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红红的太阳像一个新生婴儿的脸，细腻而又光滑明亮，她的光芒极其地温润，轻轻地照在刘心武的身上，他的身后拖着一个长长的背影，却显得老态龙钟。他的心里翻江倒海，他骂自己活到了今天怎么这么窝囊。刚刚下台瞎眼蛋就和我翻了脸，逼着还超市里的帐，要不是你请客送礼像狗一样地摇尾巴，我怎么会赊你那么多的帐。王学智比瞎眼蛋还强一点，在他那里还能混上一碗热汤。至于找活干，王学智笑呵呵地就把自己打发了，干活白想。王学智对我倒是客客气气，从这种客气里刘心武感到了王学智对自己的生分，对自己的忌恨。刘心武骂瞎眼蛋又捎带了王学智，两个都是势利眼，狗眼看人低。他想起了每年的春节，大年初一，二人推着一三轮车东西去家里给他拜年时，酒桌上说那些话，刘心武更加的生气。他俩说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说什么为朋友两肋插刀，那统统是骗人的鬼话，现在好了，老子还没有让你们两肋插刀呢，你们就背离了我，瞎眼蛋个龟孙还落井下石。

    刘心武越想越生气，他的心恨不得蹦出去，牙咬的嘎崩嘎崩响，脸变成了青绿的苦瓜条子。妈的个瞎眼蛋王学智……呜地，是一声凄厉的狗叫，把刘心武从气愤的思绪里拖出。狐狸家的大黄狗从院子里奔出来，对着刘心武，瞪着绿眼珠子，龇着雪白的尖牙，从喉咙里挤出了瘆人的哀叫。

    刘心武的汗水刷地涌了出来，他曾经领教过这黄狗的厉害。他亲眼见过那畜生活活地将二毛家的牛犊咬死，这可是一条小耳，尖嘴，长身，粗尾的狼狗呀！二毛家的牛犊子跑了出来，它扑了上去，一下子就咬断了小牛的喉咙，那时间还不到半分钟。二毛家的人不愿意，还是刘心武断的官司。二毛家不要狐狸赔牛犊，只要求把那狗打死，原因是他两家住邻居，二毛还有一个刚会走路的孩子。狐狸不愿意，那条狗是纯种的什么狗，通人性，不会咬人。二毛说，要是咬人怎么办。狐狸说赔。二毛说，狗咬了牛犊你能赔，那人让狗咬了你怎么赔？狐狸就不吭声。刘心武判了个糊涂案，狐狸赔二毛家的牛犊，把狗拴好就是了。狐狸家的黄狗拴住了，二毛还不放心，原先是他的老娘在家看孩子，现在换成了他老婆在家里，还把大门上得严严实实。二毛就气得不行，一条凶狗，耽误了老婆多少事。

    狐狸叫胡利，小鼻小眼儿小身子，却长了一张尖嘴巴。有一次，他从老修爷的面前过，老修爷仔仔细细的打量他，呵呵地笑了起来。他问老头笑什么。老修爷说，你的老子真有本事，取得名字和你真像，大家看看，这龟孙像不像电视里的狐狸。大家经老修爷的提醒，再仔细审视狐狸，他长得还真像狐狸。狐狸的辈分很高，和老修爷是平辈，老修爷和他能胡扯淡。狐狸说老修你个老东西，你死时老子不去埋你。

    胡利叫狐狸，村子里刮了一阵小旋风，狐狸就成了胡利铁定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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