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安抚
沈小小的身子一颤,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即手臂用力按在几上就要站起来。.
她站是站了起来,可是因为受惊太过,把几上的茶盏给扫落在地上: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杯盏没有跌坏但是水却泼撒了一地,茶盏也滴溜溜的滚出了好远。
“你说什么,你再、再说一遍?”沈小小紧紧的盯着珊儿的嘴巴,很希望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更希望这个丫头是说错了话。
珊儿看了一眼滚出去的茶盏,然后蹲下身子收拾地面上的狼籍:“姑娘,您在跟着老爷他们去祭祖之时,吩咐婢子我给三姨娘和大姑娘下药。”
“现在他们已经吃了足足有两年了,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大夫那里,我也依着姑娘的吩咐给了银子,没有人知道此事儿。”
她说到这里拿着跌在地上的茶盏站起来,平平静静的放到几上:她的手很稳,茶盏落在几面上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来。
沈小小看着珊儿心底冒出了一股子寒意来,她很清楚那股寒意是什么——惧怕。
她自幼胆子就很大,非常的大;因为两个哥哥一直是如此教她的,让她什么也不用怕,就算是鬼怪也会怕恶人的。
所以她到林府后,不管是面对什么人也没有生出半点的惧意来,哪怕是听说丞相大人要见她,她也只是有些紧张而已。.
“你,给她们吃了什么药?”沈小小手心里都冒出了汗水来。
她不是没有见过血,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要置人于死地,更不曾亲手去要过谁的性命。
现在有两条鲜活的人命就要消失了,她感觉自己嘴里干的厉害,伸手去拿茶盏才想起她把茶打翻了。
珊儿很自然的给沈小谢了新茶盏,又给她满上了茶水:“姑娘,药倒是平常,不过是家中就有的两种花草。”
“我做事姑娘放心,不会留下什么痕迹——两种花草在一起对人有害,但是分开却无毒无害;我都是让人分开放在她们的饭菜里,两年来无人起疑。”
沈小腥了一大口热茶,因为太烫又吐了出来,然后她的心跳的快了:珊儿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
她现在可是失忆的林三姑娘,自然是不记得从前的一切,不管下药的事情是不是林素君让珊儿做的,此时的林素君可是半点也不记得。
沈小小轻拍着自己的胸,用烫到了来掩饰她在思索:这个珊儿,想要在她身上得到什么呢?
她的手在几上摸索,摸到了刚刚跌到地上的茶盏握住了,然后想到现在她的身份:她不是街头上的沈小小,她是林府的嫡女林三姑娘。.
因此她又把茶盏放开了,然后一掌狠狠的击在几上,太过用力使得茶盏都跳了起来:“你,好大的胆子!”
霎间,沈小小就有了决定——下药的事情不是她做的,是不是林素君做的她不清楚,但是她又不是青天大老爷,查明事实可不是她的份内事。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要和下药这事划清界线,不管珊儿出于什么原因给人下了药,但这事儿绝对和她无关。
只要无关,那珊儿想要做什么也就没有关系了。
珊儿看着沈小小发怒有点不知所措:“姑娘,我——”她在开口说出下药之事前,就已经想到自家主子的反应了。
可是眼前沈小小的模样,却和她想的完全不同:自家姑娘忘了一切,听到下药不应该惊慌才对吗?
一开始,她的三姑娘也真的惊慌,怎么转个眼的功夫,她家姑娘就变了脸呢?
“姑娘,这事儿是您吩咐的,我已经做好了。”她弯下身子去:“当初姑娘答应事成后会让二爷抬举我、抬举我……”
沈小小一听知道自己所料不差,珊儿的的确确是所求的:“我还答应你过什么?”她在思索着这事情的真与假,又如何才能让自己置身事外。
因此她并没有认真思考珊儿的话,在她看来珊儿有所求,那肯定会自己说出来的。
珊儿见沈小小如此,还以为沈小小是故意装作没有听出来,她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为得就是能得偿所愿啊。
当下她也顾不得羞了:“姑娘当时答应婢子,只要婢子把事情做的圆满,就把婢子送给二爷为、为姨娘。”
沈小小听的眉头都皱紧了:“你、你要做姨娘?你知不知道羞啊,好好的人居然要给人做小!”
她对父母的记忆不多,因为父母死在大火中时,她也不过才三四岁而已;但是她却记得父母的教导:宁为贫人妻,莫为富人妾。
这句话她当时小没有懂得,可是却有两个哥哥天天在她耳边念啊。
因此,她很不能理解珊儿居然为了要做人姨娘,连害人性命的事情都做了出来。
珊儿听到沈小小的话真的急了:“姑娘,你当真说话不作数了?!”对于一个丫头来说,能做姨娘就是升天了。
更何况她一直地心慕林家二爷,为了能成为林家二爷的女人,她就没有什么也做不出来的。
沈小小摇了摇头:“什么说话不作数,姑娘我说话一向作数。只是你也知道,我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了,你所说的都是片面之言。”
“我让你做的事情,还有你是不是做的很好,姑娘我都要仔细想一想。你起来吧,先去把我的药蓉来。”
她要先安抚住珊儿,然后支开珊儿问珠儿点事情才能决定:此事不宜拖的太久,天知道这林府之内是不是真的无人知道此事。
万一有人知道,那人家现在是不是正在一旁等着她呢?
林三姑娘其它的事情,沈小小也顾不上问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要把珊儿所说的事情料理清楚。
“珠儿,珊儿在府里,和什么人有仇怨吗?”沈小小开口见珠儿愣了愣也顾不解释:“我是说,我把前尘都忘掉了。”
“有没有姨娘啊、姑娘啊、家中的哪位爷之类的主子,重重的责罚过、或是委屈过珊儿啊?”
珠儿不明白自家姑娘为什么要问这些,但她很本份的道:“大姑娘曾经冤枉珊儿偷过她的镯子,为此事姑娘您和大姑娘还闹到了老爷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