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逼婚
“四郎你不必如此,我当不起你这一跪。.”陆佳蒲侧首,吩咐身后的丫鬟将秦四郎搀扶起来。
“佳蒲,你要相信我!”秦锦峰向前一步。却见陆佳蒲向后退了一步,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这与相信无关。事已至此,你又能如何?”陆佳蒲缓缓摇头,“你不可能不娶她。”
陆佳蒲回首,冷漠地瞟了一眼垂泪凝望秦锦峰的陆佳茵,她想冷笑,却只余疲惫。她心里明白,事关两个家族,秦锦峰不可能不娶陆佳茵。
“为什么不可能?我与她清清白白!”秦锦峰十分焦急,可是他心里不由慌张。他也明白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想要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照样迎娶陆佳蒲实在是太难。
“你我缘分已尽,日后不必再相见。”陆佳蒲释然地嫣然一笑。
“我想回去了。”陆佳蒲对扶着她的方瑾枝说。
方瑾枝想要劝,却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她扶着陆佳蒲回去,离开前冷冷地看了一眼三奶奶和陆佳茵。
秦锦峰呆愣地望着陆佳蒲离开的背影,眼前是她离开前那一抹挥之不去的笑靥。秦锦峰原本不过是对未来妻子的责任,却在这一刻,心潮为这个总是温柔如水的姑娘起了涟漪。
秦雨楠连连打了两个喷嚏,秦锦峰这才回过神来。
“雨楠,让你不要跟过来了。”秦锦峰脱下外衫披在秦雨楠的身上。
方瑾枝回过头来,不由深看了一眼这对兄妹。她眯着眼睛,眸中闪过一抹小算计。
那日之后,陆佳蒲没有再闹过自尽。她的嘴角还是如往昔那般总是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她也按时吃饭睡觉。可是整个人还是消瘦了下去。
方瑾枝跟她说话的时候,她会认真地听,笑着回应。可是每每失神间,眼中是挥不去的落寞。整个人就像丢了魂儿一样。
她是真的被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伤透了心,三奶奶和陆佳茵来看望她的时候,她也没有哭闹,再也没有说过那日的事情。依旧是那个知书达理、温婉淑良的陆佳蒲。只是她看着三奶奶和陆佳茵的目光终究是变了。她的目光是冷的,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情感,甚至连仇恨都没有,仿若看着陌生人。
方瑾枝想了好些法子逗陆佳蒲,可是都收效甚微。方瑾枝只能跟着她浅浅地叹息。陆佳蒲说的不错,无论是陆家还是秦家都不是寻常百姓之家,岂会因为子孙的婚事搞坏了关系。
陆家和秦家的联姻没有取消,婚期也没有变,只是新娘由陆佳蒲换成了陆佳茵。
听说秦锦峰曾反对过,还被家中长辈动用了极重的家法。方瑾枝将这事告诉陆佳蒲的时候,陆佳蒲只是浅浅地笑了笑,没什么太大的情绪。
方瑾枝觉得如今的陆佳蒲已经死了。
正月十五的那一日陆佳蒲就会入宫,方瑾枝甚至觉得她能在秦锦峰和陆佳茵大婚之前离开也好。方瑾枝望着就快绣完的喜被,终究还是拿起了针线继续绣下去。
入宫为妃嫔不是普通的婚娶,甚至也用不到嫁妆。可是方瑾枝还是想把这床喜被绣好送给陆佳蒲。今日已是正月十二,没剩几日了。方瑾枝不敢再耽搁,认真地绣起来。
“姑娘,方家二郎过来了。”米宝儿一路小跑着上楼告诉方瑾枝。
“二哥?”方瑾枝愣了一下,然后想起了什么,一下子高兴起来,她放下手中的绣花针,提着裙角匆匆下楼。
方今歌在客厅里等着方瑾枝,他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锦盒。
“二哥!”方瑾枝先是偷偷望了一眼桌子上的锦盒,才笑嘻嘻地说:“谢谢二哥!”
