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意外之吻
“不知女王陛下在想什么呢?”墨采青看着白璃眼中的笑意,心里都不是滋味。.
姬槿颜,你可笑不了多久了!一会儿跌到水里的时候,看你还怎么笑!
“没事。”白璃自然不会告诉墨采青她在想什么,只是抬眼望向亭子里。
亭子里已经摆好了一桌丰盛的筵席,瓜果酒品各样都有,还有很多甜点。白璃眼尖,还有许多是贵祥酒楼的菜色。
想到贵祥酒楼,白璃似乎很久都没看见任广白任大哥了,不知道这阵子他在忙什么。
问任广白是谁?那可是白璃无意中认识的一个财主大哥。说到这个人,整个恒源大陆没有不认识的——天下首富。
虽然说君晏的确是南轩首富,但君晏的重心毕竟在朝堂之上;而任广白呢,一袭白裳翩翩来去,谁能看出他其实是个商人?莫说他别的产业,光说这贵祥酒楼一项,他就开遍了整个恒源大陆,连锁之远,恐怕没有一家酒楼能与之抗衡。
贵祥酒楼首先在天黎都城开张——听闻任广白同天黎王黎湛是故友,故而有了黎湛的支持,贵祥酒楼自然是生意多多。而后,任广白这个眼光高远的家伙便将贵祥酒楼开往秦泱、南楚等地,再到南轩、北疆……渐渐开遍了整个恒源大陆。
无论什么年代,只要当政者不打压,商人都是最活跃也最灵活的——而餐饮业,在商业界又是错不了的来钱快,只要这个老板懂经营。
——此当然是题外话。
彼时墨采青在亭子边上顺着白璃的目光看去,眼中便有些得意——毕竟贵祥酒楼的菜品,就算是女王,没钱也买不到。
“陛下请……”墨采青掩下眼中多余的情绪,倒先让去路来。
到亭子中还有几级台阶,台阶上是湖心亭,台阶下是方才两人走来的九曲回廊。再往边上就是暖心湖了。
冬日的冷风吹皱了湖水,波光粼粼,倒也是个好精致。
白璃仿若未见墨采青眼中的阴狠,抬脚往台阶上走去——就在这时,墨采青身边的拾叶忽然“哎呀”一声,脚下打滑便往前跌去。而她的手,下意识抓住白璃的衣袖,手中的力道却将白璃往前猛地一推——
白璃被拾叶用力一推,脚下便打了滑,另一只脚落在地面,却发现台阶上不知何时撒了冰,此刻两脚都无处着力,径往湖心跌去!
白璃眼中寒光一闪,墨采青果然又使的青衣的那一套!当日在淑静苑没让青衣得逞,今日,岂会让墨采青得逞?!
这暖心湖,虽说湖心较别处水暖,但要保证这偌大的湖面不结冰,能暖到哪儿去?!
白璃眼中闪过一道凌厉,顺手将假装跌倒的拾叶一手抓住!拾叶一惊,自然往回挣扎——白璃被往回一带,继而反手将拾叶手腕捉住,猛地往前一推——
“噗通”一声拾叶落水!
说时迟那时快,水中蓦地蹭出两名黑衣人,一人摁住拾叶,一人手中便有一绳子将拾叶脖子狠狠勒住,猛地一扎!
拾叶整个面色都白了:“错了额……”
拾叶没能把话说完,她的呼吸瞬间便被堵住。.
“住手!快住手!”墨采青面色大变,一边跺脚一边冲水里的黑衣人大喊。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两名黑衣人做完了事,立即潜到水中不见了。不多时湖面上只剩下拾叶那年轻的可怜的尸体。
片刻之前还鲜活的。此刻面色难看地死了。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片刻之间!
素琴看着那突然而来的杀招,整个人都几乎木了一半!方才若不是女王躲得快,现在被勒住脖子的,不就是女王么?!
素琴猛地喝道:“大胆墨采青!竟敢刺杀女王!来人呐,将墨采青拿下!”
墨采青见事情败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猛地冲向白璃,再一次将白璃往水里推去!白璃冷冷地一甩袖子一侧身,墨采青就势收力不住便往湖里跌去——
“不——”墨采青的惊呼,拾夕奔过来想要抓住墨采青却也无奈,情急之下她不知哪儿生出来的狠劲,一头撞向白璃的肚子,而后双手猛地抱住白璃的腰,将白璃的两只手也一同抱住!
白璃猝不及防拾夕的这一招没有路数的招数,整个人瞬间被拾夕缠住——就像被绳子绑住一样,没有内力的她心里真想骂娘。若是有内力,她不介意一下子将拾夕给震开!
真是人不可貌相,在墨采青身边看着柔柔弱弱最没有杀伤力的拾夕竟然是最难对付的!白璃几乎瞬间便明白了拾夕想干什么,可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拾夕和拾叶不同,拾叶想要保命,可拾夕没有!
所以当拾夕抱着白璃直接往水里推的时候,白璃的心里反倒没有半点意外——许是拾叶的死刺激了拾夕,十几年来共事的同伴的死生出来的愤怒,的确是可畏的。
素琴想要来救,却也耐不过将白璃整个抱住的拾夕。而后赶来的下人们,速度亦不够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璃同拾夕一起跌入水中,激起莫大水花!
