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一路跟踪
车窗摇下，穆亦宸透过昏暗的路灯，可以看清桥下的河水，那一是潭飘浮着垃圾以及浮萍的死水，微风吹来，甚至散发着阵阵恶臭，他不禁蹙眉。.2yt.la
住这么偏远的地方，贪图便宜，就不顾身体吗？可想而知，这里的生活用水是多么糟糕！
他拧眉，气场与这种地方实在不相符。
眼看着那抹身影就要消失在小巷出口，他没时间多想，本能地跟上去，凯迪拉克驶过小桥，车子在小巷泥泞的地面颠簸，坑坑洼洼，溅得车沿无数泥泞，开车的男人蹙着眉，虽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是那近乎崩溃的情绪还是难以抑制的。
这恐怕是这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凯迪拉克经过的最最最最破烂不堪的路了。
小巷里。
穆亦宸倚在车身，看着那抹消失在视线的身影，目光缓缓地移上楼去。
估计好的时间里，六楼灯开。
打火机的声音，一窜淡蓝色的火苗升起，他点燃了一支烟，微踮着脚尖，倚在车身，微风吹来，不太好闻的味道，他借着昏暗的路灯，大致看清了这里的布局，如果没有猜错，这个地方马上就要面临拆迁，因为这里的楼，都是危楼。
不出一个月，这里的人拽，全都得搬走。
因为穆氏要开发。
烟抽到一半，他扔到地上，兴致缺缺地踩灭。
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竟然有一天，他也会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屈尊降贵地来到这种地方，这里的空气，真让人窒息。
望着车身的淤泥，以及裤腿上沾染的泥泞，他冷着脸坐回驾驶位，一声不响地将车开走了。
这一晚，虽然知道了她的下落，他也没有睡得很好。
心里有自责，有嫉妒，更有担心！
只要能和严景在一起，哪怕是住这种地方她也心甘情愿吗？
这样的现状，极大限度地挑衅着他的忍耐力！
第二天．
黑灰白格调的总裁办公室里。
阿彪一眼便看出了那个坐在大班椅里的男人有些走神，他合上文件，揉着额头，莫非是昨晚没有睡好？
“大哥，若不是我去处理那对母女了，昨天晚上我一定摸到乔小姐的住处。”
“你摸她住处干嘛？”冷冷地反问，穆亦宸正以一种挑剔的目光睨他。
阿彪好看的眉峰隆起，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愕。
办公室里，诡异地沉默了几秒。
“按着这个地址，帮我去查查她的情况。”说着，一张写着字的纸条扬在空中。
阿彪一愣，双手接过，刚一看，便懂了……
“既然您都知道她住这儿了，那还要查什么？”阿彪向来聪明，也不知这回怎么变蠢了。.是的，他昨晚也没有睡好。
穆亦宸倦怠地揉了揉眉心，喉结滚动，他的声音喑哑得厉害，“我只要结果，别太打扰她。”
“我知道了。”阿彪终于明白大哥要的是什么结果。
这天一大早，乔伊就出了门。
她必须寻找新的工作，一天都不可以闲着，钱挣多挣少，总之必须挣。
可是在市里转了一圈，没有任何证件的她，再也没有上次的好运，所有搞促销的地方，都促销过了。在商场上班，恐怕无望。
有了上次的事，乔伊心有余悸，该不会稍微有点保障的大商场，都是隶属穆氏的吧？
就算不隶属穆氏，也和那个男人有关吧？
她不希望自己离婚以后，还跟他扯上过多的关系。免得被他误会，自己粘着他赶不走似的！
那晚，他甩下离婚协议时的坚决与冷漠，乔伊只要一想到，都会觉得心脏狠狠地抽搐了一把，她要让他知道，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
中餐随随便便十块钱就解决了，没有找着合适工作的她，虽然脚都走酸了，但下午的时候还是乘车来到了东京医院。
环境优雅的病房里，灯光明亮。
没有消毒水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床头一束新鲜的百合，细颈瓶里，静静绽放，芳香四溢，沁人心脾！
瓶子里的水也是很干净的。
看到她来了，井子和纪子礼貌地退了出去，并带上了房门。
“严景，你感觉怎么样了？”乔伊坐在床沿，握过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凝视着那双漆黑好看却无神的眼睛，“有没有感觉好一点？这段日子，我恐怕不能天天守着你，我得去找工作，养活我们俩才行，你是不是可以理解呢？”
她的声音很轻柔，就好像是跟一个孩子在讲话。
“严景，我记得你说过，你要带我去巴穆的，我们带着兜兜去拍全家福，你还记得吗？”
“其实……其实你这样子，我心里很难过，我希望你好好的。”
“或许这些年……我可能对你有着深深的依赖吧，你突然倒下了，我真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被抽走……”
“我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的，我只希望我可以给你力量，就当初你劝我重生一样。”
“严景，如果我喜欢你……”她缓缓地伸手，声音微颤，抚上他微凉却俊朗的脸庞，“你愿意为了我醒过来吗？”如果可以，她宁愿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的。
天洛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一切回归平静……
其实这五年，她在美国过得很舒心，除了心中那份难舍的牵挂。.