方今歌早就服了这个方瑾枝,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些年,无论他对她多不客气,她总是甜甜地笑着,丝毫不在意的样子。方今歌曾觉得方瑾枝是个十分有心计的人,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见她干过什么坏事。随着年龄的增长,方今歌也逐渐想通了,她再怎么有心计也算不到他身上来,这两年对她的态度也缓和了些。.
“行了,你记得欠了我份人情就行!这东西我好不容易才给你弄来的。”方今歌说着已经站了起来,“东西也给你送过来了,我走了。”
“二哥等一等!”方瑾枝拦着他,“哪能这么急着走呀,连杯茶水都没有喝。我给二哥点茶吃好不好?如果二哥能留下来用晚膳就更好不过啦!”
“不留下吃晚膳了。”方今歌推辞。
“嗯!”方瑾枝重重点头,“那就是留下来吃茶呗?”
方瑾枝把方今歌推回去坐下,急忙吩咐米宝儿和盐宝儿去拿点茶的器具。
方今歌想不搭理她来着,可是方瑾枝实在太热情了,他就勉为其难留下来吃了茶,并且还是留下来陪着她用了晚膳。
东西总算得到了,方瑾枝心里欢喜得不得了。方今歌离开的时候,她还亲自将他送走。
冬日的夜晚来得很早,方瑾枝送走了方今歌,回自己的小院时,天边已经黑了下来。所以陆无砚立在青石砖路尽头望着她很久,她都没有注意到。
直到方瑾枝走近了,才发现陆无砚。
“三哥哥,你怎么在这儿呀?”方瑾枝惊得迎上陆无砚。实在是陆无砚太懒了,在温国公府里的时候几乎从来都不会离开他的垂鞘院。所以方瑾枝见他在路边许久的样子,才觉得有些惊讶。
陆无砚很不高兴。
他的确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目送着方瑾枝送方今歌离开,看着方瑾枝侧着头和方今歌说笑,看着方瑾枝的眉眼弯成一双月牙。
真的很不爽,真的。
方瑾枝瞧出来陆无砚脸色不太好,她小心翼翼地问:“三哥哥,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你。”
方瑾枝皱着眉反思,反思自己这两天有没有做什么惹陆无砚不高兴的事情。可是她想了又想也没有头绪。因为陆佳蒲的事情,方瑾枝这几日不是去陆佳蒲那陪着她,就是在自己的小阁楼里绣喜被。根本就没有惹陆无砚不高兴的机会呀!
甭管为啥,先讨好再说!
方瑾枝笑嘻嘻地挽起陆无砚的胳膊,甜甜地说:“三哥哥,天黑了。咱们回去好不好?一会儿要冷啦!”
陆无砚不吱声,脸色还是有点阴。
方瑾枝想了想,试着拉了陆无砚一下,陆无砚倒是没拒绝,任由她拉着。
方瑾枝立刻弯着一双眼睛,挽着陆无砚的胳膊,和他一起往垂鞘院去。之前跟着方瑾枝的米宝儿则自己回去了。这么多年了,方瑾枝每次去垂鞘院的时候都不会让自己的下人跟进去。
去了垂鞘院以后,陆无砚的脸色还是不好。方瑾枝变着花样说笑话逗他开心。
入熏悄悄告诉方瑾枝陆无砚还没有用过晚膳。方瑾枝才恍然大悟,她急忙让入熏和入茶摆上晚膳,拉着陆无砚走到饭桌前。
“好嘛,瑾枝知道犯错误了。我不应该自己用晚膳,还忘了告诉三哥哥。三哥哥在等我对不对?”方瑾枝夹了几道陆无砚爱吃的菜放在他面前。
陆无砚脸色缓和了一些,可是仍旧没有动筷子。
方瑾枝蹙着眉使劲儿想了想,她走到陆无砚身边,摸了摸他的肚子,然后清了清嗓子,故意放粗了声音,说:“无砚乖,姐姐喂你吃饭。”
“来,张嘴!”她说着就将汤匙递到陆无砚嘴边,“不要调皮,要听话!”
