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宫妃心计（六）

    沐初晴见小贵子如此惊慌，便知是出了大事。强使自己镇定下来，波澜不惊的问道，“何事？”

    小贵子，有些激动，言语间也有些不利索，“小主，珍嫔娘娘流产了。”

    沐初晴心中一震，“继续说。”嫔妃流产是常事，可是小贵子神色如此慌张，必然是有人为之，且东窗事发了。

    小贵子接着说道，“珍嫔娘娘醒来发现孩子没了，向皇上嚷嚷着，说是皇后害的。”小贵子，说到此，已经身体颤抖了。

    沐初晴接着问道，“皇上可怎么说？”

    小贵子，勉强将话说完整，“皇上正在派人查着呢？”

    沐初晴看小贵子此时的样子，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便开口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小贵子，行礼说道，“是。”

    不一会儿，素心便从外面走了进来。沐初晴看她神色，便知有事，于是开口让其她人都下去。

    再次看向素心，“可打探到了什么？”

    素心悄声开口说道，“奴婢只打听到了一些表面消息。珍嫔娘娘是今早用了早膳流产的，且早膳中有一份皇后亲赐的芙蓉糕。不过皇后并不单单是赏赐了珍嫔娘娘，还有良妃，贤妃和荣嫔，这些品阶高的都赏了。”

    沐初晴听此，开口说道，“且珍嫔流产之前，无人知道珍嫔有孕？”

    素心开口回道，“正是如此！”

    沐初晴接着说道，“所以说，表明上来看，后宫之人，没有人，有害珍嫔流产的动机，因为没有人知道珍嫔有孕。”

    素心开口说道，“所以皇上对于珍嫔的说辞，并没有信，而且派人调查。”

    沐初晴接着开口，“珍嫔当真不知自己有孕？”

    素心开口说道，“这个奴婢就不敢说了。”

    沐初晴说道，“好，你先下去吧！容我想想。”

    片刻之后，沐初晴唤来了瑾儿，“你陪我去看看珍嫔吧！”毕竟同为后宫妃嫔，皇上的女人。她失去的孩子，也是皇上的孩子。

    沐初晴往外走，瑾儿犹豫片刻，开口说道，“小主，珍嫔失子，皇上必定也会在那里，小主此身衣服，是不是太过素净。”

    沐初晴抬头看了瑾儿一眼，又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服，白色底衫的宫装上绣着翠竹，竹叶活灵活现，随着走动，襦裙摇摆，竹叶仿佛要乘风归去。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无妨，珍嫔失子，皇上也必定心痛，我又如何能花枝招展的去探望珍嫔娘娘呢？”

    瑾儿，低头说道，“还是小主想的周到，还望小主不要怪罪瑾儿多嘴。”

    沐初晴说道，“无妨，你也是为我着想。带上礼物，随我去吧！”

    珍嫔所居为玉和殿主殿，和新晋的杜贵人，杜飞燕，所居同殿。

    沐初晴到的时候，皇后，良妃，荣嫔，这几个品阶高的都在，新晋秀女也有几人，自然也是有赵倾城和杜飞燕的。

    此时珍嫔已经醒了，哭诉着自己命苦，自己的孩儿命苦，还未出世，便已经去了，都来不及见爹娘一面。哭闹着让皇上主持公道。

    皇上心情也不好，怒道，“李福禄！”皇帝身边的贴身公公小心翼翼的开口回道，“皇上息怒，一定要保重龙体啊！”

    皇上很是恼怒，“下面的人都是废物吗？还没查出来？”

    李公公赶紧说道，“皇上稍等片刻，想必他们也查的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便有人来回禀了。

    先开口的是陈太医，“参见皇上。”

    皇上有些急不可耐，“赶紧说，查的如何了？”

    陈太医开口说道，“老臣查了，良妃娘娘，珍嫔娘娘，还有荣嫔娘娘宫里的芙蓉糕，只在……”陈太医仿佛有难言之隐，无法再将话说下去。

    皇上见此，更是恼怒，“快讲！”

    陈太医哆哆嗦嗦的趴到地上说道，“只在珍嫔娘娘的芙蓉糕里发现了麝香。”

    皇上听此，顺手将手中的茶盏扔到地上，摔的粉碎。“宫中竟有如此秽物，还加害到朕的嫔妃和孩儿身上。”

    沐初晴听此，心中不禁腹诽，这个皇帝当的可真是一笔糊涂账，后宫尔虞我诈，难道他不知道吗？又转念一想，不对，皇上这几年在朝堂之上跟太后一党打的火热，若是个不通窍的，恐怕早就是傀儡皇帝了。

    还未来的急细想，皇上便又发话了，“皇后是如何管理后宫的？”

