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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3章 曾经的乞丐情谊

    沉默良久,袁天顺又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我没办法,可是又不甘心这辈子只跟行东杠上,现在能对付他的只有法律,法律会制裁他。”

    “每个人都有污点,你就不怕......”

    袁天顺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自己也要坐牢那些事,不过他早已做好打算,打断杨威说:“不管我什么下场,我也不在乎,我只想给死去的人一个公道。”

    “哪怕我死......”袁天顺又给自己补充一句,这一句显得很大义。

    可是他没有告诉杨威,自己请的律师其实就是海雨飞,也没有告诉他自己和海雨飞之间有交易,他早已做好万全准备,以及最坏的打算。

    行东和袁天顺都盯着松北大学这块肥肉,柳艳不会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姐姐,你说咱们这次来得这么仓促,会不会惊扰到曾伯伯?”

    柳青和柳艳两人站在市政府大楼下面,望着富丽堂皇的大楼,与松北大学最亮丽的建筑图书室比起来当然是一个天一个地,或者说根本就没得比的,简直望洋兴叹。

    柳艳叹了一口气,说实话心里也没底,实话说:“我也不知道,但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曾伯伯和爸爸是好朋友,也是战友,希望他能看在爸爸的面子上帮我们一把。”

    她也想过,松北大学再怎么说也有着五十多年的建校历史,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也曾给政府排忧解难,他们不会一点不留情。

    但是行东实力她们也见识过,教育部门一直没把自己正式校长给批下来,松北大学又要面临垮台危险,这其中肯定政府插手,要不然行东不会这么大胆。

    两姐妹所认识的曾伯伯,也就是曾于海,现任市长,跟柳永训有着友好交情,年轻时候曾是战友。

    其实战友这两个字很有深意,柳永训是乞丐出身,所以不一样的意义而已。

    “姐姐,咱们就这么空手而来啊?”走到门口时候柳青还是有些担忧。

    柳艳也想过,可还是两手空空,强行给解释说:“没事的,曾伯伯是个好官,他一生清廉肯定不会嫌弃我们。”

    市长这官职不同于九品芝麻,看两人还是注意到在这一层办公楼,其他股室都人来人往显得热闹,唯独这市长办公室显得冷清,似乎没有什么人搭理,不过这正好,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们的存在,要不然引起的影响不太好。

    柳艳轻轻敲门三下显得很专业,要说在松北大学只有别人跟她这么敲门时候才恭敬,但是在这里她要显得卑微才行。

    “请进。”里面传来的是平和老腔。

    “你看吧,我说他很平易近人的。”柳青舒缓一口气拉了拉衣领跟着走进去。

    曾于海的身影第一个引入眼帘,一身休闲显得很自在,满头白发也满面春风,依旧高大没有半分老态龙钟,房间四个角落放着梅、兰、竹、菊,都是活物被养得跟他本人一样精神。

    “曾伯伯。”柳艳一声温柔。

    正在擦一个精致花瓶的曾于海马上停下手上动作,慢慢放回原处才回头,戴上自己老花镜仔细一看,“哟,是你们呀!?”

    这声回答热情之中带着些许等待。

    其实他早已忘记这两人,但是听到他们亲切喊“曾伯伯”,所以不敢轻易断定她们是找上门来办事情的人,所以只能一边和她们交谈,一边尽力回想,还要显得不见外样式。

    好在曾于海转到办公桌面前准备坐下来提笔时候想起,不过名字再怎么都记不起来。

    柳艳见的世面多于柳青,看曾于海这样子也难堪,索性自己给他介绍说:“曾伯伯,我是柳艳,她是柳青,我们是您至交好友柳永训的女儿,您还记得我们吧?”

    这么一说就全都明白了,但曾于海不肯说自己忘了,呵呵一笑说:“没忘,怎么能忘?都怪老六那家伙,走得比我们早。不过你们的眼神跟他,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

    说得这么亲切,身边的柳青也跟着呵呵笑起来,觉得这事有戏,就像见到了一个亲人。

    “谁说不是呢曾伯伯,爸爸生前一直挂念你......”