——九曲回廊,下人们明明就在近处,可是绕一绕,就多了好多路,这便是墨采青将白璃特意引到这里来的原因。
“来人呐,快救女王陛下!”素琴急得大喊。可她不会水,也只能在岸上干着急。就连暗处的土影,也是个旱鸭子,眼睁睁地看着白璃落水,却只能站在亭子上看着。
方才见白璃轻松应付拾叶和墨采青,土影还以为这下不会有什么意外了。谁知竟发生这样的事,这下子他要怎么同主子交代!他土影自打做隐卫以来,还从来都没有让自己保护的人受伤过!
——千钧一发之际,一袭墨色身影自远处疾电般掠来,素琴面上一喜,国师来了!女王有救了!
随后而来的封翊只见君晏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便跃进那冬日寒彻骨的池水中!
白璃落入水中,猛地坠入冰冷的漩涡,冷水灌入口鼻,一股下意识的害怕由心而生——那是本主多年前落水造成的惧水之症。.白璃想要控制,一股被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忽然涌上脑海,头疼欲裂!
那是七年前的冬季,小小的白璃应镜水师太的要求,在镜水庵下的丽水河湾浣洗衣物,忽然看见不远处水中两人倒影,一人身着宝蓝色的长袍,上头的貔貅纹样,非常人可用。
而另一人,身着白衣,气质翩翩。
只是河水荡荡,小白璃看不清那两人的面孔。但她的耳力惊人,自然听到那两人的谈话。
“几十天过去了,那小子可曾找到?”
“没有消息,死士亦没有回复……”
“君家既已灭门,此番国师即可上位。只是这小子年少异禀,留着恐是个祸害,务必铲除。”
“……”
小白璃听到这些,心里害怕,夺路便走,弄出的动静惊了谈话的两人,一人急急上前,一掌拍在小白璃的后背,小白璃这才跌入水中,浑身无力,溺水而亡……
那时候冷水冲脑的感觉,就同现在是一样的。手脚瘫软无力,口鼻之中所入尽是水。
生死之际,另外一股穿越前的她的记忆,同样涌上来,同白璃本主的记忆交织在一起,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她渐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B市的夜晚寒风烈烈,然而B市最高建筑物的顶上却笼罩着一种紧张的气氛。一架消音系列微型直升机在建筑物顶端停住,一个身穿劲装的黑衣女子正要下飞机,身后一双有力的大手拉住她:
“璃儿,今天这单一定要接吗?”
充满磁性的声音渗透着一股隐隐担心的味道。
女子回握了下男子的手,调皮地眨眨眼:“你说呢?这可是一千万的单子!放心吧,从建筑物顶端下手,是最危险又最安全的做法,我和芷薇中学开始就是好搭档,从未失过手。你就放心吧。”
建筑物顶层的通风口,卸了镭射感应系统和天窗铁栏之后,天窗口悬下一根纳米绳,白璃沿着绳子一点一点往下放着——保险库内声压、力压、温控,任何一点闪失都会触动警报,甚至遭到系统攻击。
开始的时候都很顺利,然而绳子下放五米时,绳子忽然一晃,白璃猛地抬头,便见芷薇涨红了脸,一手已经离开了纳米绳。
“芷薇?”白璃看见芷薇眼中闪过的犹豫迟疑还有痛苦跟杀意,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以为芷薇近日看肖恩的眼神有些古怪是她太过敏感,可现在却变成大大的警铃响在她耳畔!
“璃儿,有人来了,快躲开!”对讲机里传来肖恩焦急的声音,却仿佛一根导火线瞬间将芷薇眼中的妒忌与杀意点燃,双手猛地一放!
