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2章 两个老金
袁天顺满身的伤痕,看起来都刀伤,全都是拼搏奋斗时候留下来的,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希望治好自己。
他没有任何隐瞒,身体里面还有一根钢针取不出来,没有医院敢冒险。
海雨飞正在替他做检查,一切看起来还好没有想象中那么坏,可是袁天顺却觉得每天都是最后一天,真害怕什么时候自己就没了。
“我好想知道,你到底是律师还是医生?”袁天顺慢吞吞的说话,这样感觉可真好,近距离的熟悉感。
海雨飞娴熟的操作仪器,漫不经心回答,“你是怀疑我的医术还是怀疑我的专业业务能力?”
“都没有怀疑,就是好奇。”他的面容言语之中透露出来的东西,是那么真诚。
海雨飞却知道他内心真实面孔,凭他现在的本事知道一些事情还不是轻而易举,他也不会无事登三宝殿找上门来,所以他被举报的事情显然已经知道。
她不想跟他多啰嗦,若不是他以病人身份找到这里,一定不会婆妈这么多。
“都是老熟人了,我们之间就不要有太多客套,”海雨飞停下手上动作,“老实说吧,我掌握了你很多东西,虽说我们都是老交到,可就是看不下去你的行为,我想你会收手,可事实是你没有。”
海雨飞继续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强,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已经犯下罪证就别想毁灭证据,你陷害姚洁,我有足够把握帮她洗清罪名,同时还有足够自信把你送进去。”
这话一说袁天顺倒是淡定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迟早有这么一天,并且相信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可就是没想到,他会栽在海雨飞的手里,一个曾经还是那么单纯的小女孩,可是这变化让他觉得有些离谱。
袁天顺并没有对海雨飞的话做出正面回答,内心冷静之后表面也更加淡定起来,长舒一口气说:“若是有一天我死了,可不可以把我有用的器官都给捐了,能帮一个人健康活下去也是积德。”
“你放心,你这根钢针就算不取出来也不会死,等到你生活有困难时候相信技术也会很成熟,所以完全不用担心死的问题。”海雨飞曲解了问题,回答显然有些对不上。
袁天顺以为她明白还故意装糊涂,所以欲言又止。
她走到一张椅子跟前坐下来,双手合十正面对他,喉咙动了一下决定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该说的话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你要是不想下半生在监狱里度过,那还真可以捐出一双眼睛,同时姚洁可以继续在牢里吃苦受罪,要不然你就去代替她的位置。”
袁天顺万万没想到她为什么会有这么恶毒的想法,她要自己眼睛干嘛?若是没了这双眼睛,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作为?
可是他没有说话,不能表示同意。
“也许你很纳闷也很疑惑,这些年你是赚了不少,可都是黑心钱,见你死心不改,看不见东西肯定能收敛,你觉得呢?”
“非得要用这种方式吗?”袁天顺当然不会服气,“你只看见我赚钱,却没看见我做好事,当然啦,那些过去我是不想多余解释什么的,我看见的,大家都在开心。”
“事实就是事实,用花言巧语是掩盖不了的,”海雨飞保持自己立场,“还有,把自己软弱暴露给别人获取同情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况且一个大男人要为尊严活着。”
“若不是尊严两个字,袁天顺这三个字根本不会存在。”
袁天顺缓解心情,继续说:“可不就是一双眼睛,刚才我都说了,我死了之后要把有用的器官捐给医院,到时候还要麻烦你......”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交代后事,他相信这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实现。
可海雨飞想法不一样,她想了很多袁天顺可能给出的借口,所以一直告诉自己要提高警惕,一定不能被他一面之词给骗过去,所以他现在无论说得多么动听,海雨飞都宁愿相信那是他编织出来的美丽谎言。