可是这份牵挂，她必须断了……
她牵挂的人，并不能理解她的心。
爸爸说得对，穆亦宸是高高在上的神，他虽然是所有女人的梦想，可一旦接触他，就会被伤得体无完肤，因为他的心，装着庞大的商业集团，装着集团所有人的利益，每天必须日理万基。
他的心，就那么大，要装那么多那么多的东西，能装下她的位置，又有多少呢？
医院楼下，乔伊想着，走着……她终于想清了，也想透了。
但是这代价付出得有点大，她27岁了……从15岁到27岁，一个女人最美好的青春。
银色的雨点飘落下来，她忽然止步，仰头凝望着被乌云压得低低的夜空，伸手去接这些雨点，很快，她的衣裳就被雨水浸透。
玲玲的凉意，让她更加清醒。是时候跟过去说再见了。
严景必须活着，她必须给他生的希望，必须护他周全！必须努力地挣钱！
而她和穆亦宸，在自己签字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
是的，不回头，绝不回头！
只是当兜兜可爱的小脸庞闪过眼前，她还是忍不住咬紧了下唇，深深自责。
但她又这样安慰自己，他不会亏待了兜兜的，那毕竟是他亲自验过DNA的儿子。
“嘀嘀——”
一道车灯闪过，乔伊收回思绪，循着车灯望去，一辆小轿车缓缓开来。
她疑惑地让路，小轿车却停在她面前。
车门打开，一个男人走了下来，“乔伊，怎么？你有淋雨的爱好？”
乔伊调整角度，好半晌才看清他的样子，“特助？”
“快上车吧？你住哪里？”雨越下越大，季锦恒急切地说。
她愣了一会儿，男人朝她走来，将她拉到车旁，替她拉开车门，“进去吧，就算不走，也进去避避雨，有什么烦心的事，可以跟我说说啊！”
乔伊被他热情地推入车里，关上车门。
驾驶室里，男人没有系安全带，侧目看她，笑容灿烂，“有亲人在这家医院吗？”
“嗯。”她的心情似有些沉重。
季锦恒唇角上扬，“刚送过来？”
“嗯。”
“特助，你怎么会在这里？”乔伊决定绕过话题，说点别的，“商场最近不是都很忙吗？”
“我妈妈经过一场车祸，成了植物人。”季锦恒平静地说，“已经五年了，我过来看看。”
不等乔伊惊讶。
他主动开口，“这么晚了，你吃过晚餐了吗？”
“吃过了。”
“你住哪里？下雨了，这个点又没有公交，打的士也困难，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乔伊有些犹豫，看着这个大男生温暖的笑容，她估摸着他应该涉世不深，“你多大了？”
“大学刚毕业，23岁。”
果然比自己小，乔伊当然知道不要乘坐陌生人的车，尤其是晚上，但是凭自己感觉，这个大男生是可以信任的。
于是，她把自己的住址报给了他。
很显然，季锦恒没有听过这个地名儿。
“这样吧，你给我指路。”他笑容亲和地说。
“嗯。”乔伊透过车窗，指指右边，“往那边开。”
很快，车子启动。
一路上，两个简单聊了点家常。
凯迪拉克停在贫民窟乔伊所住的那栋楼下，穆亦宸倚在车身，点燃了一支烟，轻吸一口，圈圈烟雾模糊了他冷峻的面容。
他在这儿，足足等了她半个小时，天空的乌云压得低低的，眼看着就要下雨。
中午的时候，阿彪说，这里没有男人的用品，更不见严景踪迹。
他们没住一起，不知怎么地，这让他觉得稍稍安心。也不知道自己跟一个植物人计较什么？难道植物人也能做？硬得起来么？
他笑了笑，很满意阿彪送来的答案。
很明显，她还没有回来。那她去哪里了？陪严景吗？今晚，会在他那里过夜吗？
直到那抹身影闯入眼帘，他才收回思绪，只见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这让他心头微紧，他无暇顾及男人的模样，深沉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
