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神算子心迹失表,霜美人大婚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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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有道想了想,笑道:“心师妹,师妹当是与雪师妹感情要好了,何时何地,心里都要记挂住她了。雪师妹她若是想要一把新锦瑟,大师兄再为她做上一把,便是了。只是,这把锦瑟断非为寻常之物,大师兄想把它送给心师妹你呢。”
鲁有道无心的一句话,不想却点中了破心深深藏于心底的一件事情。
心头一惊,破心急忙辩解道:“破心乃是孤儿,无父无母,小时候被师父收养后,便在师姐身边长大。师姐对破心呵护疼爱,破心同她的感情,自是要好些。大师兄的这番心意,破心心领了。”
言罢,破心抬手,轻轻将桌上的琴向鲁有道推了推。
又道:“常言都有说,‘宝剑需赠英雄,红粉应赠佳人’,破心的琴艺疏漏浅显,恐怕配不上这把锦瑟,实在是,收它不得啊。”
鲁有道听闻破心谈起自己孤苦的身世,心中难免起了怜惜之意,他道:“心师妹的出身,确是凄苦了些。不过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大师兄我亦是穷苦出身,而今不也是凭借着寒窗苦读、潜心研修,而名声在外了吗?心师妹你天资极佳,是一块习武、学医的好材料。只要肯刻苦修炼,相信假以时日,必定能够扬名武林、医界,成就一段医武齐绝的佳话啊。琴艺嘛,是可以慢慢磨练的。以心师妹的天资,只要是肯下功夫,不难有所作为。这琴,我还是想请心师妹收下的。”
破心见鲁有道如此坚持,脸上一时间露出为难神色,但道:“大师兄对破心有如此之期许,破心实感惭愧。其实,破心只是一名俗人,胸中并无甚么远大志向。勤奋修炼武功,学习医术,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报答师父与师姐的恩情。破心虽是不熟音律,不懂得分辨乐器之名贵珍惜。可大师兄这把锦瑟,一看就是极其媳珍贵之物,破心怎可暴殄天物,将其强占?若是大师兄当真要割爱相赠,破心还是觉得,这把锦瑟若是赠与师姐,才是物尽其用,恰当好处了。”
鲁有道沉了口气,说:“心师妹,你也说了。这把琴,是极其媳珍贵之物。鲁有道要将它赠给旁人,当然是只会赠送给鲁有道心中属意之人了。”
“???”听了鲁有道的话,破心瞠目结舌。
且缓了会,方颤颤巍巍道:“大师兄。。。这,是何意?”
“心师妹,难道,难道师妹当真就是不明白大师兄言下之意吗?”
沉默许久。
“难怪。。。师姐。。。她会让我去求大师兄制琴了。”
破心的脸色,变了。
鲁有道趁热打铁,诚恳道:“心师妹,大师兄属意于你,已有些时候了。思量再三,方决定今日向心师妹表明心迹。大师兄我虽尚未扬名立万,可他日必定是要成就一番大事业的。师妹只要肯嫁给我,鲁有道保证让师妹坐享富贵荣华。另外,婚姻之约,皆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心师妹看得起鲁有道,便将这琴收下。师父们那里,鲁有道自会亲往求婚。”
破心没有马上拒绝鲁有道。二人前些时日一起跋山涉水,收集制琴素材的时光浮现在她的眼前。她不忍心一口回绝掉面前这位素来于自己照顾有佳的兄长。即便,这位兄长于自己怀有意料之外的爱慕之心。
沉思苦想良久后,方开口,道:“大师兄如此地抬爱于破心,破心实感有愧。然破心视大师兄如兄如父,尊敬爱戴。至于男女之间的爱慕之心,却是从不曾有过。”
鲁有道似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涔然道:“这。。。爱慕之心,可你我成婚之后,再慢慢精心培养之。鲁有道定会对心师妹一心一意,朝暮不离。”
破心想不到,她已是将话挑明至此。可鲁有道竟还是穷追猛打,不肯轻易放弃。
便直言回绝,道:“大师兄,破心只想好好学习医术武功,报答师父与师姐的恩情。其他雪月风花之事,破心无心无意。”
“可你师父闭关多年,何时出关,根本是无人可知。你的师姐,她出身北域名门,一旦到了出阁的年纪,是肯定要遵从家门的命令,同其他贵族联姻的啊。心师妹,你可曾想过?等你师姐她嫁了人,有了郎君和孩子,心师妹你该何去何从呢?心师妹,你该提早为自己考虑才是啊。大师兄我虽出身贫寒,也还未入仕,可对心师妹你是真心的啊!心师妹此时不回应大师兄的心意不要紧,万不可为了给你师父和师姐报恩,逞一时义气之举,断送了自己的人生才是啊。”
破心一听鲁有道提及,慕容雪晗他日可能会嫁作他人之妇,成为他人子嗣之母,心头便是烦乱火起,憋闷异常。
无意之间狠了心,对鲁有道撂下狠话。
“师父武艺高强,德高望重。破心于他老人家的报恩,只能是向神明日夜祈求,愿他老人家身体康泰,诸事顺遂。可师姐不同,师姐她的人即在破心身边。破心要好好地侍候师姐,保护师姐周全。即便是如大师兄所言,他日师姐会嫁给其他名门贵族,那么到时候破心就随着师姐嫁过去,鞍前马后。若是师姐的婆家对师姐好,便是好的。若是对师姐不好,那破心便要为师姐出头,教训那不识时务的一家子。破心愿终身不嫁,为师姐当牛做马。”
被情绪冲昏了头脑,破心关于慕容雪晗的一些言辞,听在鲁有道耳中,已是超乎了寻常的同门姐妹情谊。尤其是在说起慕容雪晗嫁人的时候,她面上的悲伤忧郁,实在是太过明显了。
鲁有道大智大明,怎会不觉异样?
