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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贵妃之身世

    (一)

    我使劲甩了甩头,“今日之事,是我冲动,但我不后悔,所以不算是被你所累。.”

    他轻轻地敲了一记我的额头,无奈又疼惜道:“你呀,身在这深宫中,要为自己打算,要为自己着想,别老是顾着别人,伤了自己而不自知。”

    我朝他会心一笑,笑道:“是,王爷!”

    奕熙一路送我回沐晨殿,吩咐芷沫等好生照顾我,让我今日别再踏出沐晨殿,便匆匆出宫了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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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沐晨殿时,奕轩早已在里面等候多时。他见我回来,看到我脸上的伤,倒也不惊讶,只是心疼地拉过我,小心细致地给我上药撄。

    “璇儿,以后不要再和母后顶撞了,你会受伤,我会心疼。在这宫中,没有什么比你的平安更重要。”他轻轻地在我脸上吹着气,温热的气息打在我的脸上,也打在我的心里……

    我轻轻地应了一声“嗯”,便伏进他的怀里。

    我何尝不想在这宫里平平安安的,只是牵挂太多,总无法权衡利弊,也不想每次都明哲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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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转眼又到了十五月圆之日,奕轩依照宫中惯例,今夜要到皇后宫中就寝。

    我和玥娆姐姐、绿蓉围在暖炉旁刺绣,芷沫和绿芙整理着丝线,一边唧唧喳喳地说着近日宫中发生的趣事。

    “璇儿,夜深了,今日就绣到这儿吧,”玥娆姐姐拿下我手中的针线盒绣图,“看看你,眼睛都要熬红了。”

    “可是,才绣了这么一点儿,还差一大半呢!”我不情愿,夺过姐姐手里的东西,想继续绣。.

    “孩子还有大半年才能出世,你急什么,时间长着呢,咱们慢慢来啊。”说完,姐姐便令芷沫、绿芙去给我整理好床铺,绿蓉给我更衣就寝。

    床边点着珠子散香,我却不如往日那般一躺下便能入睡,辗转反侧许久都毫无睡意。许是因为奕轩不在身边的缘故吧。

    我干瞪着眼,看着床帘飘飘浮浮,突然弹起身,披了件狐毛大氅,就走出了殿外。

    芷沫跟在后头,焦心坏了,不停唠叨:“小主,你这样出来,大小姐知道了,该急死了。天晚风急,咱们还是回去吧,你要是冻着了该怎么好!”

    忽然,我仿佛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琴声,悠远而清丽,仿若流水之叮咚,可这悠远清丽中,又时不时含了几分忧郁和愁绪……

    我循着琴声,一路走到了沐晨殿西边的露水亭,昏暗宫灯下,一名蓝衣女子正在亭内抚琴。

    走近一看,原来是温雅贵妃柳潇芸。我心中咯噔一下,一时间竟不知所措,愣在原地,静静看她抚琴。

    她柳眉弯弯,眉宇间却染着几丝忧愁,秀目闪闪,唇如绽桃,胜雪的肌肤,配上一身蓝色蝶恋花锦裙,俨然一位出尘不染的仙子。

    看了一会儿,我想起那日奕轩抱着全身湿透的她没入黑暗中的身影,心中不由一抽,神色黯然,转身欲走。

    “瑾婕妤留步!”背后传来一声呼喊。

    一名陌生宫女跪在我面前请安:“瑾小主,我家娘娘请您到亭中一叙,望小主赏面。”

    我望了一眼亭中的她,她正朝我点头微笑,这一笑,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我缓缓走进亭中,一颗心在胸膛中狂跳不已,定定打量着她。

    “久闻瑾婕妤声名,今日有幸一见,实在是妾身之幸。”她起身朝我微微行礼。.

    我被她的举动吓得赶忙将她扶起,“娘娘身为贵妃,怎可向臣妾行礼。”

    我正要屈身行礼,她拉住我,“贵妃这名号,妾身未曾接受,受不起小主的礼。小主请坐罢。”

    我们二人相对而坐,芷沫和她的贴身宫女梅儿在亭外守着。

    她的妆容轻淡,更显得她出水芙蓉的姿貌。

    柳潇芸亲自起身泡茶,手法娴熟,泡法讲究,不一会儿,一杯腾着缭缭热气的碧螺春便好了,“妾身今夜在这亭子抚琴,扰了小主的清静,还请小主恕罪。妾身只是一赌,赌小主听见这琴声,便会身临这露水亭。”她一边说着,一边端详着我。

    自进宫以来,奕轩一直对她多加保护,虽封为贵妃,却未曾有册封典礼,亦未曾让宫中妃嫔去请安拜见。

    今夜她却主动将我引至此,所为何意?

    “夜晚风大,娘娘何苦在这露水亭空等,莫不如直接到沐晨殿拜访。”我瞥到她被冻得微红的脸庞和双手,于心不忍,心里想着,要是奕轩看到此番情景,也会心疼她吧,“娘娘,您拿着我的手炉暖暖吧。”

    她低眉一笑,定定看着我,“小主果然不负皇上的喜爱,这般的善良温和。”她接过我的手炉,捧在手心里,“妾身谢过小主。”

    想起她前些日子两次寻短见,跳进莲池、御河的情景,我眉心不由一皱,也抬起头直直看着她,“上次你失足跳进御河,身子受寒,不知现在可痊愈了?”

