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是十九
久违?久违是什么意思,我们……见过吗?
蔚儿惊讶地又看向面前这个身材极好的男人,只见他也穿着大红锦袍,却一点也不觉俗气,反倒越发觉得脸如冠玉,头发高高束起,用一顶红冠紧紧箍住,眸色冷冽,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坐在床沿的自己。.
大约是看出了蔚儿的惊讶的脸孔,夏侯羡紧紧捉住蔚儿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四目相对:“公主当真想不起本王了吗?”夏侯羡脸色冷了下来,语调里尽是不屑,手中的力气也重了几分。
蔚儿盯着夏侯羡那双灿若寒星般的眸子,不由得心上一紧,这双眸子实在太熟悉了。
蔚儿忍住心上的酸楚,颤声问道:“十……十九,你是十九。”
夏侯羡扣住蔚儿的手腕,毫不留情地将蔚儿向地上扔去,嘴角浅浅勾起了一个弧度:“公主还是那么聪明。.”
蔚儿跌落在地,眼睛却睁的很大,直勾勾地朝夏侯羡望去:“你……你不是马童吗,怎么……怎么成了北燕的九皇子。”
“公主到底是真笨还是装笨?到了此时,还想不明白吗?”夏侯羡慢慢踱步到小圆桌前,拿起白玉做的酒壶,浅浅地斟了一杯酒,轻咽入喉。
蔚儿望着夏侯羡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颤抖着声音问道:“你多年来一直潜伏在我们西岐是不是,你扮作马童其实是奸细是不是?”
夏侯羡嘴角扬起的弧度更深了,因为他从蔚儿的眼中看见了被欺骗的愤怒与仇恨,这让他从心底产生一种快感。
“公主,可惜了,你到现在才知道。.”夏侯羡抬起他那妖孽一般美丽的脸仰天大笑:“怎么样,公主,这种被背叛与欺骗的滋味儿如何?”
蔚儿强忍着悲伤缓缓从地面上站起来,一把扯过夏侯羡的锦袍:“是你,怪不得陵阳之战你们北燕军能够摸清我们西岐的粮草所在地,怪不得你们本来是速战速决的进攻战略却突然变成了只防不攻的拖延战略,是你泄露了西岐的战略部署,让西岐一败涂地。”
“泄露?本王是名正言顺的通知,不曾泄露。”夏侯羡的嘴角依然恢复了最初那的鬼魅的笑意,而这一切在蔚儿眼里却是那么恶心。
夏侯羡捉住蔚儿的手腕将蔚儿逼至墙角,蔚儿被他扣住,压在墙上,根本不得动弹。
夏侯羡看着蔚儿的狼狈样,不由得眉头舒展。
夏侯羡轻轻俯身,靠在蔚儿肩头,对着蔚儿的耳根吐气:“姜蔚儿,你别忘了,在西岐国我不过是一个小小马童,我之所以能够得到这些情报,都是拜你姜蔚儿所赐啊。”
蔚儿早就腿软,若不是夏侯羡撑着,早就瘫在地上了,蔚儿想起曾经自己只将国家的作战计划告诉了十九一人,又听着夏侯羡此时残忍地说出事实真相,她终于第一次实实在在地明白背叛与欺骗的滋味:
愤怒,然而更多的是心痛。
夏侯羡仿佛还不肯满足,继续在蔚儿耳旁说道:“不仅是去年的陵阳之战,还有两年前的上河之役西岐惨败割五百城邑,三年前西岐向南楚借兵失败,不得已年年向北燕进贡,还有与东淮国关系日渐恶劣……”夏侯羡一面说一面阴森森地笑着,望着蔚儿渐渐湿润的眼睛和绝望的神情,一种泄完气的愉悦感渐上心头。
曾经在西岐宫殿,蔚儿八岁时结识刚十岁的扮作马童的夏侯羡,那时她以为他没有名字,因为在三月十九日这天初识,便叫他十九。那个时候蔚儿时常央求十九教自己驯马,虽然每次他都冷漠相待,却每次当蔚儿在马背上遇见危险时,他总会挺身相救。
可是如今想来,这些都是阴谋罢了,他对她好,只是为了利用她的公主身份,从她的身上获取一切有利信息。
他曾经伪装的善意对蔚儿来说都是现在的酷刑。
“夏侯羡,”蔚儿不顾一切地直呼他的大名,“你卑鄙无耻,你们北燕胜之不武。”蔚儿虽被夏侯羡箍在墙角,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