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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姐,你不用来接我了,我和暖晴一起回去,她功课不懂,我在帮她补习。.”

    “是么,我都到学校了,你声音怎么了,感冒了?”

    那头席晨吸了下鼻子含糊应了声,很快挂断电话,易然回头,“他回家了?”

    “他到暖晴那了,好像感冒了。”

    席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易然拇指在她眉上擦过,席暖茫然看他,易然有些挫败,17岁,还是个小女孩,还不懂暧昧。

    “那先跟我回家,拜访下我妈。”

    席暖一下慌了,手在膝上绞紧,鼻尖沁出细密的一层汗,她小声说:“我没买礼物。”

    “不用准备礼物,等你成年了再想这些,走了。”

    易家在a市也算富豪,住宅在凤叶高档别墅区,席暖很久没到过易家,紧张的手心都是汗。

    房门打开,席暖忙弯身行礼,易然噗哧笑出声,席暖抬头,面前空空的,哪有人。

    “我爸我妈出国旅游了。”

    易然不逗她了,席暖心猛地提起来,就是说只有他们两个人?她用力绞着手,脸有点白,额头都是汗。

    “怎么了?怎么都出汗了?”

    易然问,他的眼睛里,是真的关心,温暖的。

    席暖看着,心慢慢放下,苦笑着低下头,到底还是慌,她换了拖鞋往里走,头都不回,易然以为她生气了,追上去牵住她的手,“好了,是我错了,我带你上楼。”

    他的房间很大,干净整洁,席暖坐在沙发上,不敢随意乱走动,易然从暖箱里拿了杯果汁给她,“暖暖。”

    “嗯?”

    易然坐下,看着她认真地问:“出国的事你和小晨说了吗?”

    “还没,我晚上和他说。”

    “一定要说,这件事已经定了,我爸花了很多心思打点,不能让他失望。”

    易然说的郑重,席暖点头,心里却像压了一块石头,千斤重。.易然笑起来,了却心头大事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她把墙边的盒子拎过来。

    “送你的元旦礼物。”

    是一台新上市的笔记本电脑,席暖不太懂,往年他不会送她礼物的,最近他对她好了不少。

    “上次用你的电脑上了会网,直接就死机了,你是学室内设计的,电脑老是卡怎么行,我让管家去买的,最新款的,颜色挑了你喜欢的红色。”

    席暖拆开来,簇新艳红,确实是她喜欢的颜色。她的电脑还是她自己攒钱买的,买的很便宜的那种,还有小晨的也是,其实她的还能用,这个可以给席晨用。

    “易然哥,谢谢。”

    “暖暖,等你成年了,我们就订婚,好吗?”

    她太漂亮了,今天史林都被她迷住,这样惹人的相貌,不订婚他总是不安心,席暖脸有些烧,轻轻点头。

    从易然那回来已经傍晚,回到家席晨竟然还没回来,席暖在他房间里等了会,然后打电话过去,那头关机了,她打给卫暖晴。

    “他今天没和你在一起?”

    他今天根本没和卫暖晴在一起!席暖急忙挂断电话,套上外套出门找人,寒风呼啸,连续几天暴雪,好容易停了半天,现在又纷扬落下。

    席家往右拐弯那条路,一盏昏黄的灯站在路边,灯下,席晨蹲在雪地里,抓着雪擦脸上的血,他怕席暖看到,一道影子叠加上来,他抬头,对上席暖的眼眸,手里的雪掉下来。

    席暖蹲下身,哑着嗓子问:“又是米唯?”

    “哦。”

    席晨胡乱擦了下,笑呵呵地说:“他一直找我麻烦,我们打了两次了,我把他打倒了,姐,我厉害吧?”

    “厉害……”

    席暖拇指擦过他眼下的乌青,心脏那里很疼,“不止两次吧?他是不是把视频的事算在你头上,天天找你麻烦?”

    “嘿嘿,他出了丑,天天找我麻烦我也高兴。”

    席暖抱住他,抬头看天,眼泪掉下来,她在a大那么远的地方,不可能时刻保护着他,要怎么办呢?

    “姐,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是男人,只要不死,我什么都不怕。.2yt.la”

    “可是我怕。”

    席暖吸了下鼻子,幽幽吐了口气,“走吧,我们先回去,外面太冷了。”

    “我不想回去,回去他们肯定笑我。”

    席晨抓着雪不肯起来,席暖摸摸他头发,“那我们到前面坐一会,我帮你弄了下伤口。”

    席晨不知道蹲了多久,脚都麻了,席暖搀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前面不远处有一条长椅,留给寂寞的人坐,席家,大约只有她们姐弟经常会坐。

    大雪纷飞,席暖拂开头发,从衣袋里找到一包抽纸,帮他擦去脸上的血渍,还好,只是流了鼻血,还有嘴角有血,其它地方都没破皮。

    “小时候,每次席宴打我,我都坐在这里等你来找我,有时候一等就是一天。”

    席晨摸摸座椅,光滑冰冷,“质量真好,这么多年了都没坏。”