    “谢小主当日救命之恩。只是,当时妾身并非失足,而是求死。”她的目光透着坚定,眉宇间隐着丝丝悲愁,“我本不该入宫,入了宫给他带来这么多烦忧,并非我所愿。”她顿了顿,眉梢间淡淡的忧愁渐渐加深,“何况,以我们如今的身份,再没法厮守,何苦要这样相互折磨呢。”她苦笑着说道。

    奕轩对她的心意,我一点点全记在心里,怕是对她的情感和眷恋比我的还要深。

    她说无法厮守是什么意思?难道又是身世之苦?莫非她真如梦昕说,是储玉坊的歌妓?

    但,就算是身世之苦又怎样?奕轩每每透露的真心,眼中的怜惜和疼爱,怎能被这可笑的身世之苦辜负?

    我两手握住温热的茶杯,看着茶杯里的一阵阵涟漪,“奕轩对娘娘情意深重,还望娘娘不要伤了自己,让他心伤。”

    她听我此话,愣了许久,眼波流转,几滴清泪悄然滑落,“皇上这份情,妾身实在是无法追逐,无法把握。小主,这后宫中,唯有你,才是他的一心人,妾身不过是这大兴宫的过客,不日便要离开的。”

    “你要走?你不可以走,你走了奕轩怎么好……”我急急打断她。

    她用丝帕抹去眼角的泪,握起我的手,“皇上常常和妾身提起小主,每每都是不经意的,正是这不经意,方显他的缱绻情意。他在乎你,疼惜你,在这偌大的大兴宫,唯有你,是他的知己,是他的一心人。妾身虽进宫多日,但……未曾侍寝……”

    我瞪大眼睛看她,心中疑惑万千,却又有丝丝感动。

    “当年家父受襄王、段王作乱牵连,虽没有参与谋反,但却被太后定罪。家中男丁皆被处死,女眷则被发配边疆。妾身受钰成王庇护,得以留在京城中,虽流落青楼,但也只是卖艺。”她淡淡地讲着自己的身世,神情淡然,仿佛在讲着别人的故事。

    如此说来,她便是晋惠帝建元年间太尉柳祯默之女。当年惠帝驾崩,胞弟襄王和段王作乱,预谋夺得帝位,柳祯默虽未现身参与,但平定叛乱后,却在襄王处搜到柳太尉的虎符,因有此号令京城禁军的虎符,襄王和段王几近攻破大兴宫防守。太后张氏震怒,宁错杀一百也不错放一个,下旨严惩柳家,将柳祯默斩首示众。

    眼前这个曼妙的倾城女子,原有如此高贵的出身,本该有完满的人生。不料,命运弄人,受皇室纷争之苦,害得她如此潦倒。她本该和奕轩两心相悦,厮守到老,如今……

    原本,奕轩的一心人是她,是这个可以把握的佳人。如果没有那场叛乱,以她的身份,该是奕轩的皇后,是他唯一的妻。如此,更是美满,如此,便不会有我与奕轩的相遇……

    可是,命运竟这样残酷弄人……

    阴差阳错间,奕轩成了她的杀父仇人。她身上背负着灭族之痛,也许这大兴宫是天下间她最不愿踏足之处,她才会几番求死也不要这荣宠富贵吧。

    她说受到钰成王庇护,那这么多年来都是奕珣在暗中照顾她?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那张冰冷面庞下,到底藏着一颗怎样的心?

    我看着眼前佳人,心疼不已,眼中不觉已经蒙上一层薄雾……

    “奕轩既将你找回宫中,必定想要护你一世。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就让它过去罢。”我反握起她的手,不愿放她走。离开这大兴宫,孑然一身,孤苦伶仃,她又能去哪儿?

    “我本就不属于宫里,奕轩也知道这一点,”不经意间,她开始唤他奕轩,也许这才是她习惯的叫法吧,“他知道我的心思,也同意了。我若是以这罪臣之女的身份呆在宫里,必定会败坏了他的圣名,还会让他与太后生出许多嫌隙。奕轩雄才伟略,注定会成为一位明君,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从此在他的世界里消失。小主可否答应妾身一事?”她真挚地看着我问道。

    我使劲点了点头,她会心一笑,“愿小主此心不变,与他相守一世,在这诡谲宫中,守护好你的良善。”

    几滴泪从我眼中滑落,世间竟有这样心性脱俗的女子,不愿自己心爱的男子受苦,宁愿自己受苦也要将他托付给他人……

    她坚持要跪在地上给我行礼,“谢小主。如此妾身的心愿已了,便可安心出宫了。”

    看着她的身影慢慢没入亭外的黑夜中,我喊道:“柳小姐,出宫后你要去哪里?”

    她顿在原地,并未转身,“遨游山水,居于山林。”

    相爱不能相守的痛,她那娇小的身躯如何承受……那样沉重的家族之仇,她又该如何释怀……

    天上圆月如玉盘般明亮动人,可这世间的事情,也像这明月,圆时美满,缺时悲寒。

    得上天眷顾,我能与奕轩厮守,只愿从此,心相印两相拥,看桃花相映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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