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八章
老笨不笨，他有了一条别人都没法争夺的生财之道。
第二天．秀水河村的东头挂了一块木牌子，上面是一行毛笔字，歪歪扭扭，丑里吧唧：往东过河，老笨摆渡，每人一圆。同样刘杨的村西也有一块牌子：往西过河，老笨摆渡，每人一圆。
老笨的生意当天就火了，老笨高兴，大家也高兴。有谁还会省这一块钱而去多走那几里路呢？
刘旺说，老笨，你孬种咋想出这个门路呢？老笨看了看刘旺，歪着脖子笑了，刘旺叔，秋香快来我都能放你家，这个点子还想不到。刘旺气得又是一通地骂老笨，最后让老笨撑着小木船在秀水河里转了好半天。
放鸭子和摆渡把老笨拴得死死的，他也乐此不疲地干这些事。放鸭子和摆渡互不矛盾，没有客人过河时老笨就领着他的鸭子在秀水河里游荡，有了客人老笨撑着他的小木船渡客。那些黑鸭子跟在小船后，就像流动的黑缎子一样的生动。白云，蓝天，绿水，黑鸦，小船构成了一副动人的农家风景画，客人高兴，老笨更高兴。
老笨的钱是一圆一圆堆积起来的，就像老太太罐子里的鸡蛋，慢慢地堆成了一座小山。有了钱，老笨就在秀水河边上修了两间青砖红瓦房，在小院子里盖了鸡舍鸭圈，俨然成了一户人家。喜鹊唱晚，小院子的上空升起了袅袅炊烟。老笨的爹彻底放心了老笨，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倒成就了老笨的一番事业。
老笨其实就是一只鸭子，或者说是一只奇丑无比的歪脖鸭子。在岸滩上，他无精打采，走路摇摇摆摆，可是到了秀水河里，他就成了水中的精灵，有鸭子一样的水性，像鸭子一样的灵活。他闲下来没事时，把自己扒光，一头就扎进了河水里，那些鸭子惊恐地瞪着圆溜溜的黑眼珠子，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老笨已到了对岸，拍起了巴掌。鸭子们一个个扑棱棱都闪动着翅膀，也扎进了水里，奋力地朝老笨游来。
夏天，老笨的渡口很是热闹，村子离这里最近，干了一天活的人们就在这里洗澡。前几拨是男人们，河面上是跳动的烟头上的红光，就像一个个萤火虫一样的闪亮，同时，还有脚臭汗腥的味道弥漫在河的上空，老笨很反感。他心里暗骂，哪里不能洗澡，非跑到这里。几次他都想收拾他们，把几个啤酒瓶子砸碎了，要往水里扔。但最终他没有做到。因为，还有后几拨人。
后几拨来洗澡的是女人，开始是娘们，她们脱光了衣裳跳到了河里，就像那些产蛋的母鸭子，显得很平静。老笨能看到她们用力搓着身上泥垢，听到那大奶子被翻动的声响。她们没有游泳，洗好后就是嘻嘻哈哈的开玩笑。仙草的声音特别地生动，他问翠仙，你男人经常不在家你心里啥滋味。翠仙的脸羞得就像天上的月牙躲到了薄云里，几个女人哈哈大笑，惊扰了蛙的和鸣。你那么多天不弄那事就不痒吗？老笨听得清楚，这是老屁老婆的声音。翠仙哭笑不得，从水里跳了出来，痒，都快痒死了。一群老娘们又嘎嘎地笑起来，就像老笨鸭圈了的母鸭的叫声。月光照在翠仙的身上，老笨极目地看，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
夜深人静，最后一拨洗澡的来了，就是村里那几个漂亮的姑娘。半夜的月光如金沙银粉，轻轻地抛洒在秀水河上，河面上蒸腾出的水汽，烟笼雾绕。透过淡淡的月光，老笨看的清清楚楚，那个大辫子的姑娘就是夏丹。
路莲嫁给了刘旺，生下来的是个姑娘，刚好是流火一样的夏天，路莲给她起名叫夏丹。现在夏丹长大了，就像五月的水蜜桃一样的水灵，比路莲年轻时还漂亮。后来，路莲和刘旺又有了两个孩子，却都是黑如石炭。村里人都很纳闷，一个窑里烧出来的东西，怎么会不一样呢？
