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卷：变小记（二十四）
等宗少贤出去之后，林映空和封容面面相觑。
封容迟疑：“这……”
林映空纠结：“唔……”
封容干巴巴地道：“我不知道怎么评价……”
林映空也干巴巴地道：“我也不知道说啥好……”
片刻后。
林映空忍不住道：“结婚都无所谓了，还能叫做不是互相喜欢？”
“也不好说吧，”封容随口道，“如果我要联姻，的确是不是互相喜欢都会考虑结婚。”
林映空：“……”
封容：“……”
封容试图抢救一下：“我是说……额，如果，对，就是个假设。”
林映空：“呵呵。”
他记下这笔账了！
封容默默地扶住了自己的腰。
感谢他现在变小了，今晚能够逃过一劫。
封容转移话题，急速进入工作状态：“如果宗少贤决定留在总部，那就跟宗家家主约个时间，我跟他谈谈……这次交流名单里还有其他值得注意的人吗？”
林映空瞥他一眼，手里记下行程的动作倒也不慢，“有几个，不过都分到其他部去了，如果最后确定他们想调到总部，我再汇总一份名单给你。”
见他没有立刻算账的意思，封容暗暗吁了一口气，抬手示意林映空把他从笔筒里抱出去，“带我回办公室。”
林映空本来还表情淡淡的，一看封容求抱抱的样子，瞬间就抛下了矜持，用闪电一般的速度摸出手机“咔嚓”一声，然后才装模作样地拢着封容的腰，把他从笔筒里拢到自己手心里。
又被光明正大偷拍的封容：“……”
回头他就把林映空的照片库全删了！！！
等林映空把封容送到办公室里，没等他出去，封容突然道：“富葵刚才说的那件事，我有点好奇。”
林映空愣了一下，“什么事？”
封容若有所思，“我当时招助手的时候，你是怎么通过的？”
那会儿灵安全局扩张，林映空是地府鬼众的代表，申请当他助手的申请书是直接递到封容案头的。
不过当时申请的人不只是林映空一个，有人帮封容把这些申请书过了一遍，最后留下来几份给封容看，着重备注了林映空是最佳人选，封容看了一下他的资料，觉得的确合适，也就直接点名让林映空过来报道了。
现在仔细想想，当时比林映空更有能力的人多得是，为什么最后的最佳人厌是林映空呢？这个事情确实有点猫腻……
封容很少会琢磨这些事情，林映空有点意外，不过他笑了笑，做了个“嘘”的手势，“秘密，不告诉你。”
封容：“……”
他家助手这是胆儿肥了，准备造反了吗？
林映空哼着小曲儿就出去了，一副心情好得不得了的样子，封容只能无语地目送他离开，心里头琢磨着他家助手当年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
而林映空出去之后，正好碰见陶幽镜和花七是手牵手溜达着走进办公区，狗粮像是不要钱一样乱发。
宜令也已经回来了，表情并不凝重，看来这场心理谈话的结果还是比较轻松的。
林映空鄙视了一下陶幽镜明目张胆的撒狗粮行为，然后走到他那边，问道：“休息一下吗？”
陶幽镜点头，“不用了，人呢？”
林映空左右看了一圈，然后看向单独坐在角落里看工作手册的富葵，“富葵，你来一下。”
富葵闻声抬头，然后就起身走了过来，大大方方地冲陶幽镜和花七是点了点头。
“富葵，灵执法部Y9分部外勤精英，”林映空介绍道，然后看向富葵，“陶幽镜陶先生，心理学界的泰斗人物，你可能听说过他的名字。”
“陶老师嘛，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呢？”富葵对陶幽镜伸出手，“久仰了。”
陶幽镜和她握了握手，点头，“不用客气，咱们聊聊？”
“可以。”富葵说罢之后看了林映空一眼，没想到林映空居然直接请了这么一尊大神过来，不过她也没说什么。
陶幽镜侧头看向花七是，“你在外头等我，不要乱跑，嗯？”
花七是点头，“好，你去吧。”
陶幽镜现在把他看得很紧，花七是也不会故意让他担心，所以基本上是能听话就听话的。
陶幽镜和富葵找了个安静的房间去谈谈了，林映空对陶幽镜的专业能力还是不怀疑的，转头就出门忙活去了。
助理们见状，心想——居然请动了陶幽镜帮忙，看来助手先生刚才没有忽悠他们，富葵真的出问题了啊……
林映空去忙工作去了，富葵被陶幽镜叫走了，宗少贤看了一眼自己翻完了的工作手册，想了想，他还是走到了祝孟天的办公桌前。
祝孟天抬起头，淡淡问道：“有事吗？”
其实祝孟天平时看着不着调，但是不笑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显得有点冷冷的，即使是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也不能帮他驱走那份冷意。