这事还没完,虽然最后的结局是袁天顺穿好衣服什么事没发生离开,但萦绕在海雨飞脑海中的,依旧是他刚才认真眼神和凝重表情。
海雨飞态度很坚定,看来在她身上下功夫救出刘流是不怎么可能,所以这条路明显行不通,不能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想要救出刘流,就要知道刘流过去,知道他过去的,还要从柳艳着手。
大学时候两人就在交往,现在出了这事谁也不想,可是已经是铁的事实没法改变,两人虽然还没结婚,但夫妻情谊已经存在,所以柳艳不能抛弃他不管。
袁天顺想了解清楚刘流是怎么从学.生会的变成一个吸毒瘾君子?所以他必须要去松北大一趟面见柳艳。
要说回母校是一件激动人心且让人振奋的事,可那毕竟是在社会上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才有的心里状态,大多数人都觉得回母校是在给自己和学校丢脸。
要说袁天顺心里是悲喜交加,这里有他太多回忆,是他人生挣扎开始的地方,也是转折地方,这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校门依旧气势磅礴,可就是显得有些冷清,来往的人当真没有那么热闹,附近还有几台大型机器在轰鸣,看得出来是在搞什么建筑。
虽然来往的人相比以前少了很多,那几台机器吵闹得让人厌烦,可也就是那些机器让袁天顺觉得有些高兴,毕竟他自身就是搞承建的,一种相融的默契感。
还有就是,他觉得这是松北大在扩建校区,既然在扩建地盘那就是招生暴涨,这对一个学校来说是好事,现在的冷清都是为了以后人来人往。
“老金。”袁天顺带着久违笑意喊了门卫名字。
门卫埋头看一本泛黄旧书,一双腿搭在桌子上连头都懒得抬一下,嘴里叼着一支烟慢悠悠回应一句,“现在不招生。”
这气氛显得有些尴尬,他还是以前的那个他,现在也不是寒假时间,冷不敦应,“我要加入金武门。”
金久隆,早些年就是松北大门卫加保安,想不到这么多年还在这里,所以对这里一切多半都已厌倦,当他喊出“金武门”三个字瞬间,金久隆眼睛都瞪直了。
那本破旧泛黄的书随即从他脸上拿下来,也就在那眼神交流时候,袁天顺隐隐觉得不对,可是又不怎么说得上来。
“你是?”袁天顺怀疑的看了过去。
“你是谁?”那人反问过来,袁天顺也在此刻明白,他不是金久隆,至少不是以前的那个金久隆。
“我叫袁天顺,以前在这里读大学,现在回来看看随便逛逛,需要登记吗?”
“怪不得你知道金武门。”保安没有回答袁天顺问题。
可是袁天顺又怎么会甘心,仍然要追问,“你还没回答我你叫什么?”
“一个名字而已,何必那么较真?”
袁天顺也没说话,眼睛直勾勾看着,那保安被看得不自在,递过去一支烟时候自我介绍说:“我叫金久酒,黄金万两的金,永久的久,酒就不用解释了。”
“原来如此,你跟我一朋友长得很像,名字也很接近。”袁天顺突然感慨起来。
“别人都这么说,我们是兄弟。”金久酒也陷入沉思之中,好像心头的事顿时涌上脸来。
“嘿嘿,这么一说还真像。那老金是退休了吗?”说到这里袁天顺倒是有些想念那个曾经还帮助过他的人。
金久酒有点感伤,又是叹了一口气说:“这松市的空气污染是越来越严重了,三年前他的肺癌到了晚期没法医治,然后我就接替了他,走的时候只记挂着一件事,那就是金武门,他叮嘱说,今后若是有人向我打听金武门的事,就把这个交给他。”
他说着就把一个金光闪耀的东西从脖子上取下来,是一块袁天顺很熟悉的小铁片,铁片上面明晃晃的写着一个字,金。
袁天顺知道这是金武门的标致,谁要是得到这块小铁片就是继承了金武门的衣钵。
可是这铁片已经被磨得光亮圆滑,早已不是袁天顺之前见过的光彩璀璨,袁天顺虽然有些嫌弃的接了过来,可是不好意思表现在那还有汗水味道的遗志上。
“老金他还说了些什么吗?”袁天顺这会儿也有一些泪花闪烁,毕竟是一个时代的印记。
金久酒满脸惆怅,仰头望天空说:“哥哥他说,这年代只有傻子才相信还有金武门这回事,所以这块铁片一定要完成一个傻子的心愿。”
“呃......”袁天顺顿时石化在原地,很有一种被死人戏弄的感觉。
显然这块铁片是不值钱了,要说以前还有江湖地位,看来现在它在松北大不仅没有任何身份,而且它的传说早已不像他们那个时候那么神秘。
他全然不知道金武门早已不再。
告别这个老金之后,袁天顺还记着今天来的目的,那就是要见柳艳,这柳艳以前是混混,可她有个了不起的父亲,那就是松北大学创办人,没有之一。
从柳永训死了之后,柳艳就辗转继承了他父亲创办的大学,现在是代理校长,毕竟还要几年之后才能得到国家许可。
袁天顺在一翅议上如愿见到了柳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