一时间心头骇然与痛同时袭来,可更深的却是求生的本能。然她悬空坠落,哪里可以攀附?白璃落地那一秒便迅速翻身而起,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一阵强大的电流至脚底猛蹿上来,白璃一阵抽搐倒地不起,抬眼只见芷薇那双泛着阴狠的眼,耳边传来那熟悉的声音——
“白璃,这是你欠我的。”
……
流槿苑中游走着一股不安的气氛。主屋里隔着浅紫色帘帐,一根红线一头缠在白璃手腕,一头绕在一老叟指尖。
白璃面色泛着苍苍的白,连嘴唇都冻得青紫,紧闭双眼怎么也醒不过来。
那老叟闭着眼,细长的白眉垂下来,仿佛睡着了一般。
君晏立在白璃床边,紧紧地盯着昏迷不醒的白璃,剑眉狠狠地皱在一起,一身墨袍早已湿透却浑然未觉。
素琴站在一边,眼见君晏一身墨袍滴滴答答地淌着冰水,眉头一皱便往一边走去。寒冬腊月湿衣不换,再强壮的身体也会扛不住。
侍女凌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只默不作声守在君晏身边,那一袭白衣,雪似的安静。
老叟沉吟了半晌,终于左手一收,红线回到他指尖,一圈一圈已然绕成。伸手捋了捋那一尺来长的白胡子,老叟这才睁开眼。
“如何?”君晏立即问道。
“国师,请借一步说话。”
君晏引那老叟来至外厅。见四处无人,那老叟方才道:“此女子生性体寒,体内毒素聚集竟有数百来种,以致其体成百毒不侵之象。只因这各种毒素混杂,每杂进一种毒素便有一种毒素来克她,是‘以毒攻毒’之理。”
“百毒不侵?”君晏猛然想起那晚他欲喂白璃解药时白璃面上的抗拒神色,当时他以为那不过是白璃气他将她捆住,此刻想来,原来原因在此。
“是,”那穆老神医眯着一双老眼,面上泛着一股罕见的红光,“按理说体内聚集如此多的毒素本该死去,可这淬炼之人极懂毒理,每在其体内下放一种毒素都间隔不同的时间,遵循各药相克之理,以致这女子不仅不死,还成了绝佳的百毒不侵之体。换句话说,她的血液,便是一味极其珍贵的药材,几乎,能解百毒。”
“药人?”君晏的眉头皱得更紧。究竟是谁如此狠心,竟将数百种毒药下放至如此一柔弱女子的身体,虽最终结果是好的,可那几百种毒素在体内相融相杀的痛楚,岂是常人可以承受的?!亏那白璃还成天嘻嘻哈哈笑脸迎人,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日子过得有过得有多好多灿烂似的!
君晏心头一阵火气,待那小妮子醒来,他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穆老神医显然吃了一惊,溜圆了眼睛惊异道:“哦,国师竟也知道药人?”
君晏还在气头上,遂只凉凉地道:“略知一二。穆老神医且说这女子如何能够醒来便好,至于这药人一事,还望神医莫要张扬。”
见那君晏头上浮着一层愠怒的黑气,又听君晏没有将他口中的“女子”纠正成“女王”,便知这是一个积极聪明的年轻人。
遂哈哈一笑,面色便带了一丝调皮的喜色:“果然不愧是虚谷老道的徒弟,有趣,有趣!”
本以为提到“虚谷”二字,君晏便会对他露出诚惶诚恐的神色,岂料君晏只凉凉瞥了他一眼便道:“既是那老头子派你来的,这次诊金便免了吧。”
“你这小子,这叫趁火打劫!谁不知你君府钱多得没处花,还差这两三千金子么!那老道说你这小子向来慷慨大方本神医才来的,怎知你如今这般吝啬……”
“穆神医有所不知,君府上的一切本都属于本宫,可就在数日之前,本宫已经全数许了出去,君晏如今,可是个穷人。”君晏脑中浮现白璃一说到钱便脸上放光的神色,顿时嘴角一勾,难得露出了轻松的神色。
“许了出去?”穆老神医惊恐地看了君晏两眼,仿佛不相信这会是南轩国堂堂左大国师的做法,继而瞧了瞧里屋,顿时又是一阵爽朗的笑,“既如此老夫便在此贺喜国师了。只是此番却要告知国师一事,此女子多年前便曾落下过寒水几乎死去,奈何这女子命格竟如此之硬,如有仙助般硬是活了过来,但从此便落下惧水之症。”
“惧水?”君晏回想起水池中绝望扑腾的白璃,攀住他就像攀住唯一救命的稻草,那般无助……寒冰似的眸子闪过深深的疼惜。虽只是一闪而过,却落在那穆老神医的眼中。
“此番落水正是应了这等惊怔之症,不过国师不必担心,此女子意志坚强,想不过几个时辰便能醒来。老夫再开几方温和驱寒之药,便可痊愈。”
看着老神医翩翩而去的身影,君晏忽然扬声道:“凌霜!”
“奴婢在。”凌霜立即从暗处闪了出来。
“送几坛酒予穆老神医,记得,双份。”穆老神医所在之处,师君必定也来了。
*
白璃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醒的时候前胸贴后背,脑子里只有一个字——吃的!
然而睁开眼,委实惊了一下——那个平时冷得像天山的雪,高得像珠穆朗玛上的松似的人物,竟然倚在她的床边,还安静地睡着了!
浅紫色的床帐落着,隔着床帐看去,君晏面色的凌厉与冷都隔了一层柔和。
白璃悄悄掀了床帘起来,君晏的脸便清晰地展现在白璃面前。轻柔的烛光映着他熟睡的侧脸,那一笔斜飞的剑眉轻轻皱起,难道梦里也有谁惹得他不痛快?
说起来这家伙,真的是,每次不是板着脸就是皱着眉,总是摆出一副冷冷冷的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又惯常下命令,那种理所当然的姿态有时候真能把人逼疯。
白璃不自觉伸出纤指,意欲悄悄点在君晏的眉上,将他的眉线理顺,奈何那密长的睫毛忽地一动,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生冷地瞪着她!
白璃唬了一跳,猛地抽身就回,怎奈被被子缠住,一个重心不稳便往前扑去。君晏眉头一皱伸手一扶——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素琴抬眼便见到这样的场景——白璃整个人扑倒在君晏身上,她的双手轻绕在君晏双肩,君晏一手紧紧搂住白璃的后腰,而他们的唇……紧紧地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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