宗少贤内心叹了一声，面上变化倒是不大，“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祝孟天低下头，“蓉子，拿些文件给宗执行官。”
费蓉很想看八卦但也怕被炮灰，小心翼翼地搂了一摞文件放在宗少贤的临时办公桌上，“这些文件是要筛选的，少贤哥你就按着手册里说的等级来挑出急件，你看……行么？”
宗少贤点点头，“没事，我知道怎么做，回头错了的话你再指正我。”
费蓉缩了回去，“不敢不敢，少贤哥你找孟天哥指教就好！”
祝孟天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眼皮子也不抬一下。
宗少贤看了他一眼，也没吭声，回到办公桌前干活了。
助理们纷纷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妈呀，这回真的是修罗场了，好可怕……
他们是想看八卦，不是想看虐恋情深啊，哭唧唧。
中途，祝孟天去了洗手间一趟。
乘小呆顶着大家期待的目光，悄咪咪地跟了上去。
“孟天哥~”乘小呆甜甜地喊道。
祝孟天在洗手台前面慢悠悠地洗着手，“干嘛？”
乘小呆趴在洗手台边缘，抬头看着他，“孟天哥你为什么那么不高兴啊？你和少贤哥吵架了吗？”
祝孟天淡淡地道：“面才刚见上，能吵什么架？”
“额……”乘小呆有点茫然，他记得祝孟天从V城的时候还是挺高兴的，今天早上一来办公室就有哪里不对劲了，“所以你和少贤哥怎么了？”
他仗着自己现在一副儿童的模样，打听起来光明正大，一点儿都不含糊。
祝孟天在烘干机前吹干了手，然后就靠在洗手台那里，有点烦躁地拽了拽衬衫的领子，眼睫毛低垂着，但是从乘小呆的视角来看，正好能够看到他眼底的复杂和无奈。
可能真的是心情太压抑了，祝孟天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开口道：“我不知道他来了。”
乘小呆一愣，“啊？”
“他跟我说他出差去了，让我回K市休养，”祝孟天的语气还是平静的，“然后他来总部了。”
乘小呆有点迟疑，“少贤哥是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啊？”
“惊喜？”祝孟天笑了一声，只是这笑声怎么听怎么怪异，“昨晚林助手出去接人的时候，就是分部交流团过来的时间点，到今天下午上班时间为止，接近一天一夜，他是不知道我的宿舍号呢，还是不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呢？什么时候不能给我一个惊喜，非得在上班时间——等林助手跟我说了，我才知道这个所谓的‘惊喜’？你觉得是他和我是那种会在上班时间玩浪漫的人吗？”
乘小呆茫然，“林助手昨天就知道少贤哥来了？他没跟我们说啊。”
祝孟天扯了扯嘴角，不说话。
林映空是没说，但是他故意调侃了祝孟天，以为宗少贤肯定会和他联系的，事实上直到下午见面那一刻，祝孟天都没有收到任何来自宗少贤的消息。
……如果林映空不提前通知他，刚才他们见面时的场景恐怕会更难看。
乘小呆有点纠结，“所以你现在在生少贤哥的气吗？”
“……如果他只是没空跟我提前说，我可以理解，”祝孟天漠然道，“但他骗我做什么？”
宗少贤明明说他要出差半个月，祝孟天才会销假回来上班，可是宗少贤撒谎了，转头又来了总部，他现在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了。
与其说是在生宗少贤的气，不如说是祝孟天在和自己赌气——他已经猜不到宗少贤的心思了。
他在想，他死皮赖脸缠着宗少贤，是不是无形之中反而拉远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们曾经那些无言的默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
乘小呆试图给祝孟天一个安慰：“少贤哥这不是来总部了么？说不定他就是为你来的。”
“不是，”祝孟天冷漠地道，“是宗家要他来总部，我听说过这个消息。”
乘小呆皱眉，“这……”
祝孟天用力抹了一把脸，“他是不是觉得——宗家的事情，我没资格沾手？”
这话未免诛心，乘小呆听得瞬间哑然。