    皇后吓得花容失色，跪在了地上。“臣妾失职，竟不知后宫有如此污秽之事，实在是负了皇上的信任，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但珍嫔流产一事，却不是臣妾所为啊，还请皇上明查。”皇后此时已哭的梨花带雨，毫无国母之风范。

    皇上咬牙切齿的说道，“给朕继续查！”

    李公公，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若是要查明白，恐怕要搜宫了。”

    皇上瞪了他一眼，李福禄赶紧低下了头，不敢言语。皇上怒道，“那便搜！”

    李公公，如临大赦，“奴才，遵旨。”

    两刻钟后，便有人来回禀了。“启禀皇上，这是奴才从杜贵人寝殿搜出来的，经太医查证，此物乃麝香。”

    杜飞燕，吓得直接瘫软到地上，“皇上，嫔妾冤枉，嫔妾实在不知此物为何会在奴婢宫中啊！”

    皇上咬牙切齿的说道，“继续查，将跟随杜贵人的宫人，拉去慎刑司拷问。”

    一众的跪拜求饶声，震的人耳朵发懵，不过片刻功夫，便无扰人之音了。宫人们都被拉去了慎刑司。

    很快，便有太监，带上来了一个宫女回话。“皇上，经奴才拷问，这个宫女说有内情，要禀报皇上。”

    皇上看向那个宫女，已经是遍体鳞伤。“你速速将实情说来，否则朕便诛你九族。”

    那宫女抽泣的说道，“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奴婢是贤妃娘娘派来伺候杜贵人的。数天前，我发现珍嫔娘娘似有怀孕迹象，便偷偷禀报了贤妃娘娘。贤妃娘娘便让奴婢找机会将药下在珍嫔娘娘的饭食里。正巧今早奴婢见皇后娘娘赏了珍嫔娘娘芙蓉糕，且珍嫔娘娘身边的绿衣去小厨房加热，奴婢便趁此机会，将麝香加在了芙蓉糕里。”

    荣嫔说道，“如此一来，若是东窗事发，那贤妃岂不是难以自保。”

    那小宫女听此抽抽噎噎的说道，“贤妃娘娘说了，若是此事被发现了，让我只管悉数推到杜贵人身上便是。”

    小宫女说完此话，跪地求饶道，“皇上，奴婢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饶恕，还望皇上放过我的家人。是贤妃娘娘以家人性命相逼，奴婢才如此做的。”

    沐初晴抬眼看向杜飞燕，此时她已紧张，激动的说不出话，显然觉得此事不可思议。

    皇上此时也冷静下来，“把贤妃给朕叫过来。”

    贤妃匆匆忙忙的赶到了玉和殿，显然她已经知晓此事。刚迈进殿门，便向皇上跪了下去。“皇上，此事不是嫔妾做的，嫔妾冤枉。”

    皇上听此，气急反笑，“证据确凿，你竟然还敢狡辩。”

    贤妃此时慌不择路，只跪在地上，苦苦说着自己冤枉。

    皇上开口说道，“贤妃，……”还未及再说，旁边的荣嫔便直直的往前栽了下去，碰倒了桌子，及上面的香炉。

    香炉里面的炉灰尽散，浓郁的香气传了出来。陈太医此时面部惊恐，跪地说道，“皇上，此香中含有大量的麝香，只是方才香料未燃，所以老臣没有闻出来。”

    此事原本将要尘埃落定，没想到又冒出来了麝香，此等伤胎利器。

    皇上此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给朕继续查，朕就不信查不到罪魁祸首。”

    李公公此时也是冒了一头冷汗，“是，奴才这就去。”

    于是珍嫔身边的宫人，也被一一拉去了慎刑司。珍嫔的寝殿也被搜了个遍。最后从珍嫔身边一个叫红玉的宫女的包袱里找到了麝香及大量的金银珠宝。

    红玉此时也被带到了皇上面前。她深知此事已没有余地，便乖乖的开口说道，“奴婢参见皇上，奴婢深知罪孽深重，只是奴婢是有苦衷的，奴婢家里儿女众多，食不果腹，数月前，父亲打猎被野兽伤了，卧床不起，如今母亲又一病不起，实在是需要银钱度日。奴婢才做此糊涂事的。”红玉说此，声泪俱下。

    红玉此番话，戳中了皇上的内心。皇上开口说道，“你将实情说出，朕自会派人照佛你的家人。”

    于是红玉开口旎旎道来，“奴婢受皇后之命，悄悄将麝香加入珍嫔娘娘每日要点的香料之中。且奴婢发现杜贵人身边的那个小宫女也是皇后的人。”

    此话一出，便已了然。

    皇上平静的开口问道，“皇后可还有话要说？”

    皇后瘫软的倒在了地上。

    皇上开口说道，“先将皇后禁足，此事容后再议。”

    皇上迈步离开，其她嫔妃也自然随后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