陆无砚噗嗤一声笑出来,他顺势揽住方瑾枝的纤纤细腰,将她抱到腿上。方瑾枝努力握着汤匙,还是让汤水洒在了陆无砚的身上两滴。
“你刚刚自称什么,嗯?”陆无砚逐渐靠近,鼻尖几乎碰到方瑾枝的鼻尖。
方瑾枝缩了缩脖子,有些心虚地说:“谁让你不好好吃饭,耍孝子脾气……”
“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陆无砚无奈地问她。.
“知道呀!因为我今天留二哥用晚膳忘记告诉三哥哥了,害得三哥哥饿着肚子等我呢!”
陆无砚冷着脸,“他在你那留了一个多时辰!”
方瑾枝愣了一下,才不可思议地说:“可是他是我二哥!”
“义兄而已,又不是你亲哥!”
方瑾枝撇了一下嘴,她抓起桌子上小碟里的一块莲花酥往陆无砚嘴边塞,不高兴地问:“到底吃不吃?”
陆无砚狠狠瞪了她一眼,才不情愿地张嘴把东西吃了。
方瑾枝闷闷不乐地夹起一块鹿肉,也不说话,就递到陆无砚嘴边。陆无砚看着她,还是把东西吃了。
“自己吃成不成?”方瑾枝问。
陆无砚没吱声。
方瑾枝坚持了一会儿,还是先败下阵来。她挑着桌子上陆无砚爱吃的东西一口一口喂给陆无砚吃。她臭着脸喂饭,陆无砚就臭着脸吃下去。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一个喂、一个吃。
若不是一个人坐在另一个人的怀里,还是在做着喂饭这样亲昵的举动,就更像吵架赌气了。
眼看陆无砚吃了不少的东西,已经远远高出了他往昔的食量。方瑾枝夹起一块栗子鸡递到陆无砚嘴边,却又在陆无砚张开嘴的时候,极快地收手,塞进自己嘴里。
陆无砚怔了怔,忽然探手捧住方瑾枝的脸,张嘴吻下去,舌尖一勾,就将刚刚落入方瑾枝口中的栗子鸡抢了回来。
方瑾枝呆呆地看着陆无砚两腮微动将那一块和着她口水的栗子鸡吃了下去。
直到陆无砚将那一小块栗子鸡咽下去,方瑾枝才来得及脸红。
“三哥哥,你怎么能这样!”方瑾枝涨红了脸。
陆无砚又低头,将粘在方瑾枝唇瓣上的一抹酱汁舔去。他一本正经地说:“因为你惹我生气了。”
“那我现在也生气了!”方瑾枝大声说。
“那你也来抢啊。”陆无砚笑着又夹了一块栗子鸡,只用牙齿咬着,等着方瑾枝来吃。
方瑾枝别开眼,不去理他,又小声嘟囔一声:“无赖。”
陆无砚拿起桌子上一个小小的白瓷空碗,将嘴里的栗子鸡吐了出来。他皱着眉说:“这块味道不好,比刚刚那块少了一味调料。”
“无耻……”方瑾枝脸上更红了。
什么少了一味调料,陆无砚话中的意思明明是说刚刚那块栗子鸡沾了她的口水!
“今天晚上留在我这里睡觉。”陆无砚命令。
方瑾枝转过头来瞪着他,但是出乎陆无砚意料地是她竟然没有反对。
陆无砚不由“咦”了一声。
方瑾枝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没忘记……”
她没忘记正月十三是陆无砚的生日。
陆无砚立刻露出笑容,他逼近方瑾枝的眼睛,问:“礼物我可以自己挑吗?”
方瑾枝别别扭扭地说:“你不是都已经让我今晚留下来陪你了吗?”