大姑娘们洗澡，和老娘们不一样，她们就像一条条白亮亮的大鳗鱼，在水里欢蹦活跳，叽叽喳喳，一群快乐的小鸟。老笨没有睡觉，他躲在树荫里，就像那传说里的牛郎。他面前的河水里就是一群下凡的天女，沐浴在白雾迷蒙的仙境里。老笨哪里见过这样的情景，他的心里怦怦地乱跳，跳到了嗓子眼，一张口就能跳到草地上，周身的血液加速了运转，恨不得脱了衣服也跳进这令他神往的河水里。老笨呀老笨，你千万别傻，要是真的那样，你就惨了。
月亮从一块白云中钻了出来，月光好似透明的白纱覆盖在浴女们的身上，朦朦胧胧里能看清了她们的细腻雪白的玉体。夏丹是一个挺拔的姑娘，头发就像飞流的的瀑布，胳膊似莲藕一样的修长。她的肌肤像温玉一样的润泽，在如水的月光下，显得柔和和透亮。香胰子的玉兰花幽香飘入了老笨的鼻孔，“倏”地一下进入了他的肺腔，再随着滚烫的血液流遍了周身，老笨陶醉了。那玉兰花香来自夏丹的身上，老笨清楚地看到，夏丹正把玉兰花的香胰子打在了身上。她掬起一捧碧绿的爽滑的河水，轻轻地洒在他那高耸的胸上，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揉搓，两个嫩白而坚挺的奶子就像一对白鸽子在扑棱着翅膀。
老笨惊呆了，就像白天那些呆头呆脑的鸭子站在柳丝晃动的柳阴下，他目瞪口呆，涎水万丈。柳丝扫动了他的头发，一阵清凉的河风吹在了他的身上，老笨激灵地从陶醉里醒了过来，眼前猛然一亮，一条红红的衣裳挂在芦苇的梢上，就像一大朵红彤彤的鸡冠花，明月里是那么的鲜亮。
也不知是什么力量的驱使，也许是传说里的牛郎给了他的力量。老笨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伸手取下来那件衣裳，一转身进入了茂密的芦苇荡。
不大一会，就是夏丹找衣裳的声音，问：我的裤头谁见了？是几个姑娘七嘴八舌地回答，谁见你的小裤头了，是不是记错了地方。
几个姑娘帮着夏丹找，老笨的面前是一片光亮。夏丹，是不是有人拿走了，你碰到牛郎了吧。河里又是一阵叽叽喳喳的欢叫，让夏丹好生奇怪。
老笨高兴，老笨癫狂，他拿的小裤头竟是夏丹的，真丝料子，红艳艳的漂亮。他如获至宝，躺在床上好一阵的把玩，最后迷迷蒙蒙地进入了梦乡……
他牵着夏丹的圆润的小手，来到了秀水河畔，跨过了杨柳掩映的河堤，越过了绿草茵茵的河滩。夏丹穿一件蓬松的白色的连衣裙，那是他在小镇上买的，送给了夏丹，夏丹当着他的面毫不避讳地穿在了身上。秀水河在银亮的月色里显得格外的妩媚，就像夏丹那羞涩的样子。那条薄如蝉翼一般的连衣裙缓缓地滑落了下来，宛如艺术大师揭开了蒙在刚刚雕刻成了的一个玉女身上的幕布。她的身体细嫩圆滑，眼睛如秋水含情。老笨陶醉了，伸开双臂把夏丹拥入怀中，他们走进了温暖的河水，融进了银亮的月光里。老笨把一捧捧的绿水捧到了夏丹的身上，那绿水马上化作一串串碧绿的珍珠哗啦啦地滑落下来，又融进了秀水河的绿水中。她们终于缠绕在了一起，夏丹快乐地喊叫，拼命地扭动着白而滑润的身子，还有老笨那粗重的喘息。月亮红着脸躲进了白云里，秀水河是朦朦胧胧的寂静。
一声声的鸭鸣鸡叫，把老笨从仙境中叫醒。他很不情愿地睁开了双眼，原来他作了一场春梦。那件火红的真丝小裤头，攥在了他的手里，紧紧地贴在胸口上，陪伴着他度过了一个缠绵的月夜。
他的身下湿漉漉的，老笨很难为情地笑了。
老笨想女人了，是骨子里的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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