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誓言

    坐在商务舱里的何枫，往外看，他不想寻找什么，只是寂寞，缘分叵测，我们无从得知下一刻会发生一些什么，只是有些事情在劫难逃。

    何枫半睡半醒，飞机缓缓降落在旧金山。刚下飞机，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打到了何枫的手机上，他犹豫了一下，担心是许诗雨打来的，她原本的号码已经被何枫拉黑，现在他还是滑动了屏幕接起了电话。与他想的不一样，话筒对面传来了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女声，不是许诗雨，更不是安小雅，这个女声是他素未谋面的母亲打来的。

    “枫儿，下飞机了吗？”这个声音虽然陌生但充满了慈爱。

    “您是？母亲吗？”何枫想确认一下。

    “我在家里等你，你爷爷给了你地址了吧！你可以过来吃晚饭。”她并没有否认，何枫料想到母亲恐怕已经知道他的来意了。“好的，我现在马上过来。”

    美国叫出租车不是随手招，就能坐的，要打电话预约，电话调度员会把你的所在地点及电话告诉在附近的出租车司机，电话调度员还会告诉你出租车的车牌号码，司机的联系方式，你只需站在原地等待出租车出现。虽然很不方便，但是何枫对这个城市一无所知，也只能等待。

    大半小时过去了，一辆黄色福特产的维多利亚皇冠牌的小车停在了何枫的不远处，何枫对了对车牌号，向它走了过去。一路上，何枫都心不在焉，他担心的不是母亲不告诉他一些事情，而是担心知道了之后，还无力解决这是最痛苦的，以至于下了车，想道谢地时候，才发现出租车司机是华人。

    他说了声“谢谢。”那位华人司机也回应了他，就开车呼呼远去，何枫整了整自己的领带，按了按面前大门上的门铃，心里莫名的期待和紧张，他马上就要见到小时候朝思暮想的母亲了，他还记得小时候，别的孝都是母亲来接的，可以和母亲吵，可以和母亲闹，可以享受母爱，而他面对的都是何氏的管家，官方而又体面。

    此刻他没有了小时候的埋怨，只想搞清楚一切，他再次按了按门铃。

    不一会，门开了，一位中年女子站在了眼前，尖尖的脸蛋，眉毛修长，浓密油亮的短发，相貌甚美。

    何枫已经认出是自己的母亲白云华，因为面前的这位女子与自己眉宇之间有几分相似。

    “枫儿快进来吧！妈妈把晚饭已经烧好了，别冷了。”白云华的言语似乎和何枫并不是二十几年没有见，反而像是一位母亲在家等待自己的孩子上班回来吃饭。

    何枫一愣，但还是跟了进去，看见了大桌上有三个中式菜肴：家常豆腐，番茄鸡蛋汤，青椒炒肉。“您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菜的？”白云华居然忍不住抱住了何枫，声音有些哽咽，“枫儿，你不要怪妈妈，妈妈也是迫不得已，二十几年来，妈妈是每天每夜都在想你，想你刚出生的模样，想你背上书包的模样，想你工作时候的模样，这些的一切，我只能看着你父亲冰冷的录像看到，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母亲，我相信你也不会愿意离开枫儿，现在枫儿长大了，无论如何枫儿都会让你回国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爷爷不让您回去？”何枫被白云华几句话触发了记忆深处的年幼回忆，一下子哽咽了几声。

    白玉华却将何枫抱得更紧了，“没有机会了，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枫儿，我真的好想在你成长的每一天在你身边……”何枫很疑惑，“那您为什么不能回去啊！我相信，他们谁也不能阻止您的。”

    “不行不行，我回去，恐怕你不能如此安静地长大，我会给你带来不幸。”白云华居然往后退了几步，雍容华贵的形象猝然不见。

    “为什么，母亲！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白云华一下子严肃了起来，“枫儿，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能恨任何人，也不要怪他们，要怪就怪母亲，年轻妄为。”“好，我会责怪他们，更不会责怪母亲。”何枫心里其实有底了，他们应该是何氏。

    “既然如此，我告诉你。”白云华转过身去，背对着何枫，“你知道我是茉城人，当时我家境贫困，而你父亲是何氏少爷，你父亲却与我相恋，何正就极力阻止，当他发现阻止不了爱意渐生的我们的时候，他找到了我，告诉我，如果不离开你父亲，就要对付我的家人，还要让你父亲滚出何氏。”

    沉默了一会儿，白云华转回了身，正对何枫，继续说，“那时候你外婆，因为养育我，已经受尽了苦难，我不想让她再受苦，而且你父亲的事业也不能丢，因为我爱他，然后我答应了何正。”

    “那爷爷说到的誓言是什么？”何枫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