情势至此,鲁有道很是清楚,此时再做强逼,逆着破心的性子只会适得其反,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不如暂且搁置此事,以退为进,静观后效,再做筹谋。
脸上换上笑容,鲁有道道:“好好。心师妹莫急,大师兄今日只是同心师妹说说心里事罢了,断没有逼迫心师妹的意思。婚姻之命,当是两情相悦,方可大成也。心师妹今日刚刚负了伤,确是不适合谈论这等事情,是大师兄我心急了。大师兄,这就给心师妹赔不是了。还望心师妹宽恕个儿。莫要因为这等儿女小事,毁伤了你我二人的同门情谊才是了。”
鲁有道抱起双拳。
他这幅真诚的模样与言谈,非常容易地让破心放下了心中的警惕与芥蒂,更是也生出了不少愧疚之意。
破心连忙摆手,说:“大师兄言重了,言重了。”
“那今日,大师兄就不再做叨扰了,心师妹早些休息。”
鲁有道起身,欲请辞。
破心也起身,道:“大师兄,这琴。。。”
鲁有道故作轻松,道:“这琴,就暂时收在心师妹这里吧。”
“可。。。”破心仍要回绝。
“诶。这送人礼物的,哪里有送不出去,又自己拿回来的了?今日这山庄上下,可是有好些个人看到大师兄要给心师妹你送琴的了。心师妹这便让大师兄将这琴带回去,那可真是在为难大师兄了。不如,心师妹暂且将这琴收着,等过些时日,大师兄再蓉。可好?”
“。。。。。。”
“就算是,大师兄求心师妹了?”
破心勉强应道:“好吧。”
于是,二人拜别。鲁有道独自离开。
破心看着案上华美的锦瑟,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那琴身上镌刻的诗句,分明是在诉说着些什么。
“前途多迷雾,春江暖心寒。”
光阴易去,逝无复返。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霜雪二人的情谊日渐笃深。可完颜霜甯与亚贤的婚期,亦是渐渐临近。
看似平静安然的无量山庄,实则正酝酿着一副饱含着血与泪的无尽诗篇。
在婚期即将到来的前一个半月,完颜霜甯终是绷不住了。
她同慕容雪晗坦白了,她其实有婚约在身。而那婚约者亦不是什么无关紧要之人,而是二人的三师兄亚贤,也便是大金皇子,莫拉乎尔-天旻。
慕容雪晗听闻她之所言,只觉地覆翻天,朗晴霹雳。
一边是自己心爱之人,一边确是自己的同门师兄。倒是应该为了所爱不顾一切,还是应当顾及手足之情,忍痛割爱。慕容雪晗陷入前所未有的左右为难之中。
她思前想后,可却想不出个什么可以两全其美的办法。
在婚期到来的十五天前,大金皇帝亲赐姻婚,宫中的派出的队伍从皇宫出发,一路锣鼓鞭炮前往完颜家。一时,大金皇室与完颜氏即将联姻的消息从阿勒楚喀不胫而走。大金国举国欢腾,完颜氏族扬眉吐气。
无量山庄的大师傅们,也在亚贤的知会之下,得知了此事,众人为完颜霜甯与亚贤纷纷献上祝福。
而与此同时,按照大金的礼仪风俗,完颜霜甯与亚贤需各自归还大金,返回彼此的府邸,等待婚期的到来。期间,二人不可再见。
眼见好事将成,而一旦启程返回大金,直至大婚当日都不可再见美人,亚贤即是意气风发,又是心痒难耐。于是乎,在启程之前,他隔三差五便到完颜霜甯处,寻着法子同美人说说话。
这些时日因为婚约之事,霜雪二人之间有些疏远。完颜霜甯一面躲闪着来自亚贤的嘘寒问暖,一面又忧郁着,慕容雪晗于二人之事并未给出什么结论。
难道,她二人之间,真的就能到此,便要匆匆结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