陆无砚低着头,额头轻抵方瑾枝的眉心,轻声笑出来。
方瑾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的话实在是让人误解,她急忙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是分开睡!”
“我不。”
陆无砚说着,已经起身,抱着方瑾枝把她送到自己的房间。他把她放在床上,说:“在这里等我。”——他要去洗澡。
陆无砚是愉悦的。虽然方瑾枝还太小了,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抱着她,简直像饮鸩止渴。
等到陆无砚梳洗完,只随便披着一件宽松的锦袍回来时,房间里空无一人,方瑾枝并不在房中。陆无砚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他转身拿了一件裘衣,一边穿一边往外走,铁了心要将临阵脱逃的方瑾枝抓回来。
他刚刚走到楼下,就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方瑾枝身上穿了一件红色的小斗篷,匆匆赶回来,带进来一阵冬日的寒意。她怀里抱着六七个锦盒,锦盒一个堆在一个之上,几乎遮了她一半的脸。
她瞧见陆无砚,急忙说:“三哥哥快来帮忙呀,我拿不动啦,好沉!”
陆无砚立刻赶过去,将她怀里抱着的东西接过来。的确很沉。
“什么东西?”陆无砚一边问一边将最上面的一个锦盒拿下来,将它打开。
“红丝石砚?”陆无砚将放在锦盒里的红丝石砚拿出来,映着烛光瞧着其瑰丽多姿的色泽,惊艳了一瞬。
他把玩了一阵,才将红丝石砚小心翼翼地放回锦盒里。然后打开第二个锦盒。第二个锦盒里装的是一块紫黑澄凝的苴却砚。温润如玉、嫩而不滑。陆无砚轻轻敲了敲,发出铮铮金石之音。
第三个锦盒里装的仍旧是一块砚台,陆无砚将它取出来映着烛光看了看。那是一块由贺兰石打造而成的贺兰砚,上面是深紫色与绿色交相辉映,色彩极为鲜明。
第四个锦盒里装的一块龙尾砚。龙尾砚极为坚硬,抚之却如肌似玉,涩水留笔,滑不拒墨。
第五个锦盒里是一块雕刻成松树独立的松花御砚。
第六个锦盒里还是一方砚台,思州石砚。
第七个锦盒里仍旧是一方砚台。那是一块冬不冻、夏不枯的澄泥砚。砚头雕了一头狮子,其雕工十分精湛。说是砚台,却是最美玉还要精致。
“喜欢吗?喜欢吗?”方瑾枝连连追问。
陆无砚在依次查看刘方砚台的时候,方瑾枝就坐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不想错过陆无砚脸上的任何神情,充满了期待。
“喜欢。”陆无砚将第七块砚台也放回了锦盒中,然后抬起头来望着期待的方瑾枝,问道:“为什么会想到送我七方砚台?七个,有些太多了。”
“一年一块,不多。”方瑾枝摇摇头。
陆无砚却怔住了。
“当年瑾枝第一次送三哥哥砚台的时候,三哥哥曾经告诉过我,世间一共有十大名砚。所以之后三哥哥每一年的生日,我都会给三哥哥找一方名砚。之前的五年里一直没有机会送给三哥哥,今日就一起带来了呢!三哥哥,你喜不喜欢?”方瑾枝去拉陆无砚的手,用盈盈的明亮眸子望着陆无砚。
“喜欢,很喜欢。”方瑾枝反握住方瑾枝的手,心中颇为复杂。
当初离开的时候,方瑾枝不过六岁多,那么小的她要四处寻找这些古砚,实在不是容易事。
听陆无砚说喜欢,方瑾枝不由开心起来。她指了指第七个锦盒里的澄泥砚,说:“喏,这一方澄泥砚我找了好久的。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家又不肯卖。没有办法,我求了二哥好久,他才肯帮我想法子弄来。”
方瑾枝办了个鬼脸,“二哥那个臭脾气,求他办事,给了我好多脸色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瑾枝跟他说方今歌的坏话,陆无砚心里舒服了许多,他忍着笑,说:“你又何必去求他,不值。”
“怎么不值了?只要三哥哥开心怎么都值得!”方瑾枝笑盈盈地望着摊在桌子上的锦盒,“加上第一次送给三哥哥的洮砚,我可一共送给三哥哥八方古砚啦!这十大名砚再有两年就能凑齐了!”