    席暖动作顿了下,席晨叹气,小小年纪,识遍愁滋味,“那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跟你同年级同班,可以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不用等你回来。”

    他那么努力,到底还是没追上,差了两届,多少个日夜里,他受了委屈,一个人坐在这里抬头看月亮,数星星,席家不会有人来找他,他们甚至不会在意他在不在家。

    “小晨,易然哥要我和他一起到n国留学。”

    “……”

    席晨蓦然捏紧手,努力想笑,眼泪却掉下来,他没有生气,真的,他舍不得,却更想她活的开心。

    席暖搂住他,抵着他的额头笑着说:“今年你就高中毕业了,易叔叔已经联络好,你考到c大,到时你会以交换生身份到n大,我们就不用分开了。”

    席晨心颤巍巍落下,搂住她一下哭了,他最怕的,就是和她分开,幸好,她没有抛弃他。

    “小晨,我们是亲姐弟,最亲的人,我不会抛弃你,永远不会,哪怕不出国,也不会抛弃你。”

    “最亲的人,永远不抛弃。”

    席晨吸了下鼻子笑起来,他讨厌易然,但现在感激他,起码他不用和席暖分开了,这够他记一辈子了。

    一束车灯打过来,席泽下车,席暖叫了声大哥,低头搂紧席晨。

    席泽看着姐弟两人依偎在一起,头发染了一层白,在风里,像两只孱弱的雏鸟。

    “走吧,跟我回家去。”

    “我们在这坐一会,一会就会回去。”

    席暖轻声说,席泽温声说:“先回去,明天我送你们到云海别墅,以后你们不用回来了。”

    席暖笑了下没说话,席泽是个好人,总是容易感动允诺,却也因为心软一次次把自己的允诺变成‘对不起’三个字,失望太多,会让人绝望的。

    席泽站在雪中,陪他们一起待着,席暖感觉到席晨在发抖,他穿的太少了,她起身说:“走吧,我们回家。”

    回到家,席宴全家正在客厅吃水果,看到席晨的模样米雪雅忙迎上来,“刚听小唯说了,我骂他了,小晨,对不起。”

    席晨眼里有恨,轻视厌恶藏都不想藏,席宴冷笑,上前把米雪雅拽回去,米雪雅还要说话,被他拦住。

    回到房里,席暖把电脑抱到床上给他看,“送你的。”

    “你买的?”

    “嗯,你的电脑早该换了,我一直想给你换一台新的,好看吧?”

    席晨翻过去看了下型号,变了脸色,“as—k49vj,网上要卖九千多,不是你买的。”

    她舍不得花这么多钱,席暖抚额,忘记他是这方面高手了,“易然哥送我的,反正我也用不上,给你用,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就是想让你心里舒服点。”

    “我不用,我那个电脑还能用。”

    席晨把电脑推过去,席暖揪他耳朵,侧过头软声求他:“好了,让你用你就用,我早跟你说过易然哥是自己人,以后你把他当你亲哥,心里就好受了。”

    他一点都不好受,席晨低下头去,电脑新到发亮,他突然问她:“姐,你真的喜欢易然吗?”

    “……嗯。”

    席暖答应的时候脸有点红,席晨心脏像被人挖了半块,空落落的,有点疼,有点慌,他捏着手,手指在电脑上无意识地摸娑。

    “又在乱想什么?”

    席暖拍他,他回过神来,笑了笑,淡淡地说:“你喜欢就好,既然是我哥了,那电脑我就拿着了。”

    席暖心底蓦然放松,他一直不喜欢易然,这样说是愿意接受了,他是她唯一的亲人,他赞同她也安心,更觉得开心。

    米雪雅夫妇正准备睡觉,房门被敲响,席泽走进屋,席宴笑起来:“这都要睡觉了,还有什么事非得这时候来说。”

    “妈,我要接暖暖和小晨到云海别墅。”

    席宴脸色变了,“这件事我和你说过,不行!”

    “爸,我必须要接她们回去!”

    席泽从未有过的坚持,米雪雅忙下床,拉他坐到沙发上,“怎么了,突然怎么说这事了?”

    “妈,你看。”

    席泽打开手机相册,调出两张照片,照片里,席暖抱着衣服挡在胸前,满脸惊慌,很明显能看出上身是□□的。

    “这是我无意间在米唯手机里看到的,这是暖暖的浴室,妈,你还要说小唯是闹着玩的吗?”

    “……”

    米雪雅说不出话来,回头看席宴,席宴压根不想看什么照片,也不关心,坚持不松口,“我说了不行!”

    “爸,如果你答应,我就和郑倩微订婚。”

    “……”

    席宴静静看他,瞳微缩,席泽捏紧手,挺直腰背,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让。

    席宴突然笑起来,心情大好,摊了下手说:“你这孩子,行行行,都听你的,明天我和你郑叔叔商量下订婚的事。”

    席泽敛下眼,感觉自己的心重重落下,却摔得生疼的。

    他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米雪雅盯着门,漆黑的眼瞅有冷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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