    其实没有挂念这回事,记得不记得都是另外一回事,曾于海也知道这是客套话,她们绝对不是慕名而来,几百年没有联系的突然出现,是个正常人都觉得怪。

    曾于海打断柳艳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侄女啊,你看一晃眼你们都这么大了,伯伯也是马上退休的人,下个月,就下个月退休。这么多年了,头一回再见亲人的感觉油然而生。”

    都知道她们是有事相求才来,但是这求人办事也太过怪异,连个东西都没提。

    柳艳还是太高看曾于海的清廉,虽说是个老头子,但骨子里存在的东西难以改变,打断柳艳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他刻意把下个月重复两遍就是突出重点,说明这把老骨头手头已经没有什么实权,她们的奉承已经没有什么作用。

    这点意思就连柳青这个小丫头都听得出来,更何况还是柳艳这个**湖。

    “曾伯伯......”柳青正要说什么时候被柳艳给拉住阻止。

    柳青心里想的又怎么不是柳艳心里想的,柳青想说的话也是柳艳想说的,但是柳艳知道,柳青只是自己妹妹,实际上跟这事关系不大,所以有些话还是自己说的好。

    尽管在没有开口之前曾于海就拒绝了她们,但柳艳不会放弃,尽管曾于海下个月就要退休看他这样子也要老骨头散架,不过还是要说。

    “曾伯伯,我知道我们不应该来麻烦您,但您是我们唯一的希望,现在只有您能帮助我们,”柳艳已经把声音放得最柔和,委曲求全,“松北大学是爸爸一手创办,你们曾经也是战友,但是现在松北大就要散了,您要是不出手帮助,那爸爸的心血就全部要毁在我们手里,您现在还是市长,求您看在战友两字情分上向我们伸出援助之手。”

    “唉!松北大学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可是有心无力啊,你知道的,你爸爸当初是个乞......”曾于海差点就把柳永训是乞丐的事情说了出来,可那等于就暴露自己曾经,现在这么光鲜,谁他妈还想提过去。

    纵使这话还没说完,她们都知道那是曾于海故意停下来,目的就是要把她们扫地出门。

    听到这里柳青火冒三丈,差点没克制住内心狂躁,柳艳同样心里被刀戳一般,脸色变得红肿起来,乞丐怎么了?乞丐也可以建立学校,乞丐也可以名垂青史。

    要不是柳艳跟她手拉着手暗地里阻止了她,柳青刚才对他的好感顿时变成怒火。

    见两人被贬低觉得无话可说,曾于海乘势追击,“现在这社会啊,形势变化很快,今天没了一个松北大学,明天就会出来一个梅北大学,是吧。只要我们想通了,也就没必要死死揪住松北大学,靠你们的工作经历,在任何一家大学做事情,待遇我不会比现在差,所以呢......”

    “是啊,曾伯伯,感谢您的好意,我们会考虑的。”柳艳再也听不下去,拉着柳青的手,眼里含着泪花退出办公室,走的时候还向他鞠了一躬。

    柳青死活不肯低头,要不是柳艳拉着她,她可以马上冲过去把他给灭了,一个老不死的还那么嚣张。

    柳艳一直很郁闷,柳青更加郁闷不堪。

    “姐姐,为什么?为什么啊?”柳青没忍住,哇地一声蹲在地上痛苦起来。

    柳艳经历过人世间生离死别,也经历过生活残酷生硬,却没想到接二连三对她的打击实在受不了,但她告诉自己不能再次低头。

    刚才的低头算是给曾于海做最后道别,这种人最好一辈子不要见,就当给自己父亲替他那些所谓的战友情说再见。

    柳艳抬头仰望天空,天空偏偏又是灰蒙蒙的,鼻子一阵酸楚,两滴眼泪渐渐滑落下来,她用手背轻轻擦拭。

    “小青,这就是现实社会的残酷,我们都还小,要学会长大。”柳艳这句话别有深意。

    柳青知道现实社会的残酷,却没想到这么残忍,也这么没有人情,她猜错的所谓战友情,只是在辉煌时候,没落时候的友情才算得上稳定。

    “我先走了,你们后面慢慢来吧。”柳艳莫名其妙来了一句,柳青听完之后才觉得奇怪,抬头起来看的时候柳艳已经没有身影。

    眼前站着的男人是牛犇,牛犇看起来还是那么精神,圆嘟嘟的脸庞才两天没见就觉得想念,柳青当真想要上去捏一捏那肉团,可是忍不住比刚才还哭得大声。

    “你个死牛,你死哪儿去了?”柳艳一步跨上去抱住哭得更加肆无忌惮。

    牛犇也抱回来,笑嘻嘻地说:“你不是叫我不要想念的嘛,所以我流浪去了。”

    一听就是鬼话,哪有流浪这么快就回来的,柳艳知道是假话,可没有那么生气,抬起头在他胸前狠狠锤了一下。

    “我这不是又流浪回来了嘛,所以这次就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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