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三零 圣驾
皇后见皇贵妃不依不饶,又见洛娉妍与景芝不识时务,心中顿时越发恼怒,却是不好对洛娉妍和景芝二人发作,只得将Y沉的目光落在安昭仪身上。
如芒在背的感觉让安昭仪浑身一个激灵,急忙挤了笑容,仰望着皇贵妃道:“世子夫人温柔贤淑,芝兰县主更是聪慧喜人,怎么会惹恼皇后娘娘呢?不过是臣妾猛地见到她二人心中甚是欢喜,只顾着说话儿,一时竟是忘了叫起了。”
在安昭仪想来,自己都如此说了,依着皇贵妃的性子定是不会揪着不放的,洛娉妍与景芝也该主动过来给皇贵妃行礼才对。
然而出乎安昭仪意料的,皇贵妃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似得,眼睛只看着皇后娘娘。洛娉妍与景芝也不知怎么回事儿,竟然还不过来!
夹在皇后与皇贵妃中间儿的安昭仪,此时是真是满心苦涩,既惊诧与皇贵妃的转变,又害怕得罪了皇后,将来日子难过。
虽深深地体会到了洛娉妍与景芝此时的感受,可心中对于洛娉妍,对于景芝,甚至是锦乡侯府,也越发厌恶憎恨起来……
皇后见此心中亦是恨极,面儿上却是不好露出丝毫,掩饰地笑道:“可不就是,本宫也喜欢她二人的紧,方才正要给芝姐儿和邓允赐婚,谁知妹妹竟是来了。”
说罢皇后抬手一挥,便有宫婢们将洛娉妍与景芝扶了起来。
然而直到此时,洛娉妍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瞪圆了一双眼,不敢置信地望着皇贵妃。
皇贵妃的病……不,是所中之毒,再没有比她更清楚是如何的凶险,如何的难缠了,她不相信景蕴就依着师傅的指点,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就凭针灸之术便能将皇贵妃治好。
景芝见此心下一惊,使劲儿拽了拽洛娉妍的袖子,洛娉妍才愣愣地回过头望向景芝,似在问:怎么了?
景芝朝皇后与安昭仪扫了眼,还好,这二人都背对着自己,应该没有看到洛娉妍方才的模样,叹了口气压着声儿道:“咱们该过去给皇贵妃娘娘行礼了。”
洛娉妍木然地点了点头,随着景芝走到皇贵妃肩舆前,直到此时,皇贵妃才从皇后身上收回目光,待洛娉妍与景芝屈膝一礼后,笑道:“快别多礼。”
说着让内侍将肩舆放了下来,坐在俩人跟前儿笑道:“娉妍跟芝姐儿难得进一次宫,进了宫也不来看看我,可是嫌弃我了?”
皇贵妃与二人说话很是温婉随和,看得还半蹲着行礼的安昭仪和两位公主心中很是不忿,却无可奈何。
不说皇贵妃的品阶,单是圣上对她的宠爱就不是她们可以去挑衅的。
皇后却是看不下去了,尤其是那蹲着行礼的人中,还有一个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唯一的女儿!为了她,皇后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也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可皇后却不能在此时与皇贵妃直接撕破脸,不由淡淡地道:“妹妹既然来了,不妨与我们一道去前面亭子里坐坐。”
皇贵妃像是才醒过神一般,扫了安昭仪和两位公主一眼,笑道:“快起来吧。”说完将淡然的目光转向皇后,抿嘴笑道:“瞧我也和姐姐一样,打心眼儿里喜欢娉妍跟芝姐儿这俩孩子,见了她俩竟是什么都忘了。”
皇后自然知道她这是报复,心中惊诧的同时也气得浑身发抖,同样气得不轻的,还有和禧和顺两位公主。
尤其是和禧公主,除了被赐婚到西南这一件儿,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不由怨恨地盯着洛娉妍与景芝狠狠地看了两眼,随即才冷哼一声儿扭开头。
安昭仪却是不敢在此时表现什么,低着头一副惟命是从的样子,和顺公主见安昭仪这样,心中越发鄙夷,遂也扭开了头。
洛娉妍对这些是一无所知,此时她全副心神都在皇贵妃身上。若之前她还有所怀疑,那么此时她已经很是确定,皇贵妃就是为了给她和景芝解围,才拖着病体过来的。
心中感动,也好奇的要死,却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只得抿紧了嘴,盯着皇贵妃的眼睛,满满都是感激之情。
皇贵妃见此微微含笑点了点头,方才对皇后笑道:“姐姐瞧我这样儿,那好跟您去逛园子,没得扰了姐姐兴致。”
说完皇贵妃脸上神情越发柔和地苦笑道:“姐姐若是舍得割爱,不若让娉妍与芝姐儿到我宫里陪陪我,我一人儿成日躺在床上也是无聊的紧。”
话音刚落,便见皇后跟安昭仪脸色一变,朝着自己屈膝深蹲了下去,恭敬地道:“臣妾恭迎圣驾。”
随后两位公主并洛娉妍景芝,及其身后的宫婢内侍们也跟着齐齐跪伏了下去,口呼:“儿臣恭迎父皇”“臣妇恭迎圣驾”“奴才恭迎圣驾”
皇贵妃一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就要转身扭头看去,却听皇帝的声音从脑后传来,淡淡地问道:“爱妃方才说什么无聊的紧?”
皇贵妃苦笑着摇了摇头,见皇帝挥了挥手让众人免礼后,面含惊喜地问道:“圣上怎么来了?恕臣妾不能全礼。”
皇帝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再次问道:“爱妃方才在与皇后说什么呢?”
皇贵妃看了洛娉妍与景芝一眼,柔柔一笑,轻声道:“臣妾是说喜欢娉妍跟芝姐儿俩个,想让她们去永宁宫陪臣妾说说话儿,心里怕姐姐舍不得,才说无聊的。”
皇帝闻言扫了二人一眼,又看了看皇后及两位公主,也不知在想什么,好半晌才点头道:“既如此,你俩就去永宁宫陪皇贵妃吧。”
说完皇帝才低头看向坐在肩舆中,娇娇小小的皇贵妃,满是爱怜地道:“外边儿风大,喜欢她俩便遣人唤了她俩去陪你便是,怎可自己胡闹?若是招了风受了寒,受苦的可不还是你自个儿?”
皇后听的这话儿,心中气得咬牙切齿,面儿上却是不敢露出分毫,想到晚上的事儿,嘴角轻易地勾起一抹笑意,淡淡地附和道:“圣上说的是,妹妹可要爱惜自己个儿身子,没得让圣上忙了朝政还要心疼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