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夜惊魂
刘钰望了窗口一眼，忙转身询问，“你有没有什么事？可有伤到？”
幽姬心有微动，摇摇头，指着他的伤口说，“我没事。倒是公子，你的胳膊...我去找个郎中吧。”
刘钰拦着她，“不必了，我身上带着金疮药，包扎一下便可。”说罢便坐下，从衣中掏出玉瓶上药。
幽姬拿出帕子帮他包扎，“刚才谢谢公子，救命之恩，幽姬无以为报。”
“举手之劳，谈何救命之恩。况且，那刺客一开始便是冲着我来的，倒是我连累了姑娘。”
“公子无须谦虚，这恩情，幽姬铭记于心。不知公子明早是否得闲？”
看他有些不解，幽姬忙道，“公子初来渝州，想必尚未好好看过渝州的景色。若是公子得闲，明日便一同赏湖吧。到时我定会备上一桌酒菜，聊表谢意。”
刘钰顿了顿，笑着答应了。
“那幽姬便在烟雨楼等着公子。”
“我会如时赴约。时辰不早了，我先告辞了。”
“恩，我送送公子吧。”
刘钰离开不久，金萍便来到幽姬房间。
“金姨，刚才....”
金萍打断她的话，“我知道。杀手是我安排的。”
幽姬面露不解。
“我本想试探一下他，不曾想他如此难对付，差点坏了事。不过倒也因祸得福，你便能借着救命之恩接近他了。”
幽姬点点头，“确实。”
但一想到他的维护，总觉得不是滋味。
只是这些，她不曾在金萍面前显露分毫，直至金萍离开。
房内烛火摇曳，幽姬却难以入眠。
而离开烟雨楼不久后的刘钰，再一次遭遇刺杀。
昏黑的街道里，却是不为人知的刀光剑影。
正当僵持之际，忽见银光一闪，便有几个黑衣人倒下。
顺着银光方向而去，一个带着兜帽的白衣人正站在屋顶，目睹着下面的厮杀。仔细一看，犹可见他手指夹缝间的几根银针。
“麻烦。”清冷的声音飘散在风里，白衣人一跃而下。
兜帽滑落，竟是满头银发。
刘钰一惊，是他？！
随着白衣人的加入，杀手渐渐不敌，正想逃跑之时，几根银针已没入他的体内，“嘭”的一声，便倒下了。
白衣人看向刘钰，“我已封住他的穴道，他暂时死不了。剩下的你自己处理吧。”
刘钰略微激动，“风烬，你怎么会在渝州？鬼医许你出谷了？”
“来渝州治一个人。至于老头子，三年前便死了，留下个破医谷，让我看着。”
死了？人称鬼医圣手，能从阎王手里夺命的一代名医，竟也陨落了。
看着刘钰不敢置信的神情，风烬继续说道：“有什么稀奇。生老病死本就常事，何况医者不能自医。”只是没想到，他是因情而死。
“那你现在不就是鬼医传人？”
“传人？嗤，不过是被老头拉来守着他的医谷罢了。对了，你好好的太子不做，来渝州做什么？”
刘钰沉默片刻，“找一个人。”
“那个幽姬？”
刘钰突然抬头，“你怎么....”
风烬看到他的神情，已然明白，“我虽不知你找她何事，但我提醒你一句，她不是什么普通人，你还是离她远点吧。”
刘钰突然笑了，“阿烬，你还是那样，嘴硬心软。我知道你担心，但这次不同，她对我来说很重要。”
风烬转身，“随便你。我不过是因着你母妃的恩情。别忘了，你的命可是你母妃保下的。”
“我明白！可是她—--”
白色的衣摆渐渐消失在街角，“她很重要”刘钰喃喃道。
转眼到了第二日。
幽姬一早便在画舫中等候，大概是时辰早，岸上行人不多。湖面平静，倒印着蓝天白云，宛若一面天镜。
舱内燃着熏香，淡淡的香味飘散着。闲着无事，幽姬便抚起琴来。
微风起伏，琴音悠扬，如行云流水般，让人如痴如醉。琴音落，余韵犹在。
“啪啪啪...”
刘钰鼓着掌走近，“弹得真好。”
幽姬忙起身相迎，“公子谬赞，不过是班门弄斧。不知公子伤可好些了？”
“无碍，你无须挂心。”
“公子是因我受的伤，自然挂心一二。渝州城水路四通八达，今日便带公子好好领略这渝州风光。这艘画舫顺着河一路而下，便可绕大半个城。”
“美景佳人，我倒是因祸得福了。”
闻言，幽姬忍俊不禁，“看不出公子还是如此风趣之人。”
“哈哈...”两人并肩站在舱门，远远望去，美似如画。
随后，幽姬便为他讲起这渝州的风景。
刘钰静静望着，听着她的声音有些出神。曾经她也似这般，眉飞色舞地讲着自己喜欢的东西。怔怔地说，“你眉间的梅花真好看。”
幽姬愣住，“嗯？哦。公子过奖，这不过是我描的妆容罢了。那原是一颗红痣，后来觉着这梅花甚好看，便习惯了。”
红痣？无忧！刘钰按下心中的激动。还没有找到扳指，一切尚不能确定。
只是谁又能控制自己的心呢？他还是忍不住将她当作无忧对待。
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公子，公子？”
幽姬轻唤，他才回过神，“腊月寒梅。只是渝州四季如春，怕是不能看到梅花吧。”
“的确，少时住在京都见过，后来四处漂泊，便不常见了。”
“抱歉，提及你的伤心事了。”
幽姬摇摇头。
见气氛微冷，她忙转开话题，“梅花虽不得见，但在这却能品得好茶。前些日子得了点雨后龙井，公子可有兴趣？”
“自然。”
“那进舱内吧。我的茶艺虽算不得精，但还是过得去的。”
随即，二人转身回了船舱，煮水烹茶，好不惬意。
几家欢喜几家愁。相较于刘钰，马府又是另一番景象。
马才正为着那久不归来的杀手而焦头烂额。
刘钰没死，那派出去的人究竟是死是活？有没有供出主使？这些，也许只有那个刺客才知晓了。
渝州城风雨暗涌，却仍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而这平静又能维持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