方瑾枝偏着头,弯着眉眼,浅浅地笑。她那一双剪潋眸里,是闪烁的星。
陆无砚轻咳了一声,说:“时辰不早了,是不是该睡了?”
“嗯,我去洗澡!”方瑾枝说完就往净室去。
看着她的背影,陆无砚皱起了眉。他有点摸不准把方瑾枝留下来陪他到底对不对,而且……方瑾枝这样是不是太冷静了点?
怎么不脸红?
怎么不结巴?
怎么不慌张?
难道又是故意装出来的,只因知道他根本不会现在对她做些什么?
陆无砚认真思索是不是应该真的对她做点什么才对。
“十三……”陆无砚无力地倚靠在椅背上,真的太小了啊。
方瑾枝越是害羞懵懂的时候,陆无砚越是喜欢逗她。可是如今方瑾枝洗完澡回来,坦坦荡荡地躺在他身边,还挽着陆无砚的胳膊时,陆无砚反而君子起来。
“三哥哥,”方瑾枝往陆无砚身边凑了凑,“你说像我这样还没有出嫁就和你厮混在一起,是不是应该浸猪笼啊?”
“厮混”这个词实在是刺耳,陆无砚皱了皱眉。
陆无砚想了想,说:“瑾枝,你知道我,我是什么都不在意的人。可是这不代表我就会逼迫你、委屈你,让你和我一起不管别人看法。你如果觉得这样不好,我也不会勉强你。”
陆无砚刮了刮她的鼻尖,宠溺地望着她,问:“要不然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这里是人多嘴杂的温国公府,不是清净的长公主别院。
方瑾枝重重叹了口气。
“别,别叹气。我这就送你回去。三哥不逗你了。”陆无砚说着就坐了起来。
方瑾枝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说:“三哥哥,你不是说你聪明吗?可是怎么连我的话外之音都没听出来呢?”
方瑾枝翻了个身,闷闷不乐地仰躺在床上,嘟着嘴,不肯去看陆无砚。
陆无砚不得不把方瑾枝刚刚说的话细细回忆了一遍。
“真笨!”方瑾枝小声嘟囔。
见陆无砚还是没想明白,方瑾枝掀开被子坐起来,望着陆无砚,问:“三哥哥,非要先去寺里当挂名和尚吗?先成亲不行吗?非要等我及笄了再成亲吗?十三怎么了?十三就不能成亲了吗?”
方瑾枝埋怨地推了一下陆无砚,说:“三哥哥,我在逼婚呐!”
陆无砚仿若醍醐灌顶。
是啊,他为什么一定要等方瑾枝及笄了才成亲呢?她虽然年纪小,身子还没有长开,也可以先娶回来,慢慢等她长大啊……
“我的瑾枝真聪明!”陆无砚捧起方瑾枝的脸,在她的唇上使劲儿亲了一下。
他开始想象娶了她以后的日子,娶了她以后就可以夜夜抱着她入睡,睁开眼,闭上眼,她都在身边。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他想牵着她就牵着她,想抱着她就抱着她!
其实方瑾枝也有自己的小顾虑。
之前锦熙王妃提点了她几句,让她警惕在和陆无砚的婚事上要格外留心。如今又发生了陆佳蒲的事情,陆佳蒲的婚期已经不到三个月了,还能发生这样的事儿。
所以,方瑾枝有点怕了。
她害怕变故,害怕有坏人为非作歹把她的三哥哥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