折磨着。
“醒了,东西没找到,你说我该拿你们怎么办呢!”
轻声的话,其中的意思却异常的残忍。
疼痛折磨的她无法开口,可就在这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啼哭声,在她的头顶上响起。
心中一紧,强忍着抬头,却让她看到了惊恐的一幕。
只见寒震祁正拿着数根钢针,刺进了孩童的身体。
“不要。”
月清颜拼尽全力,扑了过去。
“放了他求求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拿到。”
“现在说这些,不觉得有些晚了吗!”
抬腿把扯住他的人踢了出去。
本就伤毒加身的她,哪还能经得住如此,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可此时早已顾不得这些,婴孩的声音在慢慢减弱,而那钢针就如同插在她的心头,心跟着都在滴血。
“他会回来的。”
此时的月清颜只能断断续续的开口。
“救我的孩子,否则,你永远,也,别想,得到东西。”
寒震祁心中一动,看来,这女人还真留了一手。
给他用药,别死了。
听见对方的答话,终究是强撑不下去昏了过去。
婴孩自然是有救的,那钢针看着扎的狠,其实并未伤及要害,只是扎在身体的几个大穴上,不过若是不赶紧救治,即使是疼,也能把他疼死。
想来这人也是够狠的,对自己的孩子,也能下如此的毒手。
日出时分月清颜从昏迷中清醒,满屋的寂静让她心中一慌,急要寻找却发现了坐在小几上的寒震祁。
“孩子呢?”
声音沙哑急切,可内里却带着恐慌。
“醒了就说说吧,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如若再隐瞒其他……”
话未说尽,可其中意思已让听者明白。
月清颜也不拖沓,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
“圣女的传承是需要仪式的,这仪式必须由上一代圣女亲自完成。否则灵橒玉不会接受新任圣女。”
她一说完,寒震祁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新圣女还没有选出,所以那人一定会在次找她。
“他多久能来?”
“这次受伤伤及神魂。”
月清颜并没有把话说死,对她来讲能拖一天都是好的。
“给你四年时间,若是到时候他还没有来,你应该清楚,让一个人活着死不了有无数种方法,至于多余的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话落,起身离开
看着离去的身影,月清颜整个人都瘫软了,这次避过去了,可以后呢?她在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可随后,一抹狠绝出现在了的脸上,她在心中暗下决定,孩子,无论如何都不能有事。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
清华苑中的楔园,一名小小的孩童正望着争奇斗艳的花儿发呆,一阵清冷的声音传来。
“霜儿,去哪里了!”
轻唤声,把孩童的心思唤了回来。
“孩儿在这里。”
稚嫩的声音,带着不应有的沉稳。
这孩童,就是小时候的寒霜。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娘亲给你留的东西,都学会了吗?”
一抹倩影从过廊,缓缓的走来。
“回娘亲的话,都完成了。”
挟霜低声道。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娘亲总有无数的东西让他学。
从开始的哭闹,渐渐变成后来的习惯。不管他变的怎样,娘亲,好像总是这一副清冷的表情。
“娘亲,这个月教你的东西,都记住了吗?”
月清颜在一次问道。
“记住了,绝对不会忘。”
挟霜如实的回答。
此时的他,已经略略有些不耐,她的娘亲,从小到大,从来未真正的关心过他。即使是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很痛很痛的时候,也只是在一边冷眼旁观。
每次只有让他学东西的时候,才会稍有关注。这个月学的东西并不多,他记了无数次,已经很不耐了。
正是因为他并没有认真的去看面前的人,所以并没有发现,他娘亲的眼中,闪过的那怜爱,期盼,不舍的光芒。
那种眼神是他从没有见过的。
月清颜细细的打量着,面前的孩童。
襁褓中的婴儿也已经长大。
他学会了坚强学会了忍耐,却独独失了孩童应有的天真。
这几年,孩童每每看她时,眼中的失落又如何不知。可她不能,以后的路,是需要他独自一个人去走。
不能管现在孩子去如何怪怨她,只能忍下心来,教他学会自己去面对一切的事情,因为以后的路,没人能在陪他了。
这么想着心中又是一痛。
这一天挟霜过得很奇怪,娘亲和他说了很多的话,一些能听懂的,还有很多是他不懂的。
可娘亲说没关系,现在不懂的,以后慢慢的就会懂了。
入夜时分,因为一天的疲累挟霜进入了沉睡。
记事以来,这是头一次在入睡前还能看见娘亲。可他的心中却并没有任何的欣喜,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可又因为太小,而想不出所以然来。