只见他们在巷子外交流了几句。
那个男人挥手上了车。
她朝他挥手。
当她转身走进巷子，抬眸撞见那张妖孽般的俊颜，脚步一滞，乔伊生生愣在那里。
穆亦宸没有说话，也没有走上去，只是吸着烟，眉目深沉地盯着她。
乔伊被他盯得有些发窘，为什么要怕他？自己和他又没有关系！
这样一想，心中自然多了，她避开他的目光，硬着头皮迈开了步伐。可是砰砰的心跳却是抑制不住的！
就在要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她故意绕得远远的，并加快了步伐！
穆亦宸脸色一沉，扔了烟，横跨几步，轻而易举地捞住了她的腰！
脚步一踉跄，乔伊结结实实倒在他怀里，迎面而来淡淡的烟草味，却还是呛得她咳嗽几声，以掩饰她的狼狈与慌乱。
“看不出我在等你？”他开口，声音低沉暗哑，紧锢着怀里的人儿，以一种绝对的优势俯视着她。
乔伊暗力挣扎，声音冷冷的，“穆总请自重！”
她的抗拒让他倦怠地眯了眯眼，薄唇微勾，“自重？”说着，他将她丢入车里，自己也扑了进去，甩上车门！
乔伊被他紧锢在柔软的座椅上，动弹不得，皱着眉，连呼吸都紊乱了，“你再这样，我就喊人了！”她故意扬高声音，威胁地说。
他在笑，菲薄的唇瓣勾起明显的弧度，“就这样还不够看。”
“……”她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
他的手指触上她衬衣的纽扣，被她一把抓住那只强劲的贴在胸前的手，“你要干什么？”
“要么来个车/震，请大家过来围观围观？”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迅速而熟练地解开了她一颗扣子，“现在可以喊人了。”
乔伊心头一栗，“穆亦宸！你流氓！”
“是么？”他动作微顿，视线停留在她胸前的柔软，尾音微扬，“对你，从未有过流氓的举动，但你却给我扣上这样一顶帽子，我是不是也得用实际行动表示一下？”
“别这样……”她害怕了。
他俯身，双手撑在她的身侧，居高临下地凝视他。
车灯散发着柔和温暖的光，乔伊小小的身影被他的身影拢住。他没有动，只是像一樽雕像一样，将身下的人儿禁锢得一动不敢动，只能惶恐不安地凝着他，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你和严景做过吗？”半晌，他的声音撞击着她的耳膜，很轻，很柔。似戏虐。
乔伊皱眉，显然，在这种情况下，她的反映总是要慢半拍。
“和他做，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我很好奇。”他眯眼打量着她，眼里强烈的占有欲，让她惶恐。
“你不相信我？”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乔伊竟然真真切切地有些难过，他是在怀疑自己吗？怀疑自己这五年不是清白的？
可是转念一想，这些跟他有什么关系？
“做过又怎么样？没做过又怎么样？”乔伊冷冷地笑，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瞅着他，“跟穆总您有半毛钱关系吗？”
挑衅的话语，不屑的态度，让穆亦宸松开了她，他冷哼，“当然没关系。”没做过，他根本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