看着这个睡着了的小人儿,月清颜微微的有些出神。
挟霜不知道,每当他熟睡之后,他的娘亲都会出现在床前,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直到黎明之前在悄然离去,晚晚如此。
“娘亲的宝贝啊!你一定要好好的!娘亲不能再陪你了。”
轻轻的一吻落在了寒霜的眉心,两行清泪缓缓地滴落,带着不舍和决然,月清颜转身离去。
门关上的瞬间,熟睡中的寒霜似乎有所感应,眉轻轻的皱了起来,脸上带着些许的不安。
不论如何,始终母子连心。
次日清晨,挟霜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
爬下床榻,走向声音的来源。
出了门发现娘亲的门前或站或跪的聚了好些人,一种不好的预感袭向心头。
快步的跑了过去,可刚越过去却突地停了下来。
娘亲此刻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前面的地上,想过去,可却又迈不动步子。
娘亲曾对他讲过,什么是死了,他不敢相信,昨天明明好好的,为什么今天就……
虽然他们母子并不亲近,可再怎么说,这都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脑海中晃过,娘亲临睡前对他讲的话,在面对他的那个父亲,就是装也要装得天真,他知道身上的痛苦,就是来自那个人,那并不是自己的父亲,可这件事,只有他们母子二人知道。
思绪飞转,其实只是一瞬
挟霜一脸懵懂的走到月清颜的身边蹲下身来,拽住她的衣袖轻轻的摇着。
“娘亲起来了,陪霜儿去玩。娘亲快起来呀地上凉,躺在上面会生病的。
稚嫩的声音在院子内响起,原是喧闹一片,此刻却寂静无声,只余下那稚子,一声声轻唤。
“够了。”
一声低喝骤响,挟霜身体轻颤,抬头看向声音的出处,宝石般的眼睛聚满了雾气
寒震祁此时要气炸了,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摆了他一道。
想着乐清颜临死前说的话,他恨不得现在就一巴掌拍死这个孽障。
天明时来到清华苑,本想着期限已致,说什么都要做个了断了,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么一个结果。
“寒震祁实话和你讲,我并不清楚尚奇什么时候会来,不过他一定会来的。”
月清人面容清冷,可却在无丝毫的惧意。
“你这是在找死。”
寒震祁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刚想动手却听对面之人又道。
“圣女每二十年传承一次,一代传一代,所以他一定会来还的。孩子有我的血脉,只要他好好的,你就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说完这最后一句,月清云缓缓的倒了下去,再没了声息。
看着面前的孩童,寒震祁沉声道。
“过来。”
蝎霜却却的看着他,却未动身。
“叫你过来,没听到。”
声音里已沾染了怒意。
一个激灵挟霜放开了手中的衣袖,缓步挪了过去。
“可知晓我是谁。”
挟霜闻声点头。
“你娘以前可有教过你什么?”
孝一脸的不明所以。
“我是在问你,她有没有教过你什么话。”
听到问话,小脸儿满是深思,就在寒震祁耐心耗尽的时候,怯生生的开口道。
“娘亲是教过我奇怪的画。”
“什么话?”
挟霜拿过一张白纸,在上面慢慢的画了起来一个简单的六角星,中间是一个圆形,每个角上都有一个简单的符文,可奇特的是,当画完这幅图以后,空气中竟然出现了一种奇特的能量波动。
孝说画完以后,便站在旁边不动了。
寒震祁看着那幅图一阵深思。
他问的是话,可没想到孩童说的话是画。
随手又拿出一张白纸,照着那幅图,还同刚才的顺序画了起来。
可完成以后,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眉头紧锁。
“你在画它的时候,可有在想些什么?”
“哦,想着千万可别画错了。”
这话叫寒震祁听着有些气闷,果然是必须要血脉的吗,看来只能再等等了,只要能拿到东西,时间他还是有的。
“把这个女人抬走,这里封了,以后未经允许不得擅入。”
说完以后,垂眸看向下面那个孝。
“他以后就住在东苑的听风苑,找个人侍候,若是在出了问题,你们全都不用活了。”
转身离去。
挟霜呆呆的站在院子里看着众人,忙前忙后,直到有人把他的娘亲从地上抬走,他才反应过来,猛的扑了过去。
“娘亲,你们放开我的娘亲,你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寒霜哭嚷着,可奈何身体被人抱住,根本就挣脱不开,泪顺着眼角滴落,可后来已无法控制,此时的他早已不顾其它,这泪是顺着心中的悲而流,已无需再演,因为早已入心。
娘亲,你也不再要我了对吧!
上天好似也在为孩子悲鸣,滴滴嗒嗒的下起了雨,那冰凉的雨水,似乎也